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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挥手在身前随意扇了几下,便领着一行人走进了堂屋。

她将手里的风灯放到了屋子中间的桌案上,指了指左右的两间房间,开始给大家派活儿。

“屋子总共就只有三间,你们一家一间,这几天先挤一下。

青壮劳力跟着我,把行李卸到前面的院子里,老人和孩子负责收拾屋子,做晚饭。

好,就这样,咱们抓紧时间干活,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早干完,早休息。”

林墨的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众人便开始按照她的吩咐各自忙碌了起来。

夜色沉沉,风声猎猎,干枯的枝条随风舞动。

清冷的月光从枝条的空隙中撒下来,给远处的山林涂抹上了深深浅浅的黑。

影影绰绰中,山林显得越发的幽深。

似乎有张牙舞爪的未知黑影,要从山林深处挣脱出来。

暖黄的灯光从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木屋的窗户里透了出来,笼罩住了整个小木屋,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光晕。

光晕就像是一道结界,将周围的黑暗给彻底驱散。

漂泊的心,似乎也有了归宿。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杨树从沉睡中唤醒。

他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纯木质的墙体。

视线顺着木纹往上看去,是一条条圆木组成的屋顶,他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他这是在哪儿?他家明明是土房,草顶啊!

杨树彻底被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拥着被子,坐在土炕上,环顾着整个房间。

杨桃在他身旁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还打着小呼噜。

身下的土炕传来一阵阵暖意,他摸了摸身上厚实的被子,意识逐渐回笼,昨天的记忆也纷纷涌现了出来。

他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袋,“啪”的一声,十分得清脆响亮。

杨奶奶听到屋里的动静,推开房门,“树儿,醒啦?那就赶快起来,今天还有不少活儿要干呢。”

杨树连连应声,赶紧起身下床。

他推开大门,冷空气透过门缝争先恐后地挤进来,激得他一个激灵。

杨树紧了紧衣服,抄起手,快步走出了屋子。

他四下里望了望,就发现林墨和方师傅正站在左侧不远处嘀嘀咕咕。

林墨还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在地上划拉几下。

杨树好奇地凑了过去。

就见前方的山脚下,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户型图,跟林墨现有的房子样式大差不差。

“方师傅,您家也要弄成那样式的么?”

方师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墨趁机给杨树画饼,“冬日里,天气一天一变,马上就要大冷了,地窨子建得快,还暖和。

今年冬天先这样凑合着,等开了春,咱们再建一座砖窑,烧了砖,在前面的平地上盖上一溜儿的砖房。

这几个小山包,我打算以后围起来,用来养鸡鸭,这几处地窨子也正好用得上,不会浪费。”

林墨大手一划拉,就将周围的几个小山包都划拉了进去,有一股“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豪气。

“再种上一些果树,不但可以多几种入口的吃食,多余的还可以做成果脯蜜饯,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林墨觉得,她的小山谷太过原生态,为了留住好不容易忽悠来的人才,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按照她的规划建设和生活,那就得把饼画得又大又圆又香。

这不,她见缝插针,只要找到机会就开始画饼,一遍不够就多画几遍。

最后,林墨的手指了指西边山脚下,一个大坑模样的洼地。

“那边就是水源,春耕开始之前,咱们将引水渠通到田间地头,房前屋后。

这里土地肥沃,只要肯下力气,以后肯定不会再为粮食不够而发愁了。”

方师傅和杨树也渐渐迷失在林墨的忽悠下,被一个接一个的大饼砸得晕头转向。

看着面前那一片光秃秃的土地,眼底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你们先在附近选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将房子轮廓给挖出来,我去去就来。”

林墨却被那个她刚刚指着的,依旧光秃秃的大坑给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简单地交代了两人几句,就匆匆地向大坑奔了过去。

然后,她站在依旧光秃秃的大坑前,高高地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悬挂在上方的冰瀑,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冰瀑并不宽,只是稍稍溢出水渠两旁,却层层叠叠,如涨潮时的海浪一般。

林墨顺着冰瀑往上走,直到半山腰处的蓄水池才停下。

蓄水池的表面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只余浅浅的一层活水。

鱼鳞般的冰层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芒。

林墨抬起脚,冲着前方的冰面,狠狠地跺了下去。

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啦咔啦的声音响起,冰层以林墨的脚为起点,迅速裂了开来。

很快,冰面上遍布着如蛛网般的裂痕。

碎冰在池水的涟漪中,散开又聚起,聚起再散开,浮浮沉沉。

间或有一丝丝的白雾,从池水中蒸腾而起。

林墨继续往上走去,上游的引水渠同样不出意外地结满了冰。

很快,林墨就来到了小溪边的引流处。

小溪依然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奔腾着流向远方。

引流的岔口处,却早已结满了冰霜。

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个地方冬天气温下降的速度,也高估了自己那粗糙的手艺。

引水渠还需要拓宽和加深,底部和侧壁也需要做一下天然的防渗水处理。

林墨突然想到了崖壁后面的那一大片乱石堆,那可是绝佳的天然材料啊。

想到就去做!

林墨简单地清理干净了引水渠里的冰碴,又跟着水流走了一段,确认暂时不会再次上冻之后,便来到了山谷北侧的崖壁下。

她左臂横伸,支于胸前,右肘撑在左手背上,右手虚虚握拳,撑着下巴,对着这面光滑而平整的崖壁,开始走神。

林墨突然间觉得,若是不在上面刻上几个银钩铁画的大字,真是可惜了这个难得的崖面了。

她双眼一亮,合掌大笑。

对,等她练好了剑法,练出了剑气,她一定要将基地的名字给刻在这面崖壁上。

至于基地叫什么名字嘛?

林·起名废·墨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个重要吗?

这个当然不重要啦!

等她想好再说啦!

不着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