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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与卿谋 > 第82章 立场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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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的推测虽然有理有据,但也显得很大胆,把这件事从一撞蓄意杀人一下子就镀上了一层阴谋的色彩。

曹辰丰伏在地上,一时没有忍住,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终于有人相信自己之后的委屈,还是被吓的。

鄢国公看向祝余的眼神里满是狐疑。

从他的立场来说,自然是希望曹天保不要被卷入到这种糟心的事情当中去,一旦损害了他在外面的威名,对于整个鄢国公一派来说影响都不算小。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能够给曹辰丰脱罪,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虽说伤风败俗的名声是免不了啦,但是好歹比家中出了个与人私通还杀人害命的东西强。

只是现在站出来为曹辰丰证明清白的人竟然是陆卿的人。

鄢国公眯了眯眼睛,想要从陆卿和祝余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以让他猜测出两个人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只可惜,陆卿从头到尾云淡风轻,就好像单纯在看热闹一样。

而他的那个长史,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模样,却也是个心思深沉的,年纪轻轻在这样的场面里,竟然如此淡定,丝毫不慌,这也让鄢国公更忍不住多想了。

经过了短暂的思量,鄢国公清了清嗓子,曹天保下意识朝他看过去。

“我与曹大将军相识已经超过二十载了吧?”鄢国公缓缓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平乱的时候,大将军是何等的杀伐果断,铁面无私。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在军中立下了赫赫威名,令人信服。

对于曹大将军而言,身居高位,门风端正自然是最重要的,切不能因为个来路不明的黄嘴小儿搬弄几句,就落了个优柔寡断、包庇袒护自家子侄的名声。

若外头都觉得曹大将军自己都枉顾律法,之后大将军又将如何在军中立威,如何让人信服?”

他这番话说得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和之前在陆卿面前时候那种倨傲和颐指气使全然不同,反而有一种老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味道。

祝余没想到鄢国公还会用这种态度与人讲话,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被他发现,冷冷瞥了回来。

曹天保本来听祝余说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表情是有些松动了的,甚至松了一口气,这会儿被鄢国公这么一敲打,又有些犹豫了。

他和鄢国公都有一样的顾虑,那就是祝余的来历。

陆卿手下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曹辰丰洗脱罪名?

万一对方只是想要让自己流露出护短的心思,好捉了这个错处做文章呢?

曹天保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今日之事,或许明日早朝的时候,就会被那些言官一本一本参到锦帝面前,争先恐后告他的黑状。

自己若是处理妥当,锦帝或许还能看在多年的老面子上不与自己太过计较。

若是处理得不好……朝中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纵容家中子侄狎玩良家女子,始乱终弃,杀人害命……这大帽子太重,他戴不动。

可是……看看一脸笃定的祝余,还有地上已经被自己打得快要不成人形的曹辰丰,曹天保又着实是狠不下这个心肠,在这个事情有了一丝转机的时候直接斩断侄子唯一的生路。

祝余一看曹天保在鄢国公敲打完之后并没有立刻开口,知道他心里面也还在纠结着,便又继续说道:“现在尸首和凶器都验看过了,但仅凭这两样来确定凶手到底是不是曹辰丰,恐怕还都显得过于草率。

不知能否允许我到庄家小姐被害的那栋绣楼去看一看?”

“那当然可以了!”京兆尹一口答应下来,态度特别爽快。

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眼下对自己来说最有利的就是抓到杀害庄家小姐的真凶,把京兆府包庇凶徒不做事的说法打破,至于这个凶手是曹辰丰还是其他人都无所谓。

这事儿今日务必分明,否则他只怕是也不好交代。

眼下想要探明真相的就只有逍遥王身边的这个长史,一个小小长史能够有这样的主张背后自然少不了逍遥王撑腰。

若是平时,京兆尹是绝不会想要冒着得罪鄢国公的风险去和陆卿站在一个立场上。

但是这一次不同。

鄢国公摆明了不想弄清楚事实真相,而是更希望曹天保大义灭亲,割舍了曹辰丰这个侄子,以保全大将军的威名。

可是这话说得轻巧,曹天保之前有多看重自己这个侄子,在京城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若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治了曹辰丰的罪,曹天保或许不敢记恨鄢国公,但是旁人呢?

所以倒不如赌一把,如果查到最后,曹辰丰是真凶,板上钉钉,那自己冰宫处置,曹大将军挑不出错处。

万一真凶另有其人,那自己还了曹辰丰清白,于公能够交差,于私曹大将军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何乐而不为!

庄兰兰遇害的那栋绣楼在出事之后,就被京兆府贴了封条,就连庄直都没有资格靠近,因此这件事京兆尹点了头就算是没有了阻碍,庄直的意见都不重要了。

所以他尽管一脸的不情愿,嘴里嘟嘟囔囔似乎认为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曹辰丰掩盖罪行,继而又哭诉起了女儿的可怜。

不过这些都未能阻止一行人前往绣楼的打算。

好在殓尸房距离江边并不远,走不了多久就到了,京兆府的衙差先行一步,这会儿已经找了两条船来。

祝余随陆卿上了一条船,曹天保和京兆尹紧随其后,曹辰丰被衙差捆了双手,也一并带了上来。

反而是鄢国公和陆嶂等人被安排在了另外的一艘船上。

“等一下!”上了船之后,祝余回头看看,赶忙示意身后的衙差,“把方才指认曹辰丰的那个船夫也一起带上。”

衙差赶忙把战战兢兢的船夫也一起带上船,这才解了绳子朝绣楼的方向划去。

这个月份,白日里已经有了些许暑气,这会儿乘船行在江面上,微风习习,倒是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不过能够站在船头若无其事吹风的人,似乎就只有祝余和陆卿,其他人各怀心事,脸色都不算好看。

过了一会儿,祝余老远看到对面江边有一栋木楼伫立在岸边,整个江对岸光秃秃的,并没有其他临江的建筑,这让那栋木楼显得格外醒目,应该就是庄直的那一栋。

那栋木楼建在江水北岸,临着阳面的江水,这会儿天气晴朗,江阳那半边的水仿佛也变成镜子,银亮亮,晃的人睁不开眼。

祝余见状,心里基本上就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