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雨稳稳地站在路中间,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继续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皮开肉绽的头颅,直勾勾地瞪着周围众人。
扶着黄义的颜茗脸色铁青,冷着脸质问道:
“装起来就有用的话,为什么刚才在袋子里的残肢会杀死魏旋?”
风星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陷入沉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尝试着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把袋子打开了?”
这句话说完,风星雨在颜茗眼里已然就是导致魏旋死亡的罪魁祸首,声音瞬间拔高:
“魏旋就因为你打开了袋子才死了,就是你!你杀了魏旋!”
葛彤此时也听到了颜茗的话,她的目光从颜茗身上移向风星雨,原本迷茫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股怨气。
面对众人的指责,风星雨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看来,魏旋的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又怎么样?”
颜茗再也无法忍受风星雨的这种态度,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样?你杀了我们的队友!你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问‘怎么样’出这句话!你还要不要脸!”
风星雨再次温柔地抚摸起怀里的头颅的头发,动作轻柔而细腻,歪了歪头,看向颜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这是噩梦,不是你妈的怀抱,噩梦里时刻都存在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颜茗听着风星雨那轻蔑至极的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用指头指着风星雨,咬牙切齿地骂道:
“那也不能掩饰你杀人了的事实!你这个冷血的畜生,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这个懦弱又自私的废物!刚才死的人就应该是你!”
颜茗越骂越难听,杜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也不管风星雨抱着头颅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怕了,两步就站在风星雨身边,指着颜茗,为风星雨辩护:
“闭嘴吧你个泼妇,杀人的是邪祟,不是我兄弟,我兄弟这一路上,哪次危险不是抢在前边的,你个废物除了显摆你的嗓门大和力气大,一路上有多做过哪怕一件对我们离开噩梦有用的事儿吗?”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马佐良和臧方方被突如其来的争吵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义听见好友颜茗被骂,心中忽然冒出一股邪火,想用拳头来让杜成知道乱说话的下场,可他刚才脚崴的一下有些严重,此时依旧疼痛难忍,根本无法支撑他正常走路,只能在原地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个小垃圾,等我脚好了,好好教你怎么说话。”
农婷秋在一旁看着这番争吵,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她觉得颜茗说的确实有些过分了,风星雨说的虽然挑衅了些,但确实是事实,于是和杜成站在一起,试图缓和双方的矛盾:
“噩梦就是会死人的啊,这事儿不能怪风星雨啊颜茗姐。”
颜茗见农婷秋和杜成都帮着风星雨说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她气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眼神中满是怨恨地盯着农婷秋和杜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好好好,怪不得刚才你会救风星雨,但是没有救魏旋,原来你和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合伙杀人!看见你们三个人我都恶心!我就不信活路在前边那满地的残肢里,回去肯定才是生路,你们三个就死在前边吧!”
颜茗三言两语便将刚才魏旋死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扶着黄义转身就走。
黄义在颜茗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着离开,葛彤在一旁瞪着风星雨,眼神中透露出怨恨与不满,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颜茗离开了。
臧方方和马佐良两人看了看颜茗,然后看了看风星雨,站在原地没有跟着黄义他们离开。
两人非常清楚,之前的来路被自己这帮人扫得有多干净,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证明铃铛在来路上,那回去能找到铃铛的可能性无异于大海捞针。
相比之下,往前走虽然未知且危险,但至少希望要更多一些。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留下。
风星雨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微笑,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头颅,声音低沉而温柔地说道:
“他们已经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就让他们去吧,你说呢?”
虽然风星雨说的有道理,但剩下的三人看着风星雨怀里的头颅,再看看满地的残肢,再看看身边被扭曲的藤蔓缠绕到张牙舞爪的人形路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杜成拍了拍风星雨的肩膀:
“行了,别装逼了,快把那玩意儿放下吧,看着怪瘆人的。”
风星雨随手将半颗头颅丢出去,那头颅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几圈,撞在前方一截血淋淋地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虽然我的目的是给他们一点压迫感,但话说回来,不想装逼的人生也太无趣了。”
马佐良撇了风星雨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风星雨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
“别人过来找茬你不管,别人回去找死你也不管,这会儿了开始管我装逼,你什么脑回路啊,你和他们一伙的吧?”
农婷秋看着眼前的黑暗,有些不知所措:“杜成,我们真的不劝劝茗姐他们吗……”
杜成:“当然不劝,那帮人已经被情感支配了大脑,观点出现巨大分歧还满腹怨气的队友可比鬼可怕多了。”
风星雨重新捡起扫把,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天空还是没有任何亮起来的痕迹,黑暗依旧笼罩着这片土地,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个时间在正常情况下,天空应该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但在这里,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风星雨望着众人,环顾了几圈,忽然有些迟疑的问道:
“顾侬呢?顾侬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