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狱的巩同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薛豪一家出游的照片,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照片里,薛豪一家人笑容满面,幸福得刺眼。
巩同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还能这么快活!”
他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心中的仇恨如野草般疯长。
经过多日的谋划与跟踪,巩同盯上了薛亮
身形高大又一身腱子肉,最适合当帮手。
他的妻子是他最大的软肋。
这就好办了。
深夜,巩同戴着口罩和帽子,将薛亮的妻子迷晕拖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废弃仓库。
几小时后,薛亮收到妻子被绑架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到仓库。
仓库里,灯光昏黄闪烁,薛亮的妻子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满脸惊恐。
巩同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冷冷地看着薛亮走进来。
“你想干什么!”薛亮怒吼道,双眼通红,充满愤怒和担忧。
巩同冷笑一声,“薛亮是吧,你看看,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你最好乖乖听话。”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薛亮向前冲了一步,却被巩同用匕首指着,停住了脚步。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对付薛豪一家。”巩同恶狠狠地说。
“你这混蛋,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怀恨在心!”薛亮愤怒地瞪着巩同,他听说过那件事。
巩同脸色阴沉,“没错!当年就是他们一家把我送进监狱,让我的人生毁于一旦。我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出来后一无所有,可他们呢,还过得这么滋润。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刚出来!不要重蹈覆辙。”薛亮试图劝阻巩同。
“我已经不在乎了!”巩同疯狂地大笑,“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完了,多一条罪名又怎样?倒是你,薛亮,你要是不帮我,你老婆可就……”
说着,巩同用匕首在薛亮妻子的脖子边轻轻划过,一滴鲜血渗了出来。
“不要!”薛亮心疼地喊道,“好,我答应你,你先放了我老婆。”
巩同摇了摇头,“不可能,在事情没办成之前,她得留在我这儿当人质。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薛亮无奈地问道。
“我要你帮我给他们一家下药。”
“什么药?会不会要人命?”
“要人命又怎样?”巩同一脸狰狞,“他们毁了我的生活,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要是不照做,我现在就杀了你老婆!”
薛亮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阿香,心中痛苦万分。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法律,可现在,为了妻子的安全,他似乎别无选择。
最终,薛亮咬了咬牙,“好,我帮你,但你一定要保证我老婆的安全。”
阿香有身孕在身,他不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出事。
巩同满意地笑了,“放心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会伤害她的,毕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后果你自己承担,我烂命一条我无所谓。”
夜幕再次降临。
薛亮站在厨房中,眼前的炉灶上,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虽然已经换了巩同的药,可他的手还是微微颤抖,谨慎地蒙汗药放入了菜里。
薛豪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下厨。”
薛亮猛地一颤,差点将手中的药纸掉落。
他慌乱地把药包藏在身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豪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露一手。”
薛豪没有察觉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
饭菜端上桌,薛豪一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
薛亮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薛豪一家毫无防备地吃着有药的菜,没过多久,便纷纷倒在了桌上。
薛亮晃了晃他们,确定都睡死过去后,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巩同的电话。
巩同很快就来了,他大步走进屋子,上前查看情况。
突然,他从裤头掏出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就往薛豪的腹部狠狠一捅。
薛亮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你干什么!”
巩同笑得阴狠,“小心使得万年船!”随后又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老婆还在我手里,你自己想好了!”
薛亮还在发愣,巩同已经如恶魔般将所有人的腹部都捅了一刀。
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薛亮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巩同冷冷地命令道:“去,把他们弄到车上。”
薛亮满心恐惧,但想到阿香还在巩同手上,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和恐惧,照做了。
两人将尸体搬上车,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向一处荒地。
月光洒在荒芜的土地上,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到了地方,巩同指使薛亮挖坑埋尸。
薛亮机械地挥动着铁锹,每铲一锹土,他的内心就多一分煎熬。
埋好尸体后,薛亮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巩同站在一旁,点燃了一根烟,“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那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薛亮急切地问道:“我老婆呢?”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巩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走,去放你老婆。”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送你们一家团聚。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味。
阿香已经醒了,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脚步声,她警惕地抬起头,当看到自家老公与绑架她的人并肩走进来时,她的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
她的脑海中有无数个问题在盘旋,可被塞住的嘴巴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香别怕,我来救你了。”薛亮看到阿香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掉阿香嘴里的布,然后又迅速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阿香重获自由,刚想开口说话,却瞥见巩同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
她的心猛地一紧,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小心!”
薛亮反应极快,顺手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抵挡。
他紧紧握着棍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巩同,大声威胁道:“我把一切都录下来了,要是我今天死了,证据就会送往警局。”
巩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笑着说:“你少骗我。”
“你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
巩同看到那些把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恨得牙痒痒。
“记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死,你也别想活!”薛亮再次警告道,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巩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明白此刻自己投鼠忌器,最终只能不甘地转身离开。
阿香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加上这几日担惊受怕,精神紧绷,回家后便腹痛难忍。
很快便早产了,薛亮心急如焚,将阿香送往医院,在手术室外焦急地踱步。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而,阿香最终没能挺过去,一尸两命。
弥留之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薛亮的手,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我不能再陪……”话还没说完,她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生命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薛亮瘫倒在病床前,泪水决堤而出。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明明做错的是我,老天你为什么把惩罚降到阿香的身上!
她是无辜的啊。
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阿香。
此后。
薛亮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着。
他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他想死,但又不敢死,他怕阿香和奶奶嫌弃他。
也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总是出现薛豪一家惨死的画面,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次从梦中惊醒,他都大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
他也想过自首,可是他真的无颜去见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而巩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着他的生活。
他甚至还会时不时地来找薛亮,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处境。
薛亮暗自发誓,当薛豪一家的尸骨重见天日,他就以死谢罪。
阿香,奶奶,对不起。
我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