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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凝野】 > 辛秩&苏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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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静谧悠长,路上连一辆车子都没有,远处绿化带中鸟虫细碎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以前,辛秩只知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他抱持一种简单而又直接的想法:只要自己能够履行身为一个丈夫所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给予她作为丈夫应有的尊重与体面,这样就足以维系这段婚姻了。

于他而言,这场婚姻赋予了一份契约,既不是青春年华的怦然心动,也不是源自内心深处真挚感情的自然流露,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正深入地去思索过男女之间的情感——喜欢和爱。

这些情感也并不属于联姻所需要考量的范畴之内。

“喜欢”这样的词汇与他所处的生活相距甚远,遥不可及。

虽然这种态度过于冷漠和理性,但对于当时的辛秩来说,这已经是他当时所认为的维持婚姻稳定的方式了。

然而,总是充满了戏剧性,谁又能断言未来不会有那么一天?

苏阮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段婚姻来。

现在他对苏阮有些愧疚。

结合倪恺的事,那天晚上她心情不佳跟他说那些奇怪的话,以及老师生辰那天在路边碰上雅雅,今晚她的种种不开心,跟他闹脾气,辛秩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辛秩的目光锁在将脸蛋别向另一处的人身上,一套简约而不失时尚感的休闲装,将她的身影映衬得很单薄。

平时的苏阮不是易脸红急眼的人,这次他是真惹她生气了。

他去牵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我也是第一次为人丈夫,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好的,给我指正。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

苏阮轻轻“嗯”了一声。

辛秩说:“那不生气了,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吐露一个字:“好。”

辛秩的台阶都递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阮最擅长的就是撩了之后赶紧下台阶。

她在车上不是真生气,只是因为一时间无法找到合适的说辞应对,于是,选择了以逃避作为上上之策。

她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他是什么反应和态度。

不得不说,他竟然能够如此好脾气地追上来,这已然表明他对待她已是相当不错。

不过,对于苏阮而言,这样的程度远远未能满足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她想要的,远比眼前所见、所感的要多得多……

辛秩抬手,想将她的身子掰转过来面对自己。

苏阮转过来的时候,原本面带微笑、微微上扬的唇角瞬间就收起,委屈巴巴的低着眉目。

辛秩于心不忍,把她揽怀里:“结婚后还没好好陪你,等手上的工作安排好,我们去看舅舅和舅妈,带你去度蜜月。”

苏阮久久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着她,眉蹙得紧紧的,还是有些心情不佳。

他问:“不想去吗?”

“不是,我当然想。”苏阮在他怀里摇摇头,抬头看着他,给他道歉:“刚刚在车上说你,你别放在心上。因为我太较真了,有了压力,才说出那种话。”

她指的是那句“榆木脑袋”。

他这么金贵的少爷,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应该没人这样说过他。

辛秩笑着表示理解,再说她那些也不是什么过分之词。

“那今天之后,翻篇了?”

“嗯。”

辛秩捏了捏她的肩膀:“回家吧。”

辛秩牵着她回到车子旁边,替她打开车门。

回到家,保姆见他们携手进来:“先生太太回来了。”

苏阮高高兴兴地应了声。

保姆见他们跟相处多年的夫妻一样,氛围和谐,苏阮牵着辛秩的手,有说有笑地一起上楼了。

上楼,苏阮先去洗漱了。

洗漱完出来,掀开被角上床:“你去洗吧,我洗好了。”

辛秩手机在床头充电,他站在床边拿着手机回复消息:“好。”

辛秩去洗漱完出来,苏阮还靠在床头看书。

辛秩看到书皮,是《爱欲之死》。

她不像是会看这种书的人。

放在床头上的手机上有消息,辛秩捞起来看是工作消息和邮件。

“困了先休息,我回复下工作消息。”

苏阮回答:“好。”

他进入董事会后,辛凝以前参加国外并购的公司管理权也转交给了他,还有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和尚不完善之处。公司内部管理体系存在漏洞,人力资源配置不合理,对现有体系进行全面修正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都在等着他点头派人过去。

辛秩拿上手机去阳台了。

回复完消息,辛秩将手搭在护栏上,望着远处深思,腰上忽地一紧。

苏阮从背后抱着他,脸蛋贴在他的后背上。

“怎么出来这么久?”

辛秩垂首,目光下移,落在了紧紧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双手白皙如玉,温润细腻,与他身上颜色深沉的睡衣形成鲜明对比。

她没有抱他太久,带着一股清气,从他手臂下钻进了他怀里,搂着他的腰。

辛秩往后退了一步,手护在她的后腰处,隔在冰凉的石柱护栏上。

身高差的原因,苏阮仰着头问他:“在想什么呢?”

“工作上的事。”

“忙完了吗?”苏阮问的同时,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喉结。

辛秩感受到湿意,喉结滚了滚,他垂睫,眸底压着沉郁:“嗯。”

苏阮身上就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吊带睡裙,头发用抓夹稳固在后脑勺,还有几缕没夹住的发丝垂在修长的颈脖上,多了份慵懒。

辛秩替她理了下。

轻轻触碰到她的肌肤,苏阮有点痒,缩了下。

她松开他的腰,捧着他的脸,将唇贴了上去。

辛秩扶着她的腰,低首回吻。

菠萝味和薄荷味缠绕。

月光清冷如银,四周是无尽的寂静,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双唇碾磨了会儿,喘息间隙,苏阮微微睁开眼, 男人放大的五官清晰而又朦胧,山根像深远的山峦轮廓分明。

慢慢分开些距离,她水眸潋滟地看着他,被吸红的唇一张一合:“休息了吧。”

辛秩音色稳沉:“好。”

苏阮牵着他的手带进卧室,自己坐到床上,蹬掉拖鞋,往床中央坐了点,笔直的双腿叠缩,手掌撑在床上,凹陷进去的锁骨窝很深,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在等男人主动。

辛秩看了她一会儿,单膝跪在床上,伸手将她头发上的抓发夹取掉,乌黑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他把抓发夹放到床头,替她拂开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抬起她微红俏丽的脸,吻了下去。

睡裙的肩带细细地挂在她圆润的肩头,柔软的质地轻轻一触便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似雪的肌肤。

胸前若隐若现添着几分妩媚。

他边吻边将她放到床上。

苏阮感受到他带来的体温和重量,冰凉的指尖穿过他细密的头发。

辛秩从心口前那一片柔软里抬头:“冷吗?”

苏阮仰着头望着明亮的天花板微喘息,眼神迷离,她半起身调换个方向,往床头坐过去半躺的姿势。

而后,伸出白嫩的腿,脚趾头轻轻去拨他胸口前的纽扣,声音娇软:“不冷。”

辛秩瞥见床头上她刚刚看的书,握住她不安分的脚,放到自己的腰间。

苏阮抬起另一只脚,勾住了他坚实的窄腰。

........

后来,辛秩在书房看到了她看的那本书。

于是,他好奇抽出来看,书里有一张页角折叠。

他打开看,里面用笔勾着这样一段文字:“让我在对方中死去才能重生。”

他盯着这段文字看了良久,食指轻轻抚摸过,合上放进了书架上。

-

公益活动结束后,辛秩参加了拍卖环节,以苏阮的名义捐了一笔钱帮助更多的自闭症人群。

俞城像他们这样的人,外边有女人,心里住着人都很正常不过。

但辛秩不一样。

无论是从容貌还是脾气、品性,家世,苏阮都已经很满意了。

最近辛秩陪她的时间多,苏阮觉得自己每天都腻在幸福之中,把雅雅的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辛秩不忙的时候还会下厨给她做饭,陪她聊天。

有一天,她发现他在后花园烧什么东西。

苏阮进去的时候,发现火盆里只有相片残留一角。

那一角没烧掉的是时间。

按照时间推算,是他上高中的时候。

她忽然记起来,自己见过这张照片。

是辛秩高中时跟一群同学在河边烧烤的时候拍的,里面有男有女。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辛秩从家里边收来的一箱东西放在书房,她用书房的时候看见过这张照片,东西太多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只是一瞥,没太在意。

苏阮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雅雅那么的似曾相识了。

因为她看到照片的时候,只关注到了拍摄角度c位里的两个人。

五月底,长姐在纽约生下小侄女儿,辛家跟周家的人很高兴,六月一当天,周家跟辛家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长辈们一高兴,也催促他们要加快进程了。

辛秩站出来挡在她身前说还不着急。

长辈都在,他不会放她一个人面对长辈,走哪儿就带到哪儿。

苏阮跟苏母提起,苏母跟苏父对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

他让她很心安。

嫁对人了。

端午节,辛秩陪她去苏城看望舅舅舅妈还有表姐。

国外的工作忙完之后,辛秩带她去度蜜月,先从炎热的沿海城市开始,他们潜水,一起在海中牵手看海洋生物。

一路玩到了大西北,去大漠里追逐过落日,去看过赛里木湖的湖光山色。

从西北去西南,已经是十二月了,运气很好,在四姑娘山看见了日照金山。

这个季节人不是很多,她像个小孩,穿着冲锋衣,戴着绒线帽在雪地里撒欢。

“辛秩。”

她团了一个雪团朝前面的男人砸去。

男人穿着厚厚的黑色冲锋衣,除了听见衣服被砸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感觉。

辛秩回头一看,人已经往杉林另一边跑了。

他笑着跟上去追:“慢一点,小心高反。”

不多会儿她跟几个游客玩了起来。

辛秩负责在旁边给她拍照。

游客走后,她玩累了,躺在雪地里。

辛秩过去检查,好在没有高反。

他朝伸手:“起来了,地上凉。”

她躺在雪地里,四周的景物都被白雪覆盖。

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阳光站立,强烈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如同一尊剪影。

苏阮抬手遮住刺眼的光芒,透过指缝间看到他温柔的双眼和俊朗的面容,在银光素裹的世界里定格。

苏阮伸手拉住他的手,用了力气把他往下拉。

男人猝不及防朝她压来。

他反应快,单手撑在了她的头边。

苏阮捧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无论在外还是床上,一向内敛的男人瞳孔一怔。

苏阮放开他,咯咯直笑。

她坐起来,害羞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干嘛亲我?”

“.......”

辛秩呼吸一停。

他往四周看了看,只有几名游客投过来异样目光,看了眼他们又继续往前走。

她真是越来越大胆,总是喜欢在外调戏他,在公共场合叫他哥哥,要么叫........

辛秩捏着她的脸吻了回去。

等她喘不上息,想要推开,辛秩才放开。

她老实了,红着脸,用手捂住嘴唇。

辛秩问:“还乱叫吗?”

苏阮坐在地上摇摇脑袋,像只坏坏的狐狸。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辛秩也被她玩坏了,不似往常那么端着矜持的姿态。

他提高了音量质问:“这次怎么不叫姐夫?”

“.......”苏阮从衣兜里掏出唇膏边擦边说,“不想叫了。”

“........”

苏阮跪坐起来,用自己的唇膏去给他擦嘴唇。

辛秩一动不动由着她擦。

擦完,苏阮把唇膏旋回去,盖上盖子放进衣兜里。

辛秩替她拍拍肩头上的雪。

她痴迷地看着他:“老公。你真好看。”

辛秩的动作顿了顿

她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第一次。

“你也好看。”

苏阮噗地一声:“有多好看?”

他一点没有敷衍地说:“在我心里第一好看。”

苏阮笑:“那你刚刚还差个称呼。”

“.......”

辛秩把她牵起来:“老婆最好看。”

他这样称呼还有些生硬。

沿着公路往下走的时候,苏阮笑了一路。

“什么这么好笑。”

苏阮哈出一口清冽的气,搓搓手,再去暖暖他冰凉的脸。“跟你在一起高兴。”

“老公,明天什么安排?”

“明天回家。”

“啊,这么快?”

辛秩反问:“还没玩够?”

“我还想去看熊猫。”

“那行,去看熊猫。”

他什么都依着他,纵使晚上了还要开会。

往回走的时候 ,苏阮牵着他的手甩啊甩。

四周群山巍峨,峰顶覆盖着白雪。

双桥沟的风景干净到能看到很远很远,公路蜿蜒伸展,长长的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深灰色绸带,铺展在山川与皑皑白雪之间。

他们的身影在公路上渐行渐远,背影在辽阔的天地渐渐缩小,化成了远处的一点,与壮丽风景融为一体。

苏阮望向身边的男人。

阳光恰好照在他清薄的双眼皮上,眼睫细密而长,山根挺而好看,眸子明亮如宁静清澈的湖泊。

浩瀚世界虽美,却不及他万一。

辛秩偏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