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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琳娜终于向学校外事办申请到了游学两个月的假。

她兴奋地想要给钟志远打电话,在拨通电话的时候,她又放弃了,蓝眼睛波光一闪,脸上浮着调皮的笑,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南昌到赣州的山路可把她害惨了,她在苏联哪吃过这样的苦?车里的旅客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不敢跟她靠近,她竟然有些害怕。

阿寥沙,你怎么补偿我?

阿琳娜望着窗外连绵的丘陵,嘴角含着隐晦的笑。阿寥沙是她给钟志远取的俄文名字。

走出赣州汽车站,她愣住了,没有出租车,没有公交车,只有一条红土路横亘面前。

许久,她想起了打电话,她去车站找电话,没有找到公用电话亭,她急得挨个房间去问,一个女工作人员见她是个外国女人,让她用自己的办公电话。

阿琳娜道了谢,拨通了电话,那头一拿起,她就迫不及待地叫道:“阿寥沙,快来接我车站,快来!”

她急啊,还管什么惊喜不惊喜。

电话那头是田甜,她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电话里的女人,普通话有些生硬。

阿琳娜听那头也是个女人,急了:“阿寥沙,我要阿寥沙。”

她都忘了,只有钟志远知道阿寥沙是谁。

“你是不是打错了,我是花儿制衣,这里没有你说的阿寥沙。”

田甜的话让阿琳娜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对着电话说:“我要钟志远,让他来接我车站。”

原来是找老板的,好像还是个外国女人。田甜脸上涌上一丝笑意,对电话说:“你在那等着,我们来接你,别走开!”

轿车派出去了,田甜一时也找不到车子,只好叫上印红梅两个人骑单车去车站。

在车站却找不到人,阿琳娜很听话的“在那等着”,让田甜好一顿找,当她们找到她的时候,阿琳娜正坐在那跟人嗑瓜子呢。

“你好,你是找钟志远吗?”田甜问。

“我,我是。”阿琳娜遇到亲人般高兴。

她道别女工作人员,跟田甜走,印红梅帮着拿行李。

她以为钟志远会来,可是没看到他,很失望。她以为有车来接,没有,她看到印红梅在往单车上放行李。

她无助地站在那,心里在骂:阿寥沙,骗子!

“我没来得及打~阿寥沙的电话,我们现在过去找他。”田甜对阿琳娜说,示意她坐她的单车。

阿琳娜看着她,一脸的忧伤。

田甜笑笑,骑上单车,等着她上车。

阿琳娜无奈,叉开两条大长腿跨坐在后座上,脚抬起,不然触到地,坐得极不舒服。

干休所,活动室里,钟志远板着教官脸,姑娘们两三个人一组,胳膊夹根棍子,手上握根棍子,练着台步。

“好好感受啊,形成肌肉记忆。“

姑娘们的练功服都被汗湿透了,贴在身子,身材凹凸有致,充满活力。

姑娘们一组走过,又一组,像阅兵。

“不同的服饰,有不同的风格,就要有不同的台步。”

钟志远大声提醒道。

门被推开,一阵风扑进来,钟志远刚回头就被人抱住了。

一股异香,柔软的身体,钟志远被抱个满怀。

见是阿琳娜,惊喜得将她一把抱住。

满室的女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姑娘们见到阿琳娜,都是认得的,心想洋人就是开放。

田甜和印红梅以过来人的经验,笑看这一幕。

关美玲就复杂了,觉得好奇,又觉得嫉妒。

阿琳娜恨了钟志远一路,骂了一路:阿寥沙,骗子,大骗子。

见到他时,全抛九霄云外去了,一下子扑向他,眼里只有他,哪还看到其他人?

等她看到这么多姑娘在围看,赶忙松开钟志远,朝她们羞涩地笑,她认得她们,她们一起玩过游戏。

姑娘们围上来,拉着阿琳娜说话,唧哩呱啦的好不热情。

田甜跟钟志远说:“干休所她可能不让住。”

钟志远点点头,他知道,阿琳娜得住宾馆,涉外宾馆。

印红梅将行李放在一边,和田甜回去了。

“不得了,要轰动了,模特里有个洋婆子!”印红梅对田甜说,田甜笑着,两个女人的笑都不单纯。

钟志远不得不结束今天的训练,他看了眼被围着的阿琳娜,晚上也上不了课啦。

他将田小雨和关美玲叫过来:“这是我们第十二名队员,阿琳娜。我得将她安顿好。晚课你们负责,半小时舞蹈,半小时妆容,一小时文化课,将《雨巷》背熟。”

两个人点头答应,关美玲看向钟志远的目光幽幽的。

钟志远将阿琳娜从姑娘堆里叫过来,对她说:“走,带你办入住去。”

阿琳娜向姑娘们挥挥手,跟着钟志远往外走,钟志远提着行李,她甩着手,走得别提多惬意。

“你们太落后了,这里!”阿琳娜嘟囔道,“出租车没有,坐得屁股痛。”她摸着自己的屁股,一点没觉得用词不雅。

钟志远觉得她天真得可爱,笑道:“梦开始的地方都不完美!”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能想像嘛,这小城有五千年历史,”他再次看了她一眼,揶揄道,“那时候,你们苏联还没有历史记载吧?”

阿琳娜撇撇嘴,“没有车,走路长。”

钟志远笑笑,“你慢慢会喜欢上这个小城的。”不计较她的语法。

前方一棵大榕树,阿琳娜惊喜地叫了起来,他们从榕树下走过,阿琳娜忍不住跳起来去够那缕长长的须,孩子般高兴。

城门,西津门,远远的就在脚下。

阿琳娜几乎想跑起来。

从城门走出,一条大河横亘眼前,“船好多!”

她惊叫又停止了,她发现不只是船,船上有木板,有人在行走,那是浮桥。

城门,码头,浮桥,让她大开眼界。

远处,西河大桥如虹,静静地卧在江波上,河边树木葱茏。

阿琳娜开始有点喜欢这小城了。

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喧嚣,特别恬静,安适。

在赣南宾馆订好房间,钟志远送她进去。

南方的庭院,假山鱼池,回廊拱桥月亮门,阿琳娜眼睛不够用,这是她没见过的,别具风情的异国情调。

她在哈尔滨,没有特别的异国感觉,除了人和语言。

第一次沉浸式异国体验。

但是,这种体验现在被炽热的情欲烧褪得干干净净。

钟志远刚把行李提进房,听得一声门响,一具柔软的身体就将自己扑倒在了床上。

阿琳娜火热的红唇在他的脸上,胡乱地亲吻着。

窗外响起沙沙的声音,是雨打芭蕉。

阿琳娜的吻细雨役密集地落在钟志远的眼睛上,落在鼻子上,嘴上,湿漉漉的,舌尖滑进他嘴里,像吸食芭蕉叶上的雨水,吮吻起来,啾啾有声。

雨打在芭蕉叶上,又从叶子上流到地上。

阿琳娜的吻如芭蕉叶上的雨水,滑上他的脖子。

紧抱着的双手,笨拙地解他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她索性将自己剥开,扑楞通,跳出一对大白兔般的乳房。

窗外雨声淅沥,屋里哼哼唧唧。

雨水顺着叶子流淌到地上,汇进了下水道。

钟志远和阿琳娜堕入了情欲的深渊。

女人的呻吟声,床榻的吱嘎声,在雨水沙沙的掩护下,久久回响。

钟志远带阿琳娜吃了顿赣州特色的丰盛晚餐。

“今天可以敞开了吃,往后,这些都不能吃。”

听钟志远这么说,阿琳娜睁着大大的蓝眼睛看着他。

“模特的饮食要节制,只能吃营养餐!”

“营养餐?难吃吗?”

阿琳娜悟性高。

“也不难吃,像粉蒸肉也有,但没有肥肉了,只是瘦肉。”

阿琳娜喜欢粉蒸肉,一咬流油。

“只有瘦的?不好吃!”

“面包,米饭都不能吃。”

“啊?这太……”

阿琳娜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说。

钟志远朝她笑笑,心想会适应的。他对阿琳娜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阿琳娜满眼的疑惑,“你是说送我回去?你~不跟我~睡?”

她想表达他应该陪她,话却说得露骨的俗气。

钟志远都笑了,“你知道的,中国人保守,宾馆不让人留宿。”

“我会害怕!”

阿琳娜可怜地说。

“嗯,我也不放心,我会安排人陪你。”

钟志远温柔地看着她,安慰道。

回到宾馆,阿琳娜却不放钟志远走。

“我要吃饭!”

阿琳娜不让开灯,黑暗里响起她梦呓般的声音。

“刚吃饭还要吃?”

钟志远疑惑地问。

一双柔软滚烫的手攥起他的手,按放在她柔软温热的小腹。

“我给!”

阿琳娜的身体滑了下去。

哦!哦!

钟志远发出极为痛苦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响。

不要怪年轻人的疯狂。初尝禁果的男女如同刚拿驾照的新手,见车就想开。

阿琳娜想到有人陪她,不能和钟志远在一起,禁不住不断地索要,也是爱之深切。

交媾是最深情的表白。

钟志远将陪睡的任务交给了关美玲。

关美玲没想到,非常高兴。她觉得钟志远这是向她有所表示。她下意识觉得跟阿琳娜住一起,钟志远就不会和阿琳娜发生什么。这样的想法,她自己都没觉得。

阿琳娜这个苏联女孩,在模特的认知上,比姑娘们可不是强一丁半点。

钟志远曾看到过一本1957年苏联的时装杂志,漂亮的时装,时髦的模特,就是在21世纪,也不逊色。

加上她芭蕾的底子,阿琳娜很快就上手了。

这是钟志远很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