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浮世愿 > 第100章 无利不起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窗外,夜风温柔,月亮圆了。

接着,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拐角呢,长乘突然冲着那边儿正在躺着的小宽喊了句:“缓好了就收拾东西,让大高买点装备,咱一块回华东,路上散散心。”

长乘话音刚落,小宽噌的一下就起来了,紧着喊了一句“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哎?伤好了?

小宽脸色煞白,透着一股虚脱的无力,但眼神里极度兴奋啊,这还真难得,小宽师兄不是一向很稳重么?

这股异样的状态倒是勾起陆沐炎的注意力。

于是她疑惑,歪头问长乘:“嗯?去哪?”

长乘微微一笑,往前走着,继续道:“本以为还得等一段日子呢,没想到我们小炎这么厉害,第一步的破关这么成功。所以,咱们得挪地方,去华东继续深造,从现在开始,我就得教你采气啦。”

她听闻,垂眸不言,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下。

长乘倒是歪过头来,好奇地问她:“咦?小炎不好奇华东有什么嘛?”

陆沐炎抬眸:“有什么?”

呃…这低气压的小炎还真不适应,怎么才能让小炎开心点儿呢…

长乘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脸:“嗯…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华东了,那儿的境,是院内的大能,上一世坐化之前耗尽修为刚刚造好的,能让你看到阳爷爷,或者任何你想见的人,想见的事物,这样说…感兴趣不?”

陆沐炎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嗯,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是呗,我反正已经接受这些离谱的设定了,镜?不就是镜子么。那些玄幻电视剧里都有,你想谁,想啥画面,那镜子就显示给你看了,起到一个睹物思人奋发图强再创辉煌的作用,无所谓了,都行,只要能进步就好,能提升修为…就好。

此时的陆沐炎,一心想着修行,仿佛只要这样,只要做这个事情,就能逃过那些令她窒息的过往…...

长乘只是轻叹一声,没多说什么。

于是,片刻后,茶馆门口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内,陆沐炎坐在车里,看向茶馆的卷帘门。那门,被小宽师兄重重地拉下,声音干脆利落,透着一股果断的决绝,仿佛是要与某些记忆完全斩断…

整装待发的几人,缓缓上路了…...

……

…...

但此时,此时。

此时的少挚,他身处的这地界儿,虽然同样是夜晚…倒是没有这么悠闲赶路的时刻了。

远处,黄沙弥漫,夜幕低垂与沙丘相连,连绵无尽的荒漠之上,那轮月,大得吓人。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吸走。

这片地界儿,任何一丝的灯光都没有。只有那近在咫尺的深空暗夜,银河若隐若现。

月色流转,像是银色的水波洒落在无垠的沙漠之上,每一粒沙砾都映出灿灿月辉,又像是一波波凝固的波浪,在这深寂的世界里,显得神秘而幽深。

他在等。

等早上说过的,那漫天黄沙之中的约定…...

就在今天的清晨,天际鹅黄,与远处的沙丘蔓延。

也就在这个时间里,陆沐炎发完短信后,少挚收了手机。

虽是没有回复,但那面上,却是实实在在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难以掩盖的阴沉。

他那深棕色的卷发,此刻正引着晨光微熹,在那高挺的鼻梁下,勾出柔和的光辉。身着一身玄色长衣,随风轻舞。那衣襟的大袖在隐约之下,露出松烟色的花样纹路,内敛大气,又尽显尊贵。

这片天地之间,只他孤身一人,负手而立,望着那天际苍茫的晨昏分割处。

本就不悦,再加上陆沐炎那短信,少挚似乎等得彻底不耐烦了。

他眸色深凝,对着那空无一人之处,幽幽开口道:“软姐儿,本帝快没耐心了哦。”

可他的声音,却是清泠,仍是不急不缓,轻吐着几个字:“只数到一。”

下一秒:“二、一。”

接着,立刻转身,预备要走。

“哎!哎!?不都是从仨数开始数吗?!”

突然,那黄沙弥漫处的地界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深灰色袍子,身形矮小的男人。

男人约莫一米六,那袍子宽大,完全盖住头颅。只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整片右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刀疤,一直连到右眼上方的额头内,连到那袍子的帽子深处!

那刀疤缝合得极度张扬,似一个扭曲恶毒的蜈蚣,紧贴面上。

只见那刀疤男的嘴角,咧得奇大,扯着嘴角那蜈蚣似的尾巴,笑的狰狞:“少昊国的神首莅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

少挚回眸,眉色一抬:“蜈公,迎我可以另有人选,你倒不必。”

接着,他薄唇轻启,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让我进学院,咱们一块迎别人。”

那名为蜈公的灰袍男人,听得这话,没有立刻作答。

那双狡黠的眉眼,拧着纹路,带着点点的褐斑,转了转眼珠子,反问道:“……您老,怎么找到咱这儿来了?”

说完这话,蜈公又抬头,看向少挚的眼珠轻转。可这微小的动作里,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

面前的这人,只有左边眼动,右边那眼球,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完全不动,甚显诡异!

少挚只是抬眸,轻瞥他一眼:“让我进学院。”

蜈公眉头微皱,那完全不动的右眼上方,眉头也被扯着狰狞,紧接着讪笑一声:“…呃哈哈,…您老对那个小破地方感兴趣?那,那太好了,您想教孩子们什么呐?”

说着,他矮小的身型来回踱着步,显得殷勤谄媚,连连感叹道:“哎呀呀呀呀!这可真是孩子们三世修来的福气哟~我肯定去找院长好好说说!”

少挚只是冷眼看着,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直直回应:“作为新生,安排我进来。”

“…….什么!?”

蜈公那扭曲谄媚的嘴脸,骤然一变。

“走了,记得给我安排妥帖,不然肙流可就曝光了。”

说完,他玄衣轻摆,转身要走,嘴角勾着的笑早已收住,只剩眸底,一片深冷。

“且慢。”

突闻,一位老妪的声音,阴鸷而富有穿透力,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的低语,从少挚身后的蜈公身旁,幽幽传来。

少挚听闻,原本收了的嘴角,又扯出一抹胸有成竹的意味,转过身来:“哟,我还以为软姐儿真软了呢。当真是没意思,我还挺希望你敢于玉石俱焚呢。”

“少昊之国的帝君,为何进易学院?”

那老妇,同样是突然出现,身形看着比那蜈蚣还矮了半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倒梳,穿着中式霁蓝道袍,右侧胸上还绣着一个字,与陆沐炎穿着那学院服装上的字体、样式、都如出一辙。

老妇虽是身形瘦小,但那面上的威严,一览无余。她的嗓音,干涩而略带沙哑,听起来仿佛是经过风吹日晒的古老木头发出的声响,但这种沙哑,丝毫不能削减她语言的力度,反而增添了几分沧桑。每一个字音,都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威压。

少挚歪头,言语轻松:“还不是因为我那小离火,她要进。”

老妇的面上,沟壑尽显。宽肥的鼻头下,是往下耷拉着的嘴角,扯出鄙夷的一笑:“哦?因为区区离火,与我肙流勾结。这算是少昊国的污点了?”

少挚眨了眨眼,神情满是无奈:“没办法呢,小炎想来,我得看着点儿呀。”

那老妇一时间没有立刻作声,只是那炸纹的眼角,闪过一缕精光,与面前的少挚四目直对。眼神里的探究尽显,仿佛要看穿眼前的这男人。

老妇的言语之间,满是轻蔑,但却带着极强的试探,幽幽道:“倒是罕见,莫非...那离火有什么特殊?”

空气瞬间凝重,远处,旭日东升。

少挚直视那老妇一眼,但眸底却尽显温柔,笑得明媚:“喜欢她,爱妻孤身一人前来,为夫不放心。”

老妇一时语塞,后又轻蔑一笑:“……呵呵,动凡心?你说的话,你信就行。”

接着,她话锋一转,一副等着看好戏似的嘴脸,继续悠悠道:“少昊,你可以进。但老身的肙流,无利不起早。”

“你知道考核有多难,你也知道之后的资质测试,你那神力要是暴露了…呵呵,不然,除了这两个顾虑,你也不会找到我肙流头上。”

“你不为肙流做点什么的话…即使你过了那三个考题进了学院,哪怕你有通天的手段,能逃过资质测试?能,老身也会想尽办法请你出去。”

说罢,老妇转身,微眯着那垂暮的眼角,眺望远处。

少挚听着,满是认可地点点头:“好呀,我喜欢别人威胁我,拜拜。”

接着,神色淡然自若,拂衣转身。

老妇猛地回头,面带怒色:“你!”

一旁的蜈公见状,急急对着妇人连连摆手。接着,佝偻的身躯一瘸一拐地绕至少挚身旁,仰头谄笑。

蜈蚣似的刀疤挤作一团,又是一顿摆手,打着圆场:“哎!哎哎哎!少昊神首!留步,留步!只是掳个人!不难,不难!”

少挚不为所动,转身要走,似乎全未听见。

那蜈公见少挚已经走远走几步,在身后急急喊道:“离火!离火也认识的人!”

少挚听闻,脚下一顿,转头侧目,眼角笑意蔓延,可眸底尽是阴沉,轻声道:“哦?...有趣么?”

蜈公忙得上前,探着身子,勾着头问道:“那离火,在人间的那个医院里,有个病患,叫季春风。您老…有印象不?”

他见少挚只是侧身盯着他看,明明是笑着的,可那双犀利而黝黑的眸内,却是冰冷异常。

那股不自觉之间流露出的威压,压得蜈公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像是紧张得忘词了一般,只得连连搓着那干枯的老手,磕巴地说:“哎,唉哈哈,就…叫什么来着...”

说完,蜈公面带祈求地往老妇那儿望去。

老妇蒜鼻一哼,透着浓浓的不甘,又只得服软,强压着怒火:“舌头,36床。肠癌晚期。”

说完,又是转身,没看二人,但眼角算计尽显。

那蜈公一拍手,点头应道:“哎!哎对对!那个舌头啊,目前被一个黄毛小子带着自驾游呢。”

他面带喜色,面上狰狞着的蜈蚣刀疤,更显狰狞,咧着满口的黄牙,讨好示笑:“您老顺手的功夫,假装、稍微、有点儿、那么个小粗心,给那舌头弄死呗?”

少挚听闻,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那蜈公,轻蔑的眸子中,稍稍挑了个眉。

“完事儿咱配合一场,稍稍打一架,我们啊,给那舌头救回来,吊口气儿就成。”

蜈公继续说着,说完,笑得卑鄙,阴鸷的眼周,褐斑连成一片,尽显丑陋。

听到这儿,少挚终于是显露了一丝兴趣,剑眉依旧微挑:“哦,你们肙流这一世的实验对象,是他?”

蜈公往旁边晃了晃头,鄙夷尽显,眼角勾着恶毒的精光:“那哪能够呀,是那个叫迟慕声的。没这舌头引着,他咋上当呀,是不是?”

少挚的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是多了点嘲讽:“啧…真麻烦呢,把那迟慕声抓给你们不行么?”

蜈公连连摆手:“不得行不得行,那迟慕声万一不同意进学院呢,咱得留个能牵绊的把柄呀。”

“但小的稍稍提醒您一小下哦,您和您的爱妻,要是以新生的方式进学院…您在入学院之前,就暂时不能在他面前露脸杀人啦。那迟慕声,大概率能碰到离火一块儿呢,您不是为了离火嘛,所以…不仅不能露脸,在这个杀人地点方面呢,您还得稍稍费点心思。”

见那蜈公,面上的那条蜈蚣状的刀疤,似乎活了一般,在这丑陋的脸上极度地扭曲着,继续解释道:“只要您老,在杀的过程中,稍稍辛苦一点儿,留点儿尾巴,假意潜逃,还不能让那小子报警。接着,那迟慕声追到肙流地盘儿,您再最后、最后小小小小地用个半成力,跟我假装打一架,我给那舌头救下来,这事儿,就成啦!”

说完,他伸出那褐斑成结,干枯粗陋的老手,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那副谄媚而又下作的面上,喜态尽显。

明明是笑着的,但那狰狞的蜈蚣刀疤,正是因为这恶心的笑,在极度扭曲,更显地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