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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队十人,身穿公服的衙役跑了过来,强势地冲散了围观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立即如受惊的鸟兽一般散开,跑得远远的。

他们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探头探脑,再次慢慢围拢过来。

衙役们迅速冲开人群,将仍然在大声哭嚎着自己冤屈的妇人给围了起来。

妇人的哭嚎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出了一连串的打嗝声。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才从早就停在路边的一顶青衣小轿里缓步走了出来。

中年人面色蜡黄,两颊潮红,脚步有些虚浮,眼神没有什么焦点。

站定后,他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冷眼扫了一圈,身形微晃。

中年人突然打了响亮的一声嗝,一阵浓重的酒气霎时从他的嘴里冲了出来。

酸臭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就将给他汇报的班头给熏一个跟头。

班头赶紧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

“禀卢县尉,我等已经控制住现场的混乱局面,还请卢县尉示下。”

“此等刁民,自己不事生产,却怨天怨地,眼红别人的努力成果,还妄图扰乱公共秩序,损害公共安全,将这一干人等统统压入大牢,以儆效尤。”

卢县尉又冷眼扫视了一圈骚动的围观人群,冷哼一声。

“如若你们当中有人协助他们煽动情绪,制造对立,被本县尉逮到,那就别怪本县尉也让你们尝尝乱嚼舌头的苦头。”

围观的人群闻言,又散得更远了一些。

卢县尉见状,满意地微微颔首,耷拉下眼皮,冲着场内的衙役们随意地挥了挥手。

衙役们二话不说,从腰间拿下随身携带的镣铐,牢牢地锁住闹事的若干人等,粗暴地将人给拖拽走了。

直到衙役们清场后,酒楼掌柜王友德才敢从酒楼大堂里出来。

他见卢县尉还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去的打算,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王友德重新挂上灿烂的笑脸,快步迎了上去。

“卢县尉,小人不知竟是您亲自带队前来,怠慢了,怠慢了。我已经在三楼望江轩摆了一桌简餐,还望卢县尉能够赏脸,给小人一个面子。”

卢县尉抱着肚子,矜持地点了点头。

于是,王友德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其实,他的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开始骂娘。

这次让卢县尉帮忙驱赶吴家寡妇,他已经舍出去了一百两银子。

他本来是想着,老吴家既然敢用出殡来闹事,那么仅仅用银钱来打发老吴家的话,有了这一回,就有下一回,以后他就再也甩不开这些吸血的蚂蟥了。

他宁可将这些银钱给这群官府公差,还能顺带着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只是,现如今卢县尉却是一副粘上来就不肯走的架势,也不知道今晚还要再舍出多少银子,才能满足他如饕餮般的胃口。

不过,卢县尉这条线,他总归是如愿搭上了。

这头,两人在酒楼的包厢里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那头,衙役们已经将闹事的若干人等都扔进了大牢。

不过,衙役们在细细地核对过后,又将每家的老弱妇孺给放出去了一个,让他们尽快筹钱赎人。

开价每个人五两银子,限十日内集齐。

如果超过限期,送不来银子,这些人将被送往矿场,做十年苦力。

厚重的牢门打开又关上。

侥幸出来的几个妇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嚎啕大哭。

她们几家跟老吴家街里街坊那么多年,平时关系也不错。

这次也只是可怜老吴家的遭遇,在老吴家人求上门来时,一时不忍帮个忙而已。

没想到,竟给家里招下了如此大祸。

她们一家人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也攒不下五两银子啊。

更何况,她们这次只是在后面搭把手,纯属是无妄之灾。

她们不由得对老吴家心生恼恨。

几个人看了一眼身后那泛着冷光的厚重牢门,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把扯住了老吴媳妇,开始撒泼卖惨起来。

“吴家大嫂,我们当家的,可是为了帮你们家,才落得这个下场,你,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当家的好心帮忙,倒是把自己给帮进牢里去了,这可怎么是好啊...啊......”

“这两年年景不好,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去哪儿淘换这么多银钱诶,这以后的日子,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哟~~~”

“吴家大嫂啊,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出头,你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的家眼看着就要散了啊......”

“吴家大嫂,你们家遭了难,我们也伤心难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出头帮忙是不?嫂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们小门小户,没什么见识,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说错什么你也别怪我们。”

“你看,你们家毕竟家大业大的,不定从哪里就能抠出点银钱来呢,是吧,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吴家大嫂啊,你看......”

“吴家大嫂......”

......

老吴家的媳妇只觉得四周一片嘈杂,耳边嗡嗡的,什么声音都有,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模糊,胸口处也一拱一拱的,火辣辣的,好像里面着了火,有什么要冲出来似的。

她脖子前伸,喉头一甜,吐了一大口血,接着眼皮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周围的妇人们只看到眼前突然爆出了一蓬血花,一个个的直接被吓坏了。

她们呼啦啦地集体后退一大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时竟没有人敢上前查看。

她们刚刚是不是逼迫太过,一不小心把人给气死了?

罪过,罪过!

哎哟喂,这可怎么是好?

她们刚刚也是过于心焦,言语间失了分寸,要是再说得委婉一些就好了。

吴家媳妇真要是一口气上不来,嘎过去了,那他们赎人的钱,不是更没凑齐的指望了么?

比起她们这几家,老吴家好歹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这几个妇人又呼啦啦地一下子围了上去。

晃肩膀的晃肩膀,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脸颊的拍脸颊,好一番折腾,吴家媳妇终于是悠悠地醒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