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诸位从谁先开始?”
见到众人都没有反对,大皇子楚煜轻轻一笑,缓声问道。
“大皇子美意,我等自然乐意之至,若是诸位不反对,便由在下做这个抛砖引玉之人!”其中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声音清朗,自信十足。
他名叫林昭,正是林相的幼子,年岁虽只有十六,目前尚未下场科考,却早早便传出了才名,年方十二之时就以一首“咏桃”名动京师。
眼下的说辞看似谦虚,实则是为了显摆自己。
沈诗琪冷眼瞧着,早就看出来了此人看似谦恭外表下隐藏的那颗沽名钓誉之心。
“好,那就请林公子先来。”大皇子楚煜点头应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林昭微微一笑,走到殿中的案前,提笔沾墨,略一沉吟,便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咏雪的七言律诗:
雪照晴空昼渐长,玉龙舞空洒银光。白袍书生踏雪行,墨香随风入画廊。琼枝玉树映朝阳,瑞雪兆丰年景昌。笔落惊风诗成行,笑谈风月共天长。
诗成,林昭将笔一放,退后一步,对着众人一拱手:“献丑了。”
“琼枝玉树映朝阳,瑞雪兆丰年景昌。好,甚好!”楚煜咂摸着林昭写下的句子,眼神顿时亮了,毫不吝啬的鼓掌赞叹。
二皇子也点头道:“林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好诗!”
接下来,又有几位公子不甘示弱,纷纷上前,各自以雪为题,或咏或颂,各展才华。
不得不承认,其中确实有几位才情出众,诗文颇具匠心。
只不过,都是些歌颂太平盛世的华章,如织锦上的绣花。
沈诗琪不顾形象地挖挖耳朵,心中不以为然。
当前场上的人她扫了个遍,林昭为首先行出来作诗的几位,家中多少都与大皇子走得近,将雅集的气氛带得热烈。
相对沉默的几个,要么诗才不显又与几位皇子不熟,要么与她一样,属于“胸无点墨”的纨绔。
唯独刘聪,是大皇子的跟班却没有什么才干,按道理讲应该安静在一旁待着当个看客就罢了。
沈诗琪却敏锐察觉到,此人一双贼眉鼠眼,似乎时不时就要朝着自己这边瞟一下。
显然,她被盯上了。
沈诗琪挑眉,大剌剌的打了个哈欠。
她倒是要看看,这群人能闹出什么花样。
待到吏部尚书家的赵公子诗毕,忽然有人提议:“大皇子,方才赵兄的诗句说得有理,雪中煮酒,更添风雅,咱们何不加个彩头,行个酒令?”
刘聪立马接茬:“此言甚妙!大皇子,咱们不如来个抓阄作诗,在场诸位每人抽一题,抽到什么便以什么为题作诗,再由皇子们抽各位公子的名字,抽到谁,谁便得立刻起身作诗。若是作出了好诗,众人皆饮酒一杯道‘彩’,若是做的诗不好或作不出来,那人便罚酒三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这个提议颇为自得。
楚煜犹豫着没有立马答应。
倒是三皇子听了此言,立刻眼前一亮,拍手叫好:“说得太有道理了!大哥,雪中喝酒更添意趣,实乃大大的好主意啊!今日除夕,正是众人高兴的时候,喝点酒也无妨。再说,这抓阄作诗,既能考验才情,又能增加趣味,何乐而不为呢?”
“有理有理!”
“不错,此情此景,行个酒令甚好!”
原本一开始沉默的纨绔们,此刻倒是活跃起来,一个个附和着。
楚煜见三皇子如此兴奋,又有不少人附和,转头看向二皇子:“二弟以为呢?”
“既然三弟和诸位都这么说,也好。来人,准备纸阄。”二皇子看了一眼大皇子,笑着吩咐道。
见三位主子们都没有反对,内侍们迅速行动,便要去取纸阄。
但这样一来,便像是所有人在征求二皇子的同意,最后由二皇子发号施令一般,即便大皇子与三皇子在场,也要以二皇子的意见为准似的。
大皇子显然意识到了这点,他脸色微变,却未曾发作。
此等微妙的气氛变化,只有极少数人察觉。
沈诗琪便是其中之一,心中暗自摇头。
这皇家的所谓兄友弟恭,实则暗流涌动。
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模样,当真有意思。
尤其是最后斗得一个不剩,白白便宜了赵青云。
待到日后,她有小美足矣,不必再有旁的妃妾。
至于孩子,两个就够了。
若只要一个孩子,今后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太过孤单。
沈诗琪正想着,装有纸阄的锦盒被端了上来。
每个纸阄上都写有一字,作为诗题,混放于锦盒之中。
“诸位,请随意抽取。”楚煜示意。
众人各从锦盒中抽取一个纸阄,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展开来看。有的面露微笑,有的眉头紧锁,显然是题目的难易程度不一。
沈诗琪也上前抽了一个。
——
前几天不太舒服。各位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