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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又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灵府内自动旋转的灵气团又大了一丢丢,经脉似乎也变得更宽,更加坚韧了。

她有些诧异,“毛毛,我刚刚是不是升级了?肯定是,你快帮我看看,我现在是多少级了?”

毛团子忍不住捂脸叹息。

这个咸鱼主人,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嗯,悟性很高,思维跳脱,就是太懒。

平时不努力修炼,进阶缓慢,他怎么催,主人都无动于衷。

就在他觉得树生艰难的时候,嘿,主人立马就来个顿悟,境界刷刷的涨。

毛团子的心里好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似的,身子也好像是墽盘上的蚂蚁,一霎也站不住脚。

于是,毛毛选择无言以对。

“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

然后,毛毛就被迫体验了一把被林墨用各种奇怪的音调,花式喊名字的折磨与摧残。

算了,自己选的主人,他还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只能继续宠着呗。

“是的呢,主人!你刚刚一下子就升到了炼气五层呢,真是棒棒哒!”

明明是清脆空灵的少年音,林墨却从中听出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林墨一下子就从中提取到了有用的关键信息。

至于其他的,她动了动耳朵,直接让那些话语随风而去。

炼气五层!

林墨挑了挑眉,今天是第一窑砖,烧制好开窑的日子。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然后,林墨就感受到了一阵探究的视线。

她转头望过去,就看到方师傅站在五步开外,一言难尽地打量着她。

林墨并不知道她刚刚的进阶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意外事故,见方师傅一副踌躇不前的模样,还以为是砖窑出了问题。

她三步并作两步,唰的一下,就从方师傅的身旁闪了过去。

然后,林墨就看到几个青壮已经打开了窑口,正在往外搬着红砖。

林墨拿起一块红砖,翻来覆去的看。

红砖有些粗糙,表面凹凸不平,局部还有些裂纹,颜色也很不均匀,上面遍布着大块黑色的斑驳痕迹。

她双手稍稍用力,红砖就被掰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半。

而林墨抓握的地方,更是添了几个深深的指印,边角碎裂成渣,从她的指缝中纷纷掉落。

林墨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成了!

虽然质量一般,但是用来盖平房,完全够用了。

林墨向砖窑内扫了一眼,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两座窑红砖的出产数量。

这一窑,最多能产出两万块能用的好砖。

唉,产能严重不足啊!

她只能先将这第一批红砖,用在新砖窑,以及公共建筑的建设上。

至于村民们的新房子,只能往后推一推了,等下一批砖。

等新砖窑投产,能够烧出质量更好的红砖或是青砖之后,才能再建造对温度有更高要求的水泥窑。

要不然,水泥窑很有可能会在煅烧过程中炸掉。

看来,即使凑齐了原材料,这一时半会儿的,烧出水泥这件事儿也是无法提上日程了。

怪她太心急了!

工业化哪里是那么好搞的!

目前,还是先集中所有村民的力量,把村子的基础建设给搞好,认认真真的把地给种好,一步一步,慢慢来。

时间还长,不能着急!

想定之后,林墨立即着手修改,重新制定了接下来的建设规划,带领着村民们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建设中。

如果说山谷中的火热是意气风发,充满希望的,那凉州战场上的火热则是赤地千里,令人绝望的。

虽说早已春回大地,但是凉州大地各处依然是战火纷飞,满地疮痍。

很多村镇被劫掠一空,又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偶有老鼠在里面钻进钻出,留下一串串黏腻而又杂乱的脚印。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顺着老鼠的踪迹看过去,就会发现有残肢和碎布从废墟下面露了出来。

残肢已经发黑膨胀,不断渗出黑色粘稠的体液,覆盖住地表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残肢的面上覆着满满一层蠕动着的白色蛆虫,还有苍蝇在上空盘旋飞舞。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村镇里比比皆是。

不需靠近,便是铺天盖地,兜头袭来的,令人窒息的腥臭味儿。

只是,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了活人。

没有人耕种的土地一片荒芜,由于连年干旱,地面大片大片的皲裂,沟壑纵横,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

没有城墙保护的城镇的状况如此惨烈,然而,有城墙保护的城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多城池的城门大开,门扇歪倒在地上,上面布满了脚印和尘土,鎏金的门钉散落在四处,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墙体坑坑洼洼的,还有烧灼过的痕迹,黑一道白一道的。

城池里几乎是十室九空,安静的如同一座鬼城。

在这些被攻陷的城池中,尤以凉州州府所在的武威郡,损失最为惨重。

整个凉州州府的上空,似乎都笼罩在浓重的血腥气中。

城池外的大片空地上,已经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铺满了一层又一层,密密匝匝的尸体。

整个地皮都被铲薄了一层,却仍然无法彻底清除那厚重的血迹。

城墙塌了很长的一段,大片土石滚落,堆成了一座小山坡。

透过土石之间的缝隙,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兵士们染血的衣角。

城墙顶部的海墁上,也被喷溅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旗帜缺角少边,散落在各处。

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

城里的建筑大部分被破坏殆尽,刺史府更是几乎被夷为了平地。

大街上,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以及集中堆放在一处的尸体。

府衙大堂外的空地上,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朝廷军队的,也有鲜卑将士的。

无论哪一方的队伍,每个人的伤口皆在正面,每个人都是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至死不退。

而被亲兵们团团护在正中间的凉州刺史苏越,身中十几刀,早已没了生息,却还维持着死前的攻击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