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居然塌了?
张庸第一时间怀疑是豆腐渣工程。
你好歹也是仓库啊!怎么可能塌?还是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
此地无银三百两。
隔壁王二未曾偷。
不过,张庸没有上去查看。没必要。
他非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是吴松龄和其他警察。
仓库里面的尸体是怎么来的,仓库为什么会塌,吴松龄都会有答案。
他张庸现在要做什么?
看。
作壁上观。
看孙鼎元会不会在附近出现。
虽然,张庸没有出现在客运码头。但是,半径500米,已经将码头囊括。
他是给孙鼎元做了记号的。如果孙鼎元冒头,他肯定能发现。然而,一直到晚上,孙鼎元都没有出现。
那边,仓库的事情也没有出调查结果。吴松龄等人还在忙碌。
张庸在附近找了一个闲置的仓库,安排大家休息。袁正安排人提供饭菜。
不知不觉的,后半夜。
张庸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地图提示,有红点出现。
咦?
日寇?在附近潜行?
张庸悄悄的醒来。默默监控红点的动静。发现对方来到距离码头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住不动。
大半个小时过去,这个日寇都没有任何动作。显然是不准备前进了。
地图显示,这个日寇没有携带武器。那么,他是要做什么呢?是来观察码头动静的吗?
那么远的距离,只有望远镜才能看得清楚。
暂时不管。
继续休息。
那个日寇始终没有动静。张庸于是安心睡觉。
早上起来,已经是八点多。袁正安排人送来了早餐。一顿狼吞虎咽。神伸懒腰。过来找袁正。
黄点还在。说明吴松龄还没撤退。有些好奇,难道是什么奇特的案子?这么久都还没出结果。
“张组长。”
“张组长。”
旁边的人纷纷立正,行礼。
张庸点点头。举手。还礼。
远处的那个日寇没有武器。所以,张庸不用担心狙击步枪。
刚好有一个墙角,于是躲在墙角背后,举起望远镜,观察那个日寇。没有发现望远镜。可能是收起来了?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没有望远镜的话,根本看不到细节。
哪怕是手里拿着相片,没有望远镜,也不可能认出他张庸来。
于是放心。
继续前行。
来到警戒线外面。恰好看到吴品峰。年轻人好像有点不耐烦。
“情况如何?”张庸问道。
“应该是有人故意搞的。”吴品峰随口回答。
“故意?”
“对。现有证据表明,应该是有人故意将尸体转移到仓库里面,并且对仓库墙壁进行了破坏。即使没有外人发现,仓库也会倒塌。然后暴露出来。”
“是吗?”
张庸暗暗称奇。
这才叫专业啊。
他之前还疑惑,说谁这么傻,居然将尸体运输到仓库里面来堆放。
那不是傻吗?费时费力不讨好。随便找个地方埋不好?实在不行,扔大海啊!海浪一卷,什么痕迹都没有。死无对证。没想到,原来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还对仓库墙壁进行了破坏。
毫无疑问,这是阴谋啊!
完蛋……
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阴谋了。因为很有可能又和自己扯上关系。
“仓库主人是谁?”
“何部长。”
“哪个何部长?”
“军政部,何部长。”
“哦?”
张庸眉毛上扬。
居然是何应钦?
有点扯啊!这个仓库的主人,居然是何应钦?
摇头。
真是乱套了。
到底是谁,搞出这样的事。
难怪袁正不敢上报。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如实汇报?
事实上,张庸也不相信何应钦会做这样的事。哪怕是他杀了人,也没有必要专门公开给全世界知道吧。
所以,吴品峰说的没错。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试图往何应钦身上泼脏水。
虽然,何应钦这个人很复杂,左右摇摆不定。但是,他的权力是实实在在的。是唯一能够和陈诚相抗衡的嫡系心腹。在国军里面,说他是二号人物,其实也没错。老蒋和他的关系,也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
如果历史轨迹没有发生改变,年底事变爆发,这位何部长是积极主张武力解决的。这简直就是要老蒋的命。换一个人,回来以后,绝对会弄死这个何部长。但是老蒋回来以后,姓何的居然没事。也是奇迹。
“具体登记名字是谁?”
“何燕。”
“那仓库的主人就是何燕。和军政部的何部长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明白。”
吴品峰急忙回答。
张庸于是知道,这家伙,还热血方刚的。
如果是其他人,只会提到何燕的名字,绝对不会提到军政部何部长。
只有不懂事的新人才会。
袁正作为稽查队长,肯定是知道内幕的。估计是跟吴品峰说了。然后吴品峰又说出来卖弄。
初生牛犊不怕虎。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可以理解。
“都是些什么人?”
“还在调查。没有确认具体身份。”
“一个都没有?”
“都是陌生人。找不到任何线索。有的似乎是贩夫走卒。可能连档案都没有。”
“是吗?”
张庸感觉好奇怪。
到底是谁要陷害何应钦呢?来头很大啊!
一般人,谁敢这么做?
真以为何部长是吃干饭的啊。他可不是善茬。
年底事变的时候,他是货真价实的集合了队伍,想要武力解决的。根本不在乎老蒋的死活。
最后到底是怎么和平解决的。张庸了解不多。这属于和谐内容。
搞不懂。
但是可以肯定,有人要针对何部长。而且,有能力针对何部长。
难搞……
幸好,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张庸已经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立刻撤离码头,远离是非之地……
忽然,有人急匆匆向他走来。
满头大汗。显然是跑得很急。张庸立刻知道麻烦事来了。
电话都打到这里来了。
完蛋……
早知道,昨晚就带人静悄悄的撤退。就不用节外生枝了。
唉……
“张组长,有你的电话。”
“找我?”
“是的。”
“哦……”
张庸点点头。过去接电话。
别人电话都打到码头来了,还指定要他接,不接肯定不行。
或许就是处座……
来到值班室,拿起话筒。不知道对方身份,规规矩矩的说道:“你好……”
结果,那边传来钱司令的声音,“码头发生什么事了?”
张庸顿时惊讶。这个码头好复杂。
虽然袁正极力隐瞒消息。但是,现在连钱司令都知道。钱司令还知道自己也在码头。
这充分说明,有人向钱司令告密。既然有人向钱司令告密,估计其他的大佬也一样。
换言之,就是其他的大佬肯定也知道了。
说不定,这边放下电话,那边毛人凤的电话可能也会追过来。
得,自己真是柯南附体。到哪里,哪里出事。
不对。这次真的和自己无关。自己是出事以后才来的。只能说是适逢其会。
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的屁事。
其实,再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现在是什么时期?
是抗战全面爆发前最混乱,最黑暗的时期。
全魔乱舞,牛鬼蛇神。
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
以前,自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在阳光的背后,有多少黑暗的事情发生。
现在自己堕入黑暗,自然是经常遇到了。
俗话说得好啊。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伱负重前行。
以前,自己就是那个岁月静好的人。而现在,则是替别人负重前行。
光荣吗?有一点。
压力?也有一点。
“报告钱司令,我没参与调查。”
“你在旁边看着?”
“我是准备来这里抓日谍的……”
“怎么和何部长扯上关系了?”
“钱司令,您是从哪里得知的信息,和何部长有关系?”
“周洋跟我说的。他听到外面的报童都在叫了。说何部长滥杀无辜……”
“钱司令。这不正常。码头这边,已经严密封锁消息。报童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
“这才是问题所在。背后推手,所谋者大。你马上接管调查。”
“我……”
“你用侍从室的名义,立刻接管所有调查。封锁码头。禁止人员进出。无论是谁,都无条件接受你的安排。有谁不服从的,你告诉我。或者就地处决。先斩后奏。以儆效尤。”
“是!”
张庸顿时脸色凛然。
草啊!这么严重?就地处决都出来了?还先斩后奏?
如果是杨琥这么说,张庸是一点都不奇怪。那个家伙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是,连钱司令都如此下令,说明上头的确很紧张。何部长可是果党最重要的几个大人物之一,和汪精卫地位不相上下。有人将事情摊到他的头上,其他人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甚至老蒋都会亲自出面处理。
首先可以排除这件事是老蒋做的。因为军统不会这么傻瓜。用这么愚蠢的手段。
党务调查处也不可能。他们的任务是很专一的。也没有胆量去对付中量级大佬。
说真的,陈家兄弟,分量还没何应钦重。
陈家兄弟在军界,几乎是完全没有根基的。但何应钦是实打实的军界二号人物。
胡宗南、顾祝同之类的,都是小辈。
就连何应钦的女婿桂永清,都是有资格和胡宗南等人平起平坐的。
头痛……
到底是谁做的……
“每隔两个小时,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是。”
“立刻执行。我派一个营士兵协助你。”
“是。”
张庸急忙回答。
额头悄悄冒汗。
特娘的,自己运气真好。撞到大坑里面来了。
显而易见,这样的调查,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的。无论是否调查出真相,自己都小命冻过水。
敢对何应钦下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没有相差无几的体量,做这样的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难搞……
缓缓的放下话筒。
看着外面的人群。他们还不知道事态严重。
唉……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又响。
张庸迟疑片刻。伸手拿起话筒。
“你好……”
“少龙,是我。”
赫然是处座的声音。似乎有点疲惫。
张庸急忙立正。
擦,处座亲自来电话吗?还以为是毛人凤……
“处座。”
“你在码头?”
“是。”
“侍从室让你接管所有调查?”
“对。钱司令是这么吩咐……”
“钱司令是侍从室主任。他的命令,就是侍从室的命令。立刻遵照执行。”
“是。”
“我已经命令贾站长全力配合。”
“谢处座。”
“钟阳、吴六琪他们也会尽快赶去和你汇合。你以后继续带他们。”
“是!”
张庸木然回答。
心想,要不要你亲自来?你亲自坐镇岂不是更好?
然后又意识到了一点点情况。似乎处座趁机给自己找下台阶。终于舍得将钟阳、吴六琪等人调回来了?
话说,这两个,可是自己最早的班底。处座舍得放回来了?
呵呵,勉强算是好事……
“我在广州。”
“我知道了。我立刻接管这件事。尽可能的将影响降到最低。”
“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去吧!”
“是。”
张庸挂掉电话。
处座最后的话,有点冷酷啊!
所谓将影响力降到最低,除了消除外面的影响。码头这边是重点。
如果处理不好,袁正,还有码头里面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恐怕命运都不太好。上面才不会管是谁泄密。他们需要的将这件事压下去。所以,管你是谁,全部秘密处理。
很冷酷。
但这就是现实。
而他张庸,现在成了刽子手。
外面那些人的命运,现在都掌握在他张庸的手里。
他张庸的命运,会不会掌握在其他人手里?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张庸没在怕的。
如果有人试图对他不利,无论是谁,他都会反抗的。
无论是处座,还是钱司令。如果真的要杀他,他肯定会想办法杀了对方。
鱼死网破。
两败俱伤。
同归于尽。
反正是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深呼吸。
准备干活了。
“王豫川!”
“到!”
“将袁正队长请来。请他马上过来。”
“是!”
王豫川转身去了。
那边,袁正还在和吴松龄商量,接报,内心一沉。
他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是出事了。
不敢怠慢,急忙跑步过来。
“张组长……”
“袁队长,我刚刚接到钱司令的电话,命令我立刻接管此事的所有调查。封锁码头,严禁消息传播。如有不从,就地枪决。你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袁正当然明白。
张庸不是在显摆威风。是在救他。
如果张庸没有说清楚,让他故意不服,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估计委座也知道了……”
“唉……”
“应该有人里应外合。外面的报童都沿街叫喊了。搞不好,还有外国人的报纸刊登。”
“王八蛋……”
“你只是一个稽查队长,应该没有你的责任。敢栽赃嫁祸何部长,可不是普通人。”
“少龙,我的身家性命就拜托你了。”
“你稍等。”
张庸点点头。又叫王豫川去叫吴松龄。
很遗憾。本来是不准备有交集的。但是现在,没有交集是不可能了。
吴松龄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无法脱身了。
很快,吴松龄来到。
张庸也不客气,直言不讳,“吴探长,我接到上级命令,全权接管此事调查。还请你配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了。”吴松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不能走。”张庸缓缓说道,“你们不能回去。”
“为什么?”吴松龄面容孤苦。
“保密需要。你们不能回去。”张庸沉声说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能离开码头。也不能和外界联系。”
“你是要软禁我们吗?”吴品峰忍不住插嘴。
“是的。”张庸点点头,“警备司令部的援兵马上就到。你们不要擅闯。否则,会被就地枪决。这是来自侍从室的命令。”
“你们……”吴品峰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反驳。
显然,就地处决四个字,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毕竟也是摸过枪的人,非常清楚这四个字的严重性。
而且,侍从室三个字,也很有压力。
“对不起了。”张庸对吴松龄说道,“你们的勘察,有没有什么结论?”
吴松龄缓缓说道:“就是很简单的移尸。就是从外界将尸体移动到仓库里面。没有其他的特别情况。墙壁被破坏。目的是要让它短期内倒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周之前运输进来的。”
“一周之前……”张庸转头看着袁正。
袁正急忙说道:“没错,就是六天前的晚上。是何燕的车队送来的。”
“你看到何燕了吗?”
“看到了。”
“有仔细检查吗?”
“没有。”
袁正摇头。
张庸没有继续追问。
没必要。
何燕既然来了,袁正又怎么可能仔细检查?
所以,这件事,还得寻找何燕。
她要么是被敌人收买了。要么是被胁迫了。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认识何燕吗?”
“认识。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联系。”
“她以前经常来吗?”
“每个月都要来一两次。从码头提货什么的。他们何家的货也是挺多的。”
袁正老老实实的回答。
据他说,这个何燕,平时很少和他见面。
何家的人也是比较傲气的。
毕竟,何应钦在军界和政界,都很有实力。
张庸:……
好吧。还是要找到何燕。
不过,远处的那个红点,看着心烦。玛德。先去抓他。然后暴揍一顿。
先出出气再说。
当即部署行动。
袁正:???
吴品峰:???
茫然。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张庸是要做什么?怎么忽然带人冲出去了?
哎,你不要封锁码头的吗?
吴松龄暗暗皱眉。
这个张庸,还真是。说一出。做一出。
做事情都没踩在正点上?
刚刚还将所有人都吓唬的不敢动弹。结果,他自己转身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要去干啥……
抓人?
抓谁?
吴品峰想要上去帮忙。
却被张庸回头制止。他伸出大拇指。做出禁止姿势。
“都别动!”
“谁也不许离开码头!否则,军法从事。”
吴品峰只好退回来。
其他人也是不敢动。
眼睁睁的看着张庸带人冲出去,但是没有完全消失。
依稀间,好像看到张庸他们是在抓人。但是不知道抓谁。反正忙乱了一阵子以后,人成功的抓到了。
那个日谍反应比较迟钝。根本没意识到,张庸是冲着他来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没有机会逃跑。
韦方铨、王豫川等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抓捕,焉能落于人后?
他们几乎是疯狂的扑上去的。
很快,那个日谍就被死死的按住。还被勒着脖子。差点勒死。
将目标死死的捆住以后,推搡回到张庸面前。
张庸随手将日谍嘴里的破布拽掉。他不怕日谍自杀的。死了就死了。
结果,日谍并没有自杀。而是木然的看着张庸。
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被抓。
好像自己没犯错误啊!
自己也没靠近码头啊!
就在附近观察一下动静,怎么就被抓了?
想不通……
想不通……
“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过……”
“你从昨晚十点半就趴在这里。一直没动。伱路过?”
“我赶路累了。睡着了。”
“名字。”
“谢宝庆。”
“什么?”
“长官,我叫谢宝庆……”
“八嘎!我问的是你的日文名字!你再说一句谢宝庆,我脑袋拧掉你的!”
“我,我,我……”
“不说?带回去。让他好好泡澡。”
“我,我,我真没做坏事啊!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就是路过……”
日谍还试图负隅顽抗。
张庸摆摆手。让人带走。然后冷水伺候。
所谓的冷水伺候,就是将脑袋按入冷水当中,憋气。直到快窒息才放出来。
如果时间掌控的不好,可能真的会淹死。或者昏迷。
很简单的刑罚。但是过程非常痛苦。即使能承受,整个人也会逐渐脑残。
所谓脑残,就是脑子长时间缺氧。然后出现脑坏死。最终渐渐失去作用。
默默在四周检查。
总是感觉日谍在这里,可能有些什么遗留。
对方不可能是来单纯的看风景吧。刚才在日谍身上,没有任何发现。多半是被藏起来了?
然而,始终没找到。
皱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边仓库出事。那边日寇靠近观察。你说是巧合?
没有人相信这是巧合。
难道是日本人策划的?
可是,想不通啊!日本人为什么要对付何应钦?
何应钦在对日问题上,完全就是软蛋啊!有求必应。日本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继续拿捏他?
头痛……
算了。懒得多想。爱咋咋的。
忽然发现随身空间多了一个瞄准镜。拿出来。发现是配套春田m1903的。
呃,韦方铨和王豫川带领的小队,偏偏没有春田m1903步枪。无语。这个瞄准镜来的真是及时。什么没有它就给什么。你要不要再给我整点完全用不上的……
忽然发现装备空间也有新货到。检视。发现是一枚反步兵定向地雷。
张庸:……
怀疑系统是故意的。
刚刚怨念,说有本事就给自己整个没用的。
结果……
转头就给一枚反步兵定向地雷。
这个东西,张庸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前线部队指挥官。用不上啊!
难道用反步兵定向地雷来炸日谍?炸汉奸?
这是什么骚操作……
悻悻的收起怨念。
万一系统报复,又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悲剧……
幸好,发现弹药补满了。
其中,他最需要的就是11.43毫米子弹。
汤姆森冲锋枪专用。
威力超大。
韦方铨和王豫川的小队,各自配备有三把汤姆森。
随着缴获的汤姆森冲锋枪越来越多。子弹似乎有些不足。系统的补充,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刻,是能够救命的。
摆摆手。
准备收队。反正没什么收获。
此时……
地图边沿出现大量的武器标志。队列整齐。应该是警备司令部的增援来了。
举起望远镜观察。发现确实是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但带队的不是周洋。是一个中校军官。倒也不是陌生人。之前有打过交道。好像是叫做陈铁鹰。之所以能够记住对方,是因为对方是陈诚的族人。是来警备司令部镀金的。
怎么说呢?就是中校这个军衔,高不成低不就。当营长,屈才了。当副团长,又没什么权力。还不如到警备司令部呆几个月,找机会晋升上校。然后就可以放出去当团长了。
陈铁鹰不但是陈诚的族人,还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可谓是各种buff叠满。只要再熬几个月。陈诚就会想办法将他的军衔提到上校。然后就肯定去主力部队当团长了。
号称小委员长的陈诚,是有自己的基本盘的。11师和18师两支基本部队,组成了扎实的土木系核心。
总之,如果没有意外,这个陈铁鹰,未来前途无量。
但是!
张庸和陈铁鹰关系不好。
或者说,陈铁鹰和他张庸的关系不好。甚至是有敌意。
之前,在警备司令部的时候,张庸就能明显感觉到。不过,那时候,张庸不需要和对方打交道。自然无视。
没想到,今天居然是陈铁鹰带队。感觉不太爽。
明说,他不喜欢这个陈铁鹰。两人尿不到一起。
按下心头不快。
主动上前迎接。
陈诚这样的大佬,他肯定是惹不起的。
处座都惹不起。何况是他?
所以,先礼后兵很有必要。如果对方愿意客气一些,自然是好事。
如果不客气的话……
那就没办法了。他只好翻脸了。
别人想要飞龙骑脸他张庸。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红党都不行。
“陈处长。”张庸主动伸手。
陈铁鹰的职务,好像是某个部门的参谋处长?
忽然觉得处长这个职务挺泛滥的。戴老板是处长。他张庸也是处长。
都是处长。但是地位千差万别。天渊之别。
“张组长。”陈铁鹰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石头人似的,“我奉命封锁码头。请你配合。”
“好像应该配合的是你。”张庸冷冷的回应,“侍从室命令我全权调查此事。”
“我接到命令。除了张组长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码头。直到宣布解封。”
“那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那行。张组长。你请便。”
“好。”
“张组长,如果查不出真相,所有人都要按特殊法处置的。”
“知道。”
张庸悻悻的回答。
玛德。这个陈铁鹰。果然是拿自己当敌人。
郁闷。这个敌人。其实不是他张庸找来的。是处座附带的。处座和陈诚关系并不好。
处座和陈诚关系不好。他张庸和陈铁鹰,自然关系就不好了。
即使没有私人恩怨,那也是两个派别。
陈铁鹰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威胁他的。
什么特殊法?
顾名思义,就是使用特别办法处置。
如果一直找不到真相的话,码头的所有人,可能都会被隔离。他们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只有天知道。
当然,也没有冷酷到会将所有人都枪决了。没那么恐怖。但是送到某个偏僻的地方,与世隔绝是肯定。
所以,必须调查出真相。
否则,他张庸也有可能被牵连。被隔离。
万一里面有大秘密的话……
可是,张庸始终想不通,是什么人要嫁祸何应钦?
日寇?
不可能。姓何的是亲日派啊!
之前的《塘沽协定》、《何梅协定》,都是何应钦出面签订的。
对了,那个梅是什么?哦,是梅津美治郎。这个家伙后来好像还出任关东军司令官了。但是目前是什么职务?为什么是他和何应钦签订协定?这个家伙也是中国通,还是老牌特务。
拷问。
那个日谍始终没有招供。
估计是级别较低的日谍。
根据张庸总结的经验,日谍的承受能力,是和级别成反比的。
级别越高,承受能力越弱。
级别越低,越是顽固到底。
“张组长,你抓回来的是什么人?”袁正问道。
“日谍。”张庸简短回答。
“是日本人做的?”袁正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暂时还不能肯定。”张庸摇头。
如果是日本人做的,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大家一致对外。
如果不是日本人做的,是自己人做的,那就又要内讧了。
最怕的就是内讧……
忽然,地图边缘又有武器标志出现。大约有三十人左右。
咦?
又有谁到来?
三十人,数量似乎也不多啊!
陈铁鹰可是一口气带来了五百人。连轻机枪和迫击炮都有。
举起望远镜观察。眉头迅速舒展。
原来是钟阳、吴六琪他们。两个小队。刚好三十人。
看来,处座的确是让步了。重新将他张庸以前带领的班底,重新调派回去给他。
好,既然处座让步,那适当的时候,就上贡一点吧。
大踏步上前。迎接自己的老班底。
“组长!”
“组长!”
钟阳和吴六琪看到张庸,都是非常高兴。
他们都还年轻,没有那么多的城府。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藏不住的。
之前,他们跟着张庸做事,都是很高兴的。身心愉快。可惜,后来被调走,去了其他人的手下,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心情自然也跟着抑郁了。
关键是,工作起来没劲头。没成绩。都抓不到什么日谍。
有劲没地方使。
他们都很怀念以前跟着张庸。那才叫抓日谍。抓的爽啊!
张庸说抓谁就抓谁。他们只需要无脑冲。多快活的事啊!
终于……
黑夜过去。重见光明。
他们现在终于是再次回到张庸的麾下。快乐日子又回来了。
“好,好。好。”
“组长!”
“组长!”
张庸挨个和每个警校生握手。
不错。看得出,他们都非常愿意回到自己的麾下。这就好。很好。非常好。
下次估计处座再也不敢轻易将他们调走。否则,自己又要和他暗中翻脸了。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们刚好在上海。”
“是吗?”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某些阴谋论又从心底涌起。觉得贾腾英也是老奸巨猾的。
钟阳和吴六琪他们,就在上海。但就是没有人告诉他张庸。估计钟阳、吴六琪他们也不知道他张庸在上海吧。
如果不是处座主动让步,找台阶下,他张庸恐怕都看不到钟阳、吴六琪他们了。
这就是权力的可怕啊。可以轻易的将你分隔开。
不动声色。不着痕迹。
就算是你明知道处座是要提防你,你也无法说出口。
一句话,就是工作需要。
不过,他张庸也不是吃素的。也在不动声色的反击。
有什么好处,再也不给特务处一份。
半个大洋都不给。
全部送给空筹部。
我看你眼红不眼红。眼红就得让步。否则,毛线都没有。
“好,好,你们来得好!”
“我现在非常需要你们。”
张庸喜形悦色。
根据后世的心理学学来的。
想要让属下死心塌地,除了奖励,还得表现出器重。
表现出“我很需要你”的样子。
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是有价值的。
果然,钟阳、吴六琪等人都非常兴奋。他们还担心自己被张庸轻视了。
毕竟,现在张庸的身边,已经多了很多人。一个个看起来似乎都不弱。
韦方铨、王豫川他们都是老兵。至少也是五年以上的。他们身上的气质,钟阳、吴六琪等人自然能分辨出来。相对来说,他们这些警校生,确实有点菜鸟。感觉有点比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
张庸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码头发生的事。
当然没有提到何部长什么的。没必要。
反正,大家知道这件事比较严重。尽力去做好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尽力?
尽力了,做不到,那也没办法。
他张庸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保证完成任务”六个字。
那是红党的专利。
他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你们谁爱干谁干。我绝不眼红。
你干的比我好,你升官发财,我一点都不妒忌。真的。如果有人能接替他的活,他现在就想带着几个美女跑路了……
“你们去看看那个日谍。”
“好。”
两人去了。
张庸其实是要让他们去审问一下。
韦方铨和王豫川他们,都是纯粹的老兵。不懂得什么审问技巧。
但是警校生就不同。多少学习过一些。文化知识也是相对较高。
果然,半小时以后,吴六琪就回来了。
“组长,日谍招了。”
“说什么了?”
“他说,是织田信包让他这么做的。”
“织田信包?什么人?”
“日谍说不清楚。就是一个人名。是用电话和他联系的。他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知道了。”
张庸默默的琢磨着。
看来,线索又断了。
这个什么织田信包,可能有隐藏身份……
算了,都是日谍。应该和仓库移尸没什么关系。日寇应该也不会这么无聊吧。
嫁祸谁不好。嫁祸一个亲日派。
那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忽然,地图边缘又有武器标志进入。还有黄金标志。
立刻抖擞精神。
有金条哦!动力立刻来了。
其中一个有标注的,赫然就是孙鼎元。但是没有看到红点了。
同时,孙鼎元的身边,也只有十个白点。全部都有黄金标志。
大鱼来了!
“淡定……”
“淡定……”
张庸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哪里还顾得什么何部长,什么仓库移尸。他现在眼里只有钱。
孙鼎元!
这条大鱼,终于再次露脸!
上次都是秋山葵子的功劳。和他张庸没什么关系。他是不会贪功的。
但是,这一次,他要将孙鼎元连皮带骨吃掉!
哪怕是正面硬杠,也得将他干了。
孙鼎元的身边只有十个人。但是他张庸有四个小队。足足六十人。
六十个,对付十个,又是飞龙骑脸!
“六琪!”
“到!”
“通知所有人集合。带齐家伙。有重要任务。”
“是!”
“不要管那个日谍了。将他交给吴松龄。”
“是。”
吴六琪答应着去安排。
很快,张庸就带着四个小队,静悄悄的从侧面迂回。
孙鼎元的消息,显然有点闭塞。
或者说,是他故意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以免暴露行踪。
所以,他居然不知道码头出事了。
唉,真是老天爷喂饭吃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调查什么仓库移尸。谁爱调查谁查。他张庸现在只对孙鼎元感兴趣。哦,也不对。是对他的钱财感兴趣。
悄悄接近孙鼎元。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发现孙鼎元居然又化妆了。装扮成一个商贾的模样。其他人都装扮成他的随从。
但是,非常奇怪,居然没有看到形影不离的那个女人。
这个家伙是留后手吗?
张庸居然想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情节。
比如说那个女人可能怀孕了。所以,暂时隐藏起来。蛰伏不出。
如果孙鼎元自己被杀了,那个女人就将孩子生下来,也算是为他留下一点香火。以后还有后人祭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孙鼎元肯定又会留下部分的钱财给那个女人。
哎,可能到手的钱财又被刮走了一笔。
但是,抓到孙鼎元再说。
孙鼎元的身上,有黄金标志。其他人也都有。说明他们都将财富带身上了。
安排埋伏。
准备开干。
忽然,地图边缘又有武器标志进入。也有十个人。
张庸暗暗疑惑。这又是谁?
没有标志。说明不是他认识的人。也不是日寇。
奇怪……
悄悄举起望远镜观察。
结果,都是陌生人。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冯允山!”
张庸抄后面摆摆手。
冯允山和窦万疆两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低调。
不该出现的时候,两人肯定不出现。
“看看是什么人。”
张庸将望远镜递给冯允山。
结果,冯允山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窦义山的手下。带队的是窦州虎。他堂弟。”
“窦州虎?战斗力如何?”张庸随口问道。
“还行吧……”冯允山的回答有些不自然。
张庸:???
随即明白。冯允山估计是在窦州虎手下吃过亏。所以心有不甘。
不过,窦州虎这个名字,的确霸气。
他的身体也是非常霸气的。相当魁梧。估计有一米九以上。
在当时,一米九的个子,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四肢孔武有力的话,可以将别人直接拎起来。
“擦……”
“这么大块头……”
“一个人说不定就有我三个重……”
张庸暗暗咂舌。
如果是贴身肉搏,单打独斗,一百个张庸,都未必是窦州虎的对手。但是,有枪就不同了。
当即安排狙击手。
窦州虎很厉害是吧?一枪干掉再说。
实在不行,好像还有一个反步兵定向地雷。或许,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对付大块头的?
伤脑筋……
没想到,还有一波敌人。
这两拨敌人还没有凑到一起。是分开的。
如果攻击其中一波,另外一波肯定会增援的。六十个人优势不在。
502曾经说:七个纵队,七个纵队,好像手里有七个纵队,就能包打天下……
不对。走错片场。是六十个人。
三个打一个,没有必胜的把握。
关键是,无法全歼。
如果无法全歼,那就没意义了。
孙鼎元会跑掉的。
不由自主的想起101的话,“我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客人,这饭怎么吃?”
确实头大……
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推迟行动。
先看看再说……
然后发现不对。
咦?窦州虎好像是朝着孙鼎元去的?
他们是要汇合吗?
张庸悄悄摆摆手。继续后撤。以免被发现。
眼睁睁的看着窦州虎带人靠近孙鼎元。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了三十米之内。
皱眉。
煮熟的鸭子要飞掉了……
窦州虎但凡来晚半个小时,他都能要孙鼎元的命。
偏偏是……
玛德……
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两拨人汇合到一起以后,就有二十个。都是高手。一样难对付……
忽然间,惊变突起。
“啪!”
“啪!”
有人开枪。
张庸一愣。
急忙举起望远烬。看到惊人一幕。
是窦州虎对着孙鼎元的手下开枪。上来就干掉了孙鼎元两个手下。
随即,双方展开混战。枪声不断。
这是……
怎么打起来了?
然后脑海一阵激灵。明白过来。
窦义山要黑吃黑!
他要吃掉孙鼎元!
他想要将孙鼎元的财货据为己有!
张庸忽然想笑。
哈哈!
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
老子都还没动手呢,就有人提前登场。
好。
作壁上观。
看他们打。
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再上去收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己就是那个渔翁。
哈哈!
好想仰天大笑三声。
孙鼎元显然不是吃素的。
这个家伙,不愧是悍匪出身,那是相当的能打。
猝不及防遇袭,立刻负隅顽抗。
正好,附近的地形很复杂,都是破旧的残垣断壁。
躲在断墙后面,别人根本看不到。
窦州虎虽然厉害。但是想要一下子吃掉孙鼎元。也没那么容易。
关键是窦州虎带来的人不够多。
张庸判断,可能是窦义山有什么顾虑,所以,出动的人不够。只有区区十个人。
十个打十个,非常勉强。
就算窦州虎能够以一敌五,也没有足够的胜算。
事实证明,孙鼎元身边的悍匪,反击相当犀利。
一个白点消失……
又一个白点消失……
双方几乎是一换一。
刚开始的时候,窦州虎猝然袭击,打死了孙鼎元两个人。但是,孙鼎元他们依靠地形优势,很快就将局势扳回来。窦州虎这边也被击毙了两个人。随后,双方的伤亡,交替上升。
你一个,我一个……
你一个,我一个……
很快,孙鼎元这边,只剩下三个。窦州虎这边还有五个。
机会来了。
张庸摩拳擦掌。准备行动。
继续打。
继续打。
现在双方只有八个人,他有把握吃掉。
当然不是面对面的硬碰。而是准备超视距攻击。在敌人看不到的位置,用手榴弹收拾目标。
“六琪!”
“到!”
“准备手榴弹。”
“好。但是,我们只带了三十个。”
“差不多了。”
张庸点点头。扭头看了看后面。
那个陈铁鹰,明明是听到了这边的枪声,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家伙如果出动一个连,肯定可以将孙鼎元和窦州虎都干掉。
结果,白白的错过了一个狂赚的机会。
也好。他不来最好。否则,又要分钱。
可惜,没有足够的木柄手榴弹。这个东西,在他张庸手里,算是大杀器。因为他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
只要投弹手按照他的指点,将手榴弹扔出去,大罗金仙都有可能炸死。
之前他就用这样的战术搞定了一个犀利日寇。
掷弹筒什么的,百米之外好使。百米之内,还不如手榴弹呢。
那些老兵投弹,虽然没有王根生牛掰,但是也不会相差太多。
基本上,误差都在五米之内。肯定可以给目标造成杀伤。
哪怕是弹片没有刺中目标,冲击波也会让目标产生晕眩感。在短时间内影响反应。
如果是三个手榴弹一起扔,基本上目标就跑不掉了。
如果是五个、十个一起扔。可以这么说,目标死定。
“组长,都准备好了。”
“跟我走。”
张庸挥挥手。带着五个投弹手静悄悄靠前。
每个投弹手都带着六枚手榴弹。
靠近第一个目标。
双方有断墙阻挡。目标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更没想到,有人在准备手榴弹,准备火力覆盖。
“他在这里。”
张庸在地上简单画图。
给每个投弹手指明角度,还有大概距离。
然后……
五个投弹手同时出手。
同时扔出五个手榴弹。
这叫五管齐下。
炸不死你,也炸晕伱。
什么叫火力覆盖?这就叫火力覆盖!
拉弦。
不用等。直接扔。
“呼!”
“呼!”
五个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弧线,分散向目标落下。
张庸默默监控地图。
“轰……”
“轰……”
手榴弹持续爆炸。
果然,片刻之后,目标白点消失了。
很好,炸死一个。
五个手榴弹,果然是威力巨大。
你躲得过一个,躲不过第二个。总有一个适合你。
嗯,开局不错。
既然炸死一个。那就继续试试?看能不能炸死第二个?
地图监控显示,其他白点都没动。
果然,都是老手。
绝对不会因为附近的爆炸而慌乱。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一旦自己惊慌失措,乱动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哪怕是露出一点点脑袋,都有可能被爆头。
张庸忽然发现,自己的技能树,真的是点歪了。单兵战斗力太弱。
但凡有一点特种兵的本事,仗着有地图帮助,绝对是嘎嘎乱杀啊!一个人就能够单挑整个地图!不带喘气的。
可惜,他的单兵战斗力太弱鸡。只能指点别人战斗。
慢慢也就想开了。
管它呢。既来之则安之。要求那么高做什么?
难道你还想历史留名吗?
挥挥手。继续前进。发现一具悍匪尸体。
是被驳壳枪子弹打死的。窦州虎的手下,用的也是驳壳枪。
一枪致命。
迅速摸尸。
找到一千多的银票。还有两根大黄鱼。
好。
今天没有白跑了。
果然是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靠近第二个目标。
那些白点都很谨慎,都没动静,正好给了他潜行靠近的机会。
五十米。
他只需要靠近目标五十米。
中间还允许有障碍物阻挡。
敌人看不到他们。但是他能够准确的捕捉目标的位置。
可惜,这个目标不是孙鼎元。
没说的,干。
准备手榴弹。
然后指引方向,指明大概距离。
五个投弹手的经验都是很丰富的。他们的手感也不错。
张庸要求投掷五十五米左右,他们的误差,应该在三米之内。距离王根生有点远。但是也足够了。
挥手。
拉弦。
不用等。直接扔。
距离五十五米。手榴弹需要飞行大约五秒。落地刚好。
呼!
呼!
五枚手榴弹齐刷刷出手。在空中划出弧线,然后落下。
“轰……”
“轰……”
爆炸声传来。
咦?地图白点没有消失?
草,这个目标那么坚挺的吗?居然没炸死?
五颗手榴弹都没炸死?
牛!
再来一轮?
结果,片刻之后,白点消失了。
哦,原来是被炸成了重伤。但是没有当场死亡。还挣扎了几十秒。
厉害。生命力真顽强。五颗手榴弹都没有当场炸死。侧面说明木柄手榴弹的爆炸威力,是真的弱。尤其是这种国产的,巩县出的木柄手榴弹,装药只有一两(30克)左右。爆炸威力严重不足。
如果是德国原装进口的24型木柄手榴弹,装药足足100克的话,那就厉害了。可惜,原装进口的手榴弹重量很大,一般人都投掷不远。五十米是极限的。那张庸的超视距战术就无法发挥了。
安静。
等着其他人反应。
结果,其他六个白点,依然没有动静。
厉害了。
难道他们都想钉死在原来的位置?
明明听到这么激烈的爆炸声,居然没冲出来?这不是坐以待毙吗?
蓦然间,终于是有白点移动。
判断是窦州虎的手下。他终于是想要换位置了。
嗯,不错,是聪明人。
不像其他人都是木头。
“啪!”
突然枪响。
然后,那个白点就消失了。
张庸:……
啊?
就移动那么一下下就被干了?
草。孙鼎元的手下悍匪,这么牛皮的吗?擦,难怪其他人不敢动。
好,好,这样好。
既然所有人都不敢动,他正好各个击破。
研判剩下五个白点的位置。寻找最容易攻击的那一个。然后静悄悄的靠近目标。
发现一具尸体,好像是窦州虎的手下。
习惯性摸尸。
什么都没有。
妈蛋的。垃圾。一脚踩尸体脸上。
连一个大洋都都没有,也敢出门!
悻悻继续前进。
进入40米范围。但是中间有阻挡。他看不到目标。目标也看不到他。
指引方位。指引距离。然后投掷手榴弹。
依然是五颗一起。
绝对份大量足。
“呼!”
“轰……”
手榴弹持续爆炸。
那个白点挣扎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最终消失。
好。又干掉一个。
只要被炸成重伤,基本上就死定了。
手榴弹的破片,不是子弹。一旦被打中,伤口流血往往是很快的。
在目前的环境下,伤员也不可能得到救治。不断流血。人就死了。
地图显示,又有一个白点移动。
结果……
“啪!”
又是一声枪响。
片刻之后,白点也消失了。
张庸:……
擦,这些家伙,都是神枪手啊!
太厉害了。
果然是一枪一个。一枪一个。
谁冒头谁死。
现在,还剩下三个白点。其中一个就是孙鼎元。还有窦州虎。
张庸仔细的研判地图。发现下一个最佳攻击目标,就是孙鼎元。很遗憾。无法活捉了。五个手榴弹是必须的。
对于孙鼎元这样的悍匪,活捉的难度堪比登天。还是打死了再说。
即使有藏宝什么的,也不值得冒险。
行动,靠近孙鼎元。
又发现一具悍匪的尸体。也是被一枪致命。
迅速摸尸。
也找到一千多的银票。还有两根大金条。
继续前进。
发现四周情况有点狼藉。好像是第一个被炸死的悍匪。
完蛋……
悍匪身上的衣服都被炸碎了。
银票基本上也是被炸碎了。幸好地图显示金条还在。
按图索骥,找到两根大金条。
脆弱的心灵,终于有所安慰。
可是,被炸碎的银票,确实是找不到了。推断是损失了一千多大洋。
唉……
果然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的超视距战术,确实可以轻松的杀死目标。但是也有副作用。
一旦狂轰滥炸以后,目标身上的银票什么的,基本上荡然无存。
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继续。
银票没有了可以再赚。如果人没了,那就仆街了。
想到孙鼎元……
唉,真是纠结。
如果孙鼎元身上带着很多银票,那就……
最终还是决定,炸了再说。
静悄悄靠近。
和孙鼎元距离五十米。
中间依然是有墙壁阻挡的。孙鼎元看不到他们。
准备手榴弹。
“呼!”
“呼!”
“轰……”
“轰……”
手榴弹落下。
剧烈的爆炸过后,有标记的白点消失了。
孙鼎元,死了。
这个超级悍匪,追了那么久,终于是被杀死了。
一时间,张庸有点怅然若失。
就这么死了?好像死的汰简单了。都没有留下一点什么信息……
唉……
想要上去摸尸。但是不行。旁边还有敌人。
必须将所有敌人全部干掉。才能上去摸尸。否则,死的就是他张庸了。
下一个目标,窦州虎。
依然是静悄悄的靠近。
窦州虎很警觉。然后,残垣断壁严重阻挡了他的视线。
张庸依靠地图研判出来的路线,都是窦州虎的观察死角。他是不可能看到的。他也不可能将脑袋探出来。
成功进入五十米距离。准备手榴弹。
“呼!”
“呼!”
手榴弹招呼。
铺天盖地的爆炸,附近烟尘滚滚。
片刻之后,白点消失了。
窦州虎也死了。
还有最后一个目标。还有最后五颗手榴弹。数量正好。
这个目标一动不动的。等死。
没办法,他不敢动。生怕自己稍微动作,就会被一枪撩翻。
“呼!”
“轰……”
“轰……”
五颗手榴弹落下。
终于,最后一个白点消失。
很遗憾,一个活口都没有。幸好,张庸也不需要活口。
迅速回到孙鼎元的尸体附近。发现他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如果是单凭尸体的话,肯定认不出来了。
张庸心思微微一动。
好像,自己没必要告诉任何人,说孙鼎元已经死了。
反正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具尸体就是孙鼎元。隐藏孙鼎元的死讯,或许可以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组长,这是谁啊?”
“日谍。”
张庸迅速回答。
然后熟练摸尸。
摸到很多损坏的银票。足足有两万多。
又摸到一些美元和英镑。同样是破损了。数量都在一万以上。
心痛……
埋怨手榴弹威力太大。
之前还觉得手榴弹威力太小。现在又觉得太大了。
将所有的银票、美元、英镑都炸碎了。感觉损失好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银行足额兑换。
唉……
大金条找到五根。只有五根。
金条毕竟是分量很沉重的。不可能全部都带在身上。
继续寻找。
继续摸尸。
忽然有意外发现。找到两个行李箱。
啊,是孙鼎元的行李箱。被他隐藏起来了。但是没有黄金标志显示。所以,地图没显示。
将行李箱打开。发现里面都是银票。还有美元和英镑。银票很多。美元和英镑没有多少。
皱眉……
孙鼎元的金条呢?
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吧?都没塞满随身空间。
唉……
这个该死的家伙,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舍得将全部的钱财吐出来?
现在好了,人死了,钱财也没有了下落。
不甘心……
继续寻找。
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
将战场挖地三尺。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个窦州虎也是被炸的完全看不出人形来了。膀肥腰圆又如何?还不是架不住五颗手榴弹同时问候?
武器什么的,不值钱。都是驳壳枪。或者勃朗宁手枪。
当然,肯定是要全部搬回去的。充当密查组储备武器。
“窦州虎呢?”冯允山着急问道。
“呶!”张庸努努嘴。
地上躺着呢。
已经面目全非了。脑袋都被炸掉了半个。
冯允山:……
然后沉默,最后释然。
人都死了。再多的仇恨也放下了。
“谢谢。”
“不用。”
张庸随口回答。
好像没什么难度。超视距战术挺好用。
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还得大力推广。唯一需要消耗的就是手榴弹啊!
勉强抖擞精神。
带队回到码头。
陈铁鹰冷冷的看着他,“张组长,你似乎在不务正业?”
“没有啊!我在抓日谍。”张庸一本正经的回答,“刚才枪炮声那么激烈,你没有听到吗?”
“什么日谍?”
“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你可以向上面告我黑状的。说我抓的不是日谍。”
“哼!”
陈铁鹰板着脸。不再说话。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的分量。本事非常特殊。告状没用。
不过,这个家伙的敌人也是非常多。迟早大家会联手除掉他。
张庸回到码头办公室。
这里已经变成他的地盘了。袁正提心吊胆的靠边站。
坐下。
休息。
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皱眉。没有刮到孙鼎元的全部钱财,始终有点耿耿于怀。
忽然有人到来。
“组长,有你的电话。”
“好。”
张庸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周洋打来的。哦。周副官终于出现了。
“少龙,情况严重。”
“怎么啦?”
“英国人的报纸已经刊登有相关的消息了。还指名道姓是何部长做的。”
“看来,幕后之人谋划已久啊!”
“是的。不但是上海有事。金陵那边,何家的一个商铺也被曝光了。里面存放有大量的烟土。还被外国人的记者拍到了。同样是上报纸了。还附上了何部长的相片。”
“这……”
张庸欲言又止。
好吧。大家都很懂得做生意。懂得赚钱。
除了军火,就是烟土。
孔家有暗中贩卖烟土。陈家兄弟也有。现在何家也有。
不用惊讶。这是常态。
如此赚钱的生意,谁会放过?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
陈诚本人据说相对清廉。但是,他背后的陈家族人,肯定也是有一些做生意的。否则,大家喝西北风吗?
就连王耀武那样的厉害人物,也得经营饼干厂,销售饼干,获取部分利润。才能补贴第74军的部分粮饷。
74军之所以能打,战斗力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发双粮。
就是每个月发双倍的粮饷。
准时发。基本上没有克扣。
这就很厉害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国军,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你说老王有没有沾染烟土?他本人可能没有。但是,74军的后勤部门,又或者是征兵处,绝对有。否则,74军的双粮,军政部是不可能足额出的。缺口部分,都是74军自己挣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是谁在针对军政部的何部长呢?
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联合外国人,一起给何部长难堪呢?
不对。
不是单纯给何部长难堪。
也是给委座难堪。
这是要挑战整个金陵政府啊!
到底是谁……
这么大胆……
何燕找到了。
但是很遗憾。
和预料中的一样。人没了。
割喉。
简单利索。
当场死亡。
尸体还在汽车里面。
还是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黑色轿车。
经过仔细检查。可以肯定。动手的人有三个以上。都是高手。
唉……
线索又断了。
张庸基本可以肯定。不用继续查了。
没用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干的。
这边出事。那边立刻登报。登上的还是外国人的报纸。
显而易见,这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多方联动。有雄厚的财力。那些洋大人只认钱。给钱就登报。
所以……
将尸体搬走。
亲自将凯迪拉克开走。
反正他这不信鬼神的。也没什么忌讳。
他张庸最擅长的就是物理驱魔。没有什么是汤姆森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就再加三十颗手榴弹……
“你……”
吴松龄欲言又止。
他没想到,张庸居然不怕死人的车。
“什么?”
“这个车子刚刚死过人。”
“无主之物,德者居之。”
“你……”
吴松龄无语了。
我看你是贪吧。看上这辆豪车了。
这辆凯迪拉克,的确是豪车。估计要好几万美元的。何燕,身家丰厚啊!
“吴探长……”
“张组长,伱有话直说。”
“这边来。”
张庸将吴松龄叫到一旁。
注意到吴品峰一直盯着他。似乎是担心他对吴松龄不利。
呵呵。不懂事的娃。
就你这样的,估计组织暂时也不能要你。太冲动了。太隐藏不住自己。还得好好磨练磨练。
“吴探长,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八了。”
“哦,正好。退休前,你可以见证奇迹的时刻。”
“什么奇迹时刻?”
“天机不可泄露。”
张庸故作神秘。内心却暗暗得意。
嘿嘿,难道我会告诉你,你们会在十几年以后取得全面胜利吗?
六十五岁退休……
咦?好像记错?现在是多少岁退休来着?
“你什么时候退休?”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我也给我自己算算工龄。看看退休以后,能拿到多少退休金。”
“你才多大……”
“二十出头。不小了。有些人,才十三岁就参加革命了。到退休的时候,足足五十多年工龄啊!太羡慕了。”
“张组长,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说,你吴探长的好日子在后头。”
“张组长,有事说事。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着急。吴探长。”
张庸一把将对方拉住。还强迫对方坐下去。
急什么急。这有什么好急的?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里面的水深着呢。稍微不注意,滑进去就会淹死。
他张庸是没有什么专业技能,也缺乏一往无前的勇气。但是,他不傻。
尤其是在涉及到踩坑、背锅等方面,他的反应非常灵敏。有危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参与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是眼下由不得自己。那就得做好万全准备。
“相信你也想到了。幕后不是一般人。”
“我只做我专业的事。”
“行。我负责捞钱。”
“什么?”
“我说,这么危险的事,咱们肯定得捞点好处。否则,万一哪天出事了,岂不是亏大了?”
“你……”
“无论是何家,还是背后陷害何家的人,都资产丰厚。我们调查过程中,如果不拿一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我们现在可是提着脑袋干活。风险极大。需要一点安慰。对吧?”
“谬论。”
“我知道吴探长不屑此道。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吴探长如果看到我大肆搜掠,中饱私囊,还请吴探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叫丑话说在前面。”
“张组长,你有话还请直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调查主导,应该以探寻何家资产为主。”
“何故?”
“我们不知道幕后之人要做什么。现在,我们大胆假设,他们是要侵吞何家的资产。所以,我们首先要检点何家的资产。看看到底是被人侵吞了多少。然后根据相关的线索,查找幕后之人。”
“你还真是……”
吴松龄哭笑不得。欲言又止。
你说他错吧。其实也没错。杀人。要么为情。要么为钱。要么为仇。
没有任何的案件,能够脱出这三样动机。
钱,也可以解释为利益。
为利益杀人。为感情杀人。为仇恨杀人。
他是老警察,自然深懂。
然而,张庸的如意算盘,吴松龄也是心知肚明。
这个家伙,调查是假,趁机揩油是真。他的胆子也忒大,连何家的资产都敢动。真是不要命。
“所以,我们就从何燕开始插起。”
“愿闻其详。”
“先调查何燕的所有资产。包括登记在她名下的,以及不在她名下。但是实际控制人是她的。”
“恐怕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去抄家……不对。是去调查何燕的家。”
“你……”
吴松龄彻底无语。
贪婪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张庸的贪婪……
还真是别具一格。别出心裁。
何燕是受害人啊!
你居然是要去“抄”受害人的家?
真的以为军政部的部长是吃干饭的啊!那是国军二号人物啊!
然而,张庸才不管那么多。
反正何燕已经是死人。不可能跳出来打他。
现在何部长估计也是着急上火,焦头烂额,忙着扑灭外国人那边的报道。
暂时顾不到何燕这边。他张庸趁机吞没一点。有谁知道?
问起来就说是凶匪抢走的。这叫死无对证。
说干就干。
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何家。
准确来说。应该叫何宅。或者何府。规模挺大。相当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奇怪。之前。张庸居然没见过何燕。说明对方很低调。
何府也是刚刚出事。里面的人现在都跑散了。现在只有警察署的人封锁了这里。
拿出证件。将所有的警察都放走。
没你们的事了。我们特务处接管。
进入何府。
发现里面装修的非常奢华。
所有的大厅,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软绵绵的。
所有的家具,也都是明清款式。古色古香。如果放在后世。没有六位数,估计只能看看。
还有其他各种奢侈的用品。一看就是个会享受生活的。
“何燕丈夫呢?”张庸随口问。
“失踪了。”吴松龄回答,“暂时还没查到。可能凶多吉少。”
张庸于是就没有放在心上。
何燕是何家的女人。她的丈夫,好像是上门女婿?
现在何燕被人杀死了,她的丈夫,估计也遇害了。
唉……
默默监控地图。
居然没有任何黄金标志。反而有武器标志。
疑惑。
感觉不对劲。
何府居然没有黄金吗?
何燕身价丰厚,家里不储备一点黄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多半是被劫匪抢走了。
根据情报,在何燕遇害的同时,何府也遭遇到劫匪冲击。说是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劫匪,蒙面冲进来。都有枪。将何府搜掠了一遍。金银细软什么的,都被抢走了。但是没有杀人。
整个劫掠过程。或者说整个案子。死的只有何燕。
仓库里面的那些尸体,目前还没找到尸源。暂时还无法辨认身份。
该死的劫匪!
居然抢走了所有的黄金!
也不知道给他张庸留点。
单纯从这个角度,就是死罪!如果被他张庸抓到,绝对就地处理……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大厅的电话响起来。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看着电话。随即又装作没事人。继续忙碌自己的事。
张庸正好就在电话旁边。于是随手拿起电话。
管它谁打来的。随便接。
结果……
“张庸,你太多事了。”
“我?”
张庸疑惑。
电话那头的人居然认识他?
听声音,是一个男子。声音嘶哑,有点烟嗓。估计上年纪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伪装的。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对方准确的知道他张庸在何府,准确的将电话打进来。
显然,对方就在附近。能观察到他的动静。
又或者是,附近有对方的观察哨。提前向对方报告自己进来何府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自己被盯上了。
唉,真是有心人啊!
从这里就开始盯着自己。有这个必要吗?
“立刻收手。不要插手。”
“什么?”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不是来调查的。”
“那你来做什么?”
“发财。”
“什么?”
“听说何燕死了,留下了很多钱财,我特地赶来,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捞点,结果发现何府的黄金都被人全部抢走了。心情很不爽。正好。你来电话。那咱们就说道说道。何燕的浮财,你得分我一半。”
“你去死!”
“哎,你要是这么说话,那我就要生气了啊!何府的黄金,你必须分我一半!这件事没得谈!”
“关你屁事!”
“我再说一次,何燕的黄金,你得分我一半!”
“你去死吧!”
对方狠狠的挂掉了电话。
张庸:???
草。这么不好说话的?
我不就是要一半的黄金吗?很合理的要求吧?
居然不给!
玛德。这么小气。能成什么大事?
就好像是那个什么小诸葛,小事聪明的要死。大事却糊涂。搞得自己晚年生活凄惨。
张庸缓缓的将话筒放下来。若有所思。
吴松龄欲言又止。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又响。
周围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觉得邪门。
怎么他们才进来,电话就持续不断?
张庸拿起话筒。
平复心情。若无其事。
要说调查什么的,他是不懂。但是搞钱嘛……
呵呵。他最擅长搞钱。
“一万大洋。”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还是刚才那个人。
还是上年纪的烟嗓。似乎不是伪装。
“你打发叫花子?”
“张庸,你不要得寸进尺!”
“拜托,何燕多少家产?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万吧!你才给我一万?”
“我告诉你,我们杀他,并不是为了钱。”
“那就对了。你们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钱。所以,你应该将全部的钱财都送给我啊!”
“你……”
对方沉默。
显然是被张庸给整不会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勒索钱财也说的这么直白。
“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自己说的,你们不是为了钱。既然不是为了钱,将钱给我,有什么不对?”
“两万。”
“一半。没得谈。”
“张庸,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要是继续掺和此事,我将你也杀了。”
“你说自己不是为了钱。但是现在又要杀我?”
“是你自己自寻死路的。”
“我只要钱。”
“三万。”
“都说了。一半。没得谈。”
“张庸,你不要自以为是。你还不值那个价!我分分钟可以干掉你!”
“日本人都不敢这么说。那你来干掉我吧。”
“你……”
“和气生财。懂吗?给我钱,我就不掺和此事。你们就少一个隐患。否则,我哪天盲拳打死老师傅。你们岂不是很吃亏?破财消灾。你们从此就不用看到我。这不是很好吗?”
“五万。不能再多了。”
“好吧。我接受。但是,我现在就要。你派人将钱财送到何府来。”
“一言为定。你拿到钱以后,绝对不插手何家的事。”
“当然。我张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发誓。”
“行,我张庸发誓,如果我拿到五万美元以后……”
“等等!什么五万美元?是五万大洋!五万大洋!”
“切,那我不干!五万大洋太少了。我又不是傻。你们赚了这么多,才给我五万大洋?我心理不平衡!”
“你言而无信。你刚才明明答应了的!”
“我们说的都是万。你有带单位吗?我说的万,是指美元。当然,英镑也可以。五万英镑,给来,我立刻闪人,从此不在你们的视野范围内出现。”
“你,你耍赖!”
“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都敢发誓,我耍什么赖!”
“你混蛋……”
啪!
对方将电话挂了。
张庸:……
唉,五万大洋,就这样不翼而飞。
可是,五万大洋真的很少啊!这么大一件事,自己只拿五万大洋,怎么可能?
俗话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但是……
也可以换个说法——神仙打架,凡人发财。
神仙在打架的过程中,落下一些什么宝贝之类的,凡人捡到了,那就是稀世珍宝啊!
如果两个神仙同归于尽,那他们的宝贝爆出来……
嘿嘿,张庸简直两眼放光。
放下电话。
朝身边的人摆摆手。
对方是在附近吗?能看到何府的?
上来何府三楼,进入一个房间,躲在窗口后面,举起望远镜。
仔细观察四周。没有发现疑点。
研判地图。周围有很多的白点。密密麻麻。根本无法分辨。
白点中也隐藏有几个红点。还有一个黄点。
有很多武器标志。也有几个黄金标志。后者都是附近的金铺。
难搞啊!
算了。不搞了。捞钱才是王道。
既然都来到何府了。绝对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怎么也得弄点外快。
黄金标志是没有了。但是武器标志有。
按图索骥。
精准定位。
然后……
开挖!
“吴探长。”
“什么事?”
“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
“对方很嚣张。”
“是。”
“但是对方也有忌惮。”
“是。”
“对方愿意出五万大洋,买我不插手此事。”
“是。”
“那你说,我是不是挺有价值的?”
“你……”
吴松龄闭嘴。
他有些奇怪的感觉。很玄乎。
就是张庸的疯言疯语,似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显然,针对的不是他的警察身份。而是另外一重。这个张庸,似乎看穿他是地下党了?
非常古怪。非常玄妙。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份,在上海,横向没有任何联系。他的上级,和他也是单线联系。而且,双方从来都不见面。
他不知道对方的掩饰身份。对方也不知道他的掩饰身份。
张庸怎么可能知道?
吴松龄在组织里面的代号是“爬山虎”。
上级告诉他,他是真正的爬山虎。
另外还有掩护用的,假的爬山虎。
根据上级组织的安排,还有其他同志也使用这个代号。但是具体情况,吴松龄肯定不知道。
张庸怎么可能……
“嘭!”
蓦然间,一声闷响传来。
张庸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发现是韦方铨等人挖到石板了。
既然有石板,那石板的下面肯定有东西。
继续努力。哼哧哼哧的将石板抬起来。果然,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石板下面,有一个地窖。里面堆放着很多稻草。都已经腐烂了。稻草中间,包裹着很多坛坛罐罐。大大小小。
将最大的陶罐搬出来。沉甸甸的。显然装满了东西。打开封盖。发现里面都是子弹。好像是7.63毫米驳壳枪子弹。在子弹的中间,还有好几把驳壳枪。质量还算可以。
但是!
不值钱啊!
几把破驳壳枪而已。
子弹再多也不值钱。再多也就几千发。
也不知道何燕在家里藏这些驳壳枪有什么用。好歹也弄点大威力武器……
幸好,还有其他的坛坛罐罐。
将其他的陶罐搬出来。打开。
终于,发现了白花花的大洋。
果然,中国人都有地下藏金的传统。将大洋送入银行,始终感觉不太安全。
万一发生什么变故,银行刁难,没办法取出来……
那就完蛋。
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赚到钱以后,一部分存银行,一部分埋地下。
急需的时候,直接挖出来就能用。
何家现在虽然显赫。但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时时刻刻,都要防患于未然啊!
将剩下的陶罐也搬出来。发现里面装的,都是银元。
以鹰洋居多。也有部分的袁大头。成色都是相当不错。既然要埋地下,那肯定选好的。
吴松龄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张庸。
这个家伙,鼻子真灵啊!这样都能找出来。
张庸派人清点银元。发现有五千多枚。不算多。一般吧。
“来,来,来!”
“每人二十大洋!每人二十大洋!每人二十大洋!”
“人人有份啊!”
“自己上来拿!”
张庸又开始分钱了。
反正是何家的钱。用来收买人心,最好不过。
这就叫借花献佛。
关键是堵住所有人的嘴巴。看有没有人泄密。
每人二十大洋。只要拿了,那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谁要去告密,谁自己倒霉。
拿了钱,还跑去告密。那不是傻。
当然,也不排除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傻楞傻楞的人。
不过,张庸觉得自己的麾下,应该没有。那么傻的人,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所以,发了钱,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人会主动说出去。
张庸自己也拿了一把大洋,递给吴松龄,“吴探长,一视同仁,二十个大洋。”
“我……”吴松龄皱眉。
“吴探长,伱不要的话,是不是想回头就告密呢?”
“你说什么呢?”
吴品峰忍不住插嘴。觉得张庸说话太伤人了。
什么告密?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责好吧?谁受得了?
张庸斜眼看着他。
“大家都拿了,就你不拿。我岂能不担心?”
“我拿。”
“这就对了。吴探长,以后,我们一起发财。”
“张组长,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我们现在就是在办正事啊!你看,我们的调查,正在深入。”
“何解?”
“这个地窖没有被劫匪发现。说明,他们绝对不是何燕的心腹。不可能是何家人自导自演。何燕的丈夫应该也不知道这个地窖。我们排除了很多可能。是不是?”
“是……”
吴松龄无语。
这个张庸。还真是嘴硬。
难道说,这个家伙的本事,都长在嘴上了?
强词夺理。还说的头头是道。
关键是,没有丝毫羞耻之心。
真是服了。
人才啊……
“继续!”
张庸又圈出第二个位置。
这个位置也是有武器标志的。下面应该同样有地窖。
这个何燕,还真是小心。在家里也搞那么多的地窖。不知道她的丈夫知道不知道?她的丈夫真的死了?
忽然想起一个事。
“调查何燕的丈夫了吗?”
“已经安排警署调取她丈夫的档案了。”
“简单说说?”
“她丈夫叫杨海森。是留学归国的。两人结婚三年。呶,就是这个人。”
吴松龄递给张庸一张相片。
张庸接过来。发现是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相当俊秀。
擦,原来是老牛吃嫩草啊。何燕长的很一般,又矮又胖,却找了一个这么帅气的老公。真真是……
“档案呢?”
“档案上面只有相片。还有最基础的户籍资料,没有其他的。”
“你们警署的档案都这么简单?”
“不。因为他是何燕的丈夫,何燕来询问过,亲自看着我们删除了细节资料。”
“为什么?”
“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
“可以这样操作?”
“你张组长的资料,不直接从我们警署抽离了?查无此人。”
“呃……”
张庸没有再问。
吴松龄生气了。已经反唇相讥啦。
特务处既然能够将他张庸的资料抽离,查无此人。那何燕出面,修改一下杨海森的资料,又有什么不行?
警察署就是任人拿捏的。只要来头大,资料随便改。
坦白说,如果让别人选择何部长和戴处长,谁的权力大。估计99%的人都会选何部长。就连戴老板自己,都会选何部长。给特务处一百万个水缸做胆,都不敢和军政部平起平坐。
特务处才多少人?军政部掌握着多少军队?
何部长之前是黄埔的教官。除了委座,就是他的职位最高。哦,不对,还有个政治部主任……
这位何部长长期掌管军政部,麾下心腹军官还是非常多的。
所以,就算是他和老蒋有些矛盾,老蒋也没办法撤换他。否则,国军就要分崩离析。一盘散沙。
离开这个何部长,国军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年底事变的时候,老蒋失去指挥权,大部分的国军都听这个何部长的。当时的形势,可以说是相当糟糕的。若非是有人从中强力斡旋。夫人也发誓绝对保证事后不会伤害张小六,估计老蒋小命不保。而老蒋出来以后,也没办法问罪这个何部长。担心又来一次兵变。
有这样的背景,就算何燕要将杨海森的档案全部拿走。警署多半也不敢说个不字。
“嘭!”
一声闷响,解开两人尴尬。
张庸迅速跑过去。发现又挖到石板了。好。下面真的有地窖。
吴松龄:???
又找到了?
不可思议啊!张庸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家伙,是怎么发现那个位置有地窖的?他吴松龄都没有看出来。
必须承认,这个家伙的本事非常独特。
挖开地窖。依然是腐烂的稻草。还有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
也有一些驳壳枪和子弹。其他都是大洋。
张庸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大洋,又是大洋。连一张银票都没有。
唉,失望……
忽然看到吴品峰眼神熠熠生辉的,盯着那些驳壳枪。
得,明白了。就和周老板的手下小郭一样,都很想要枪。可是,他们又没有资格配枪。或者是不能带枪。
有点坏坏的心思。拿起一把驳壳枪,还有两个弹匣。递给吴品峰。
吴品峰顿时眼睛闪闪发亮。下意识伸手。
“张组长,你这是……”吴松龄伸手按住,“做什么?”
“我看他挺想要的。所以给他。”张庸随口说道,“反正是缴获的。没什么用。”
“这是何家的东西。”吴松龄皱眉。
张庸摇摇头。
吴松龄:???
什么意思?
为什么摇头?是我说错了?
“不是。”
“张组长,还请指点迷津。”
“吴探长,你是专业人士。你一辈子都在追求真相。你没说错。这的确是何家的东西。是我们从何家里面的地窖里面挖出来的。但是,我们不能公布此事。我们需要掩饰这一切。”
“为什么?”
“现在,外国人的报纸,正在污蔑何部长。说他坏话。我们当然不能将证据送到外国人的手里。难道我们要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何部长的家族人家里,挖出大量的武器,挖出大量的银元?这不是置何部长于死地吗?当然不能。就算是我们公布了,何部长也会坚决否认的。何部长向来以清廉示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所以……”
“对。我们自己内部处理。然后对外宣布,这些,都是我们抓到劫匪以后缴获的。是劫匪的。”
“张组长,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过奖。我只是在大染缸里面泡过。已经逐渐掌握要诀。”
“既然如此,我留下来已无必要。我是否可以回去了?”
“当然不能。”
“为什么?”
“吴探长,你回去就是找死。”
“何解?”
“这件事,牵涉很大。你一个警署的探长,没有自保的能力。你只有跟着我,才是安全的。”
“你言过其实。”
“吴探长,你已经在被禁锢的人员名单里面。如果你不跟着我,马上就会被陈铁鹰抓捕。他对你,恐怕没有那么客气。还有这位吴品峰小弟弟,不成熟,太冲动,也容易惹事。”
“我……”
吴品峰顿时着急了。
什么叫做我不成熟?太冲动?你还叫我小弟弟?
好像我比你年纪还大。
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另外……”
张庸忽然话锋一转,“特工总部的人来了。”
“什么?”吴品峰顿时愕然。
下意识的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哪里有人?
哪里有特工总部的人?
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急忙回头。
发现张庸神色如常。这才略略放心。然后暗暗不忿。
这个张庸,故作玄虚,想诈自己。
“是叶万生。”张庸自顾自的说道,“这家伙是抓红党的老手。你们可不要乱来,以免被他当做红党抓起来。”
“我们不是红党。”吴探长缓缓的说道,“他们抓我做什么?”
“可能是有任务吧。”张庸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是红党。进了刑讯室,自己也会招供自己是红党。”
“那是冤枉人。”吴品峰悻悻的说道,“他们凭什么冤枉人?”
“凭他们手里的枪啊!不明白?”
“哼……”
“你看。”
张庸朝吴品峰背后努努嘴。
吴品峰以为张庸又是在忽悠自己。坚决不回头。但是很快发现不对。
背后的确传来了脚步声。这才回头。果然看到一队穿着中山装,提着驳壳枪的特务过来。果然是特工总部的狗特务。现在好像是叫军调局一处?名字虽然换了,但是抓红党依然残暴。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忽然感觉肩头被人拍了拍。
“你握拳做什么?”张庸的声音传来,“你这个动作,就足够让叶万生怀疑。”
“品峰!”吴松龄也是低声喝道,“冷静。泰然处之。”
“是。”吴品峰回答。松开拳头。
张庸不再理会这个还没正式加入组织的菜鸟。上去拦截叶万生。
党务调查处最近也积极扩展业务啊!居然也插手何家的事情了。
“叶队长。”
“张组长。”
叶万生似乎有了底气,不怕张庸了。
张庸暗暗疑惑。这个家伙,最近是吃了威尔刚吗?居然敢正面和自己说话了?
看来,还是打得少……
“叶队长,你最近都没有去医院?”
“我去医院做什么?”
“看病啊!”
“什么?”
“啊……”
叶万生忽然惨叫起来。
却是张庸出手就是一个砖头。直接砸他脸上。
砖头哪里来的?地上捡的。刚才挖地窖的时候挖出来的。看到叶万生,张庸立刻准备好了。
近距离攻击没效果。那就远程。半截青砖刚刚好。
为什么不是完整的一块大青砖?担心会直接砸死。
砸伤无所谓。砸死就不好。
“哗啦啦!”
“哗啦啦!”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叶万生带来的人纷纷举枪。这边钟阳、吴六琪也是全部举枪。
一时间,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只要有人扣动扳机,立刻就是血溅当场的结果。
但是……
很安静。没有人开枪。
都是老手。都是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谁也不傻。
都知道是叶万生和张庸的私人恩怨。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拔枪做做样子就行,谁要是来真的……
好吧。根本没有这样的傻蛋。如果有,早就被其他人踢出去了。
你自己找死无所谓。但是别连累我啊!
吴松龄:???!!!
吴品峰:!!!!!!
两人都是惊呆了。
哪怕是吴松龄。也是惊愕不已。
他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张庸和叶万生,见面就打?
晕!
还动用砖头!
还是硬邦邦的青砖!那是要砸死人的啊!
这不……
叶万生脸上全部都是血。
他自己用手摸了摸,发现湿漉漉的,黏糊糊的……
不用看了,绝对是开瓢了。
顿时天旋地转。
眼前一片漆黑。
然后……
他装作昏迷倒地。
其实,他还没昏迷。但是必须装昏迷。
否则,硬生生的站着,然后任凭自己拼命的流血,然后真的小命不保吗?
你不装晕倒,别人怎么送你去医院?
果然……
叶万生“晕倒”,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失。
他的手下急急忙忙的将他搀扶起来,然后送医院。张庸这边的人,也是麻利的将枪口收起来。
没事了。
惯常操作。习惯就好。
火拼是不可能火拼的。这是公众场合。
只有两个人互相斗殴。
对。互殴。
不是张庸单方面欺负叶万生哦。
是互殴。
是两人扭打起来。各有损伤。
所以……
就不用报告上级了。
报告上去,也只有被骂不懂事的份。
于是……
韦方铨和王豫川等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好像又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又响。众人都看着张庸。
张庸于是走过去接电话。
结果很失望。居然不是之前打电话来的人。
是毛人凤打来的。
“少龙。”
“毛秘书,有何指示?”
“你去调查何燕的府邸没有?”
“我正在何家。”
“那个,你谨慎的报告一下情况。”
“谨慎?”
“对。谨慎。”
“是。毛秘书,我刚刚来到何家,发现里面装修陈设都十分简陋,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武器弹药什么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地方也不大。”
“关于何燕……”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商家。做些小本生意。一年到头,可能就赚几百大洋的样子。勉强养家糊口。连车子都买不起。”
“嗯,很好,很好。你就安排人,这样写一份报告上来。委座要亲自过目。”
“是。”
张庸暗暗咂舌。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委座要亲自帮何部长擦屁股?
好吧。两人毕竟是有感情基础的……
啊,不对。两人毕竟是有共同利益的。委座当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人将何部长攻讦下去。
在军事方面,何部长还是给了委座很多的帮助的。
如果何部长下台。委座的军权,可能会崩掉一半。
某个姓汪的会染指军权。
何部长和汪院长,私人恩怨是相当的深。
虽然两人都是亲日派。但是,两人好像绝对尿不到一个壶里……
“你的思路不错。继续调查。”
“属下明白。”
“好。有情况及时报告。”
“是。”
张庸嘴角微微冷笑。
思路不错?呵呵。帮何部长掩饰嘛。明白。
何家的事,绝对不能如实的捅出来。必须给何部长营造一个清廉、俭朴的形象。
放下话筒。转头看着吴松龄。正好,给他一笔经费。
地下党不是缺经费吗?没关系。我想办法给你补充。
要也得要。
不要也得要。
就是这么霸道。
“吴探长,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好。这是给你的。”
“什么?”
“给你一袋大洋。管好你的嘴。还有他的嘴。”
“我……”
“吴探长,你不收钱,就是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想事后告密。对吗?”
“我收……”
“这就对了。你自己不用,可以给其他人用嘛!其他人说不定有大用处呢!”
“是……”
吴松龄再次感觉张庸话里有话。
什么叫做其他人?什么叫大用处?这个家伙,到底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看到张庸拿来一个布口袋,装了一袋大洋,可能有两三百枚。交给吴品峰。吴品峰犹豫片刻,伸手接过去。
“拿好。不要弄丢了。有人问,就说是我给的。”
吴松龄沉默。
吴品峰沉默。
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张庸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摆摆手。让他们两个暂时退下去。他要打电话。
做什么?
当然是询问一些消息。
拿起电话。找电信局。
“我是复兴社特务处的。我叫张庸。叫你们领导来。我要查一个电话号码……”
张庸拿出自己的权限,调查之前打电话来的人。
对方是在哪里打的电话?
如果是在家里,就能查到是谁的家。
如果是用公共电话打的,也可以查。
几分钟以后,得到回复。电话是从租界打出来的。是租界的马迭尔旅馆。
“俄国人?”
“马迭尔旅馆?”
张庸皱皱眉头。看来,对方很谨慎啊!用的确实是公共电话。
这个马迭尔旅馆,在租界里面也是很不显眼的存在。张庸曾经多次在租界里面展开行动,都没有注意到它。
怎么办?
凉拌……
摆摆手。集合队伍。
“去租界!”
“去马迭尔旅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