只见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朕意已决,即日起,废除你所有官身与功名。”
“你这等无视朝堂规矩、肆意妄为之人,不配再位列朝堂!”
此言一出,那位老臣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他满脸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支持改革的大臣们虽然觉得惩处有些重,但见陛下心意已决,也都不敢吭声。
反对改革的大臣们面露不忍之色,却也不敢在此时触怒龙颜。
此时,宋濂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深知,若不是自己在现代学习过诸多先进理念,对科举改革有着全面而深入的思考,只怕此时此刻,被废除官身与功名的人就是自己了。
老臣听了,眼中涌出泪水,艰难地爬起身,对着朱元璋行了最后一礼,声音颤抖地说道:“老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随后,在满朝文武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朝堂。
待老臣身影消失在朝堂之外,朱元璋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语气凝重地说道:“今日之事,给你们所有人都提个醒。”
“朝堂之上,规矩森严,朕的旨意不容置疑。”
大臣们纷纷齐声高呼:“臣等遵旨!”
朱元璋扫视众人,问道:“对于科举改革,现在还有谁持有不同的异议?”
刘伯温出列,拱手说道:“陛下,科举改革意义重大,影响深远,臣以为需长远谋划。”
“如今新增诸多科目,学子们需重新研习,这便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他们究竟需要多长时间学习,才能真正掌握这些知识,达到科举选拔的标准。”
宋濂接话道:“诚意伯所言极是,臣认为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这三年,学子们既要巩固四书五经的基础,又要学习律法、算术、农桑等新科目,时间紧任务重,三年方能勉强完成。”
朱元璋微微颔首,看向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如此,这科举改革后的学习时长便定为三年。”
“在此期间,各部门要紧密配合,为学子们提供良好的学习条件,让天下学子都能安心向学,为我大明培养出更多优秀人才。”
大臣们纷纷领命:“臣等遵旨!”
朱元璋扫视了一圈朝堂,见无人再就科举之事发言,便开口道:“继续奏事。”
李奥正百无聊赖地喝完第三瓶红牛,感觉有些无聊,便掏出手机,准备看会儿番茄小说打发时间,等着下朝。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赵好德匆匆地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乞骸骨。
这一声“乞骸骨”,让李奥瞬间精神猛地一振,原本有些慵懒的状态一扫而空。
就连六部官员都是在殿中凌乱,今日的朝堂,状况百出,他们实在是猜不透,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大事。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声质问道:“赵好德,你这是何意?”
“朕待你不薄,委你以户部尚书重任,掌管天下钱粮,何等信任。”
“如今正值我大明全力革新、大展宏图之际,你却在此时提出乞骸骨,到底所为何事?”
赵好德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磕出了沉闷的声响,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奈与疲惫:“陛下,臣罪该万死,可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陛下您答应了魏国公的军校事宜,新建军校、购置军备、聘请教官,桩桩件件都需大量钱财。”
“还有诚意伯提议的宝钞印制问题,筹备印钞工坊、采购特殊纸张和油墨、培训印钞工匠,处处都离不开银子。”
“更别说宋学士的科举改革事宜,编印新教材、开办书院、资助贫寒学子,哪一项不是花钱如流水。”
他顿了顿,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憔悴与绝望。
“陛下,臣每日为筹措各种款项绞尽脑汁,四处奔波,可国库的银子就那么多,拆东墙补西墙,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如今臣深感自己才疏学浅,难堪重任,实在不敢再忝居户部尚书之位,恐误了国家大事,辜负陛下的信任,恳请陛下恩准臣告老还乡。”
此话一出,户部的官员们感同身受,纷纷深以为然地点头。
而其余大臣们则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户部的财政状况已经如此窘迫。
朱元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道:“起来吧,除了科举改革事宜需你户部出一些银子,剩下的都由咱的内库出,凤阳中都的营建先停了,你看可行?”
赵好德起身,先是一怔,随即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陛下如此体谅臣下难处,还愿自掏内库填补空缺,臣实在是无以为报。”
“凤阳中都营建停工,虽有些可惜,但能解当下燃眉之急,实乃明智之举。”
“臣定当殚精竭虑,把科举改革所需的银子用在刀刃上,绝不让陛下失望。”
李善长却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凤阳中都营建一事,断不可轻易停工。”
“中都乃是我大明根基象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如今已颇具规模,半途而废实在可惜。”
“况且,停工之后,诸多后续事宜难以处理,不仅会影响朝廷威望,还可能引发百姓对朝廷决策的质疑。”
工部侍郎也赶忙出列,神色焦急,语气恳切:“陛下,韩国公所言极是。”
“营建中都的工匠们皆是精挑细选,耗费大量心血才聚集于此,一旦停工遣散,再想重新召集难度极大。”
“而且,已备好的诸多珍稀建材,保存起来极为困难,稍有不慎便会损坏,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朱元璋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善长和工部侍郎,心里清楚李善长的猫腻。
还未等他开口,徐达已大步上前,抱拳说道:“陛下圣明,此时暂停凤阳中都营建,实乃权衡利弊后的无奈之举。”
“当下科举改革、军校建设等事务,关乎国家未来的人才培养与军事力量提升,刻不容缓。”
“相比之下,中都营建虽重要,但可稍作搁置。待国家度过这一难关,再行重启,也为时不晚。”
刘伯温随后出列,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臣支持魏国公所言。”
“如今国库空虚,财政紧张,若要同时兼顾多项重大事务,恐力不从心,反而一事无成。”
“集中财力解决当下最紧迫的问题,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中都营建停工后的诸多问题,并非无法解决。”
“可对工匠们妥善安置,给予一定补偿和安抚,向百姓阐明朝廷的难处与长远规划,相信百姓也能理解。”
朱元璋满意的看了徐达和刘伯温一眼,在心里对他俩点了个赞。
李善长不甘示弱,再次争辩道:“诚意伯,你所言虽有道理,但中都营建停工,影响深远,这责任你我谁能担当得起?”
刘伯温微微一笑,神色坦然:“韩国公,我等身为臣子,一切皆应以国家利益为重。”
“若因一时的顾虑而错失解决当下困境的时机,才是真正担当不起责任。”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众人。
良久,朱元璋重重地拍了下龙椅扶手,声音低沉却极具威严:“朕意已决,凤阳中都营建即刻暂停!”
此言一出,李善长和工部侍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还欲再言,却被朱元璋抬手制止:“朕深知中都营建意义重大,也明白诸位爱卿的苦心。”
“但如今科举改革、军校建设等事,关乎我大明兴衰,在这紧要关头,必须分清轻重缓急。”
说着,将目光转向李善长,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善长,你跟随咱多年,当知咱此举绝非草率。”
李善长心中虽仍有不甘,但也明白朱元璋所言在理,无奈之下:“臣遵旨。”
工部侍郎见状,也只能应道:“臣等定当妥善处理停工事宜,不负陛下所托。”
朱元璋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此次停工,务必安抚好工匠和百姓。”
“户部拨出专款,作为工匠们……工部选派得力官员……”
“若有谁敢在其中克扣钱财、滋生事端,朕定严惩不贷!”
安排完这些,朱元璋扫视一圈朝堂,说道:“继续奏事。”
怎知,朱元璋说完后,大臣们面面相觑,左右互相打量,似乎都在等待着看还有谁会站出来奏报什么大事。
朱元璋看着大臣们这般模样,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忍不住说道:“若无它事,那就退朝了。”
就在朱元璋准备宣布退朝之时,一位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出列,:“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朱元璋微微点头:“讲。”
那少卿说道:“陛下,近日来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