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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殷红雪白 > 第12章 乘内乱苻洛灭代 徙种人长子镇邺(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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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乘内乱苻洛灭代 徙种人长子镇邺(乙)

苻洛奉命追慕容评至蓟城,蓟城降,城中却无其人。原来慕容评故技重施,奔逃如兔,竟已连夜出卢龙塞,奔燕国故都辽西龙城而去!

苻洛本奉命取蓟城及龙城,乃乘胜出塞,又克龙城,不想慕容评仍不在城中!原来却又是连夜出逃,竟横穿辽东,过鸭绿水,投高句丽而去。

苻洛一时进退两难,乃去信询问坐镇邺城之王猛。王猛恐苻洛乘胜渡水攻高句丽,则不但师出无名,且恐将有不测,乃复信道:“昔乌桓单于蹋顿奔高句丽,魏武问郭嘉如何。郭奉孝曰,‘无须出兵追讨,不出半月,蹋顿首至。’后果然!今君亦当停龙城,待慕容评首至。”

苻洛得信,乃顿兵龙城,静候高句丽佳音。果不过旬日,高句丽便遣人送慕容评至龙城,且使者携贡物,求赴长安觐见秦主。苻洛大喜,于使者进京事不知定夺,乃复请示王猛。

王猛亦大喜,乃复信道:“公遣得力将士送慕容评至邺,使使者偕行,我遣人偕使者赴长安。”一面上书苻坚,请示是否将慕容评押解入都。

苻坚得王猛奏表,知慕容评已得,且不战而屈高句丽,高句丽已遣使至龙城请纳贡,大喜过望,于朝会宣达。京兆尹慕容垂起身道:“家国不幸,臣本不当有言!然臣此叔父,实天下不肖之尤,妒贤嫉才,戕害无辜,祸国殃民,无能辱主,不一而足!陛下已优待臣故国宗室大臣,慕容评之贪墨,不忠不孝,实比肩自古不忠不孝贪鄙之徒,所谓天下之恶一也!陛下若不诛之,则何以示后世?”

苻坚一时语塞,半晌乃道:“昔高句丽送乌桓蹋顿首至魏武行营柳城,于今之义,可谓罪人斯得,杀便杀了!然卿叔父弃城而走,虽不忠其君,于大秦则无尤。今束身归命为罪囚,高句丽既不杀之,寡人托于万国之上,尚不如高句丽之君哉?卿不欲见之,便以之为——范阳太守罢!”

慕容垂气急无言,仍起身道:“陛下!如是,则是范阳一郡百姓之不幸!”慕容暐却离席拜伏道:“臣为叔祖,谢过陛下!”

退朝后,苻坚以慕容评至长安必为慕容垂不容,下旨王猛及苻洛道:“高句丽使者即请入都,慕容评不须来。上郡无人,苻洛还都受赏,仍镇本处。即以慕容评为范阳太守。丞相都督河北,与僚属商榷,用人为蓟城、龙城镇将可也。”

苻洛凯旋受赏,加号征北大将军,虽仍出镇,亦乐归其本来镇处上郡。下旨予王猛、苻洛之际,苻坚亦有书信予猛,以前年伐代国,未灭其国,论及代北事。

猛复信道:“今燕已亡,高丽服膺,东方荡平,代国蕞尔,岂容独立?往年苻征北以国家有事东方,遂伐代不克,今也其时!拓跋窟咄觊觎代王之位,可使刘卫辰辟易,让开平城一路,使之出兵攻盛乐。什翼犍兄弟相攻之际,便是苻征北出师之时。惟慕容尹爱女为什翼犍左长史燕凤妻,若机事不密,或有阻碍,陛下不可不察。”苻坚以为良策,苻洛还至长安受赏加号毕,将赴上郡,乃密授机宜。

苻洛至镇,乃遣人赴与上郡隔黄河之雁门,说以攻盛乐事。拓跋窟咄大喜,道:“吾次兄代王什翼犍老耄,久不堪为代北之主!我闻其今已卧病,二子并弱,正是取之之时!今上国以征北大将军为我后盾,焉得不克?惟刘卫辰在平城,若阻我途辙,则奈何?且什翼犍二子虽皆幼弱,吾长兄之子长孙他,今为什翼犍左司马,颇英武,经参合陂之变后,衷心服膺之,必为其臂助!尚有其弟长孙陀,为什翼犍镇西将军在五原,统长孙他昔日西河劲旅,大秦乃不敢渡黄河!另有吾少兄平北公拓跋修,为什翼犍镇北将军,在汉故定襄城。其与长孙兄弟,及什翼犍姻亲贺兰卢、女婿刘库仁,皆当鼎力相助于什翼犍!吾恐猛虎难斗群狼……”

使者道:“拓跋雁门勿忧!征北大将军有言,大将军都督套内及西河、五原、代郡军事,公定出师之日,大将军便命卫辰网开一面,放公北行。至于长孙兄弟,则长孙他以柔然攻汉故定襄城,已为代王什翼犍所遣,率军援救尊兄平北公拓跋修矣!长孙陀一痴人,大秦前向有事于东方,不欲生事于河套,乃听其仍据五原耳!去冬塞外酷寒无雪,今春草不生,以故诸部牛马多死,柔然乃南下大掠诸部,无论五原、汉故定襄城外地,及贺兰部所在之东木根山,刘库仁独孤部所在之盛乐东南上谷草原,皆为柔然劫掠一空!唯什翼犍据盛乐城以守,少受柔然劫掠。今什翼犍可倚为援者,无论五原长孙陀、定襄拓跋修、贺兰卢及刘库仁,皆为柔然所苦而削弱,自顾不暇,公此刻挥师出塞攻之,何忧不克?”

窟咄大喜,遂即偕使者与僚属议定出兵事,使者乃归报苻洛。

苻洛即遣人送信予刘卫辰,命其不得阻拓跋窟咄兵北上。卫辰得信,恐窟咄攻取盛乐为代王之后,便将塞外盛乐所属汉定襄郡故地,与雁门郡地联为一气,其西河、代郡之地,便处在窟咄与苻洛上郡镇所之间,而实力最弱,若有变故,代郡平城之地,其必不能守,然苻洛都督套内外黄河东西,自身为秦附庸,在其都督区内,岂敢不从?且伐国事大,此必秦廷庙算,又安得以若代北三方均势破坏,于大秦不利之言,上表进说秦主,只能答应下来,待窟咄出兵,静观二虎相争,伺机而动,蚕食鲸吞代王什翼犍塞外之地。

拓跋什翼犍自历参合陂之乱,虽使长孙他、长孙陀兄弟衷心臣服,究竟不但丧失南都平城,亦失代郡、西河之地,少弟窟咄在雁门,本相疑贰,至此师弟萧儁衔使江东,虽使从人携回晋帝仍封其为代王之诏书,萧却一去不返;师兄燕谋,忽又不告而别远遁,其子燕凤为左长史,实素日所倚重,然父子情深,况乃久别重逢,凤执意往寻,什翼犍以其纵在盛乐,亦怔忡难安,不能为其出谋划策,复思若能请得燕谋归,则其父子同俦相助,岂不美哉?

燕凤与慕容垂之女慕容莺新婚燕尔,凤欲赴恒山寻父,莺自相随。如是燕凤无牵无挂,恐便随其父隐居不归,但世子拓跋寔携妻归家完婚在即,什翼犍深知此儿迷恋慕容莺美色,若燕凤不在而拓跋寔有荒唐之举,慕容莺亦燕国王室刚烈女子,万一有失,则不但燕凤不复归来相助,甚至成仇,一时留放两难——强留之,则燕凤担忧其父,心神不定,不能视事;放之使其携妻去寻父,又恐其在盛乐无牵无挂,便父子偕隐!

权衡再三,什翼犍以为其子与贺兰卢长女此番完婚,虽拓跋寔在贺兰部已两年,究竟不曾合卺同宿,如今归家,自是新婚燕尔,心思不及他人,然知子莫如父,什翼犍当日所见,绝知此儿情根深种,便有意将两对小夫妻隔离一段不见,免生枝节,遂允燕凤携妻赴恒山寻父。

燕凤与慕容莺至恒山,大山茫茫之中,寻一隐者,岂是易事?遂久久未归盛乐。拓跋寔本归家之念切至,却是思慕容莺,至此归来不见佳人,虽与贺兰芮好歹行罢婚礼同房,却觉了无乐趣,终日怏怏。什翼犍本年老,至此见世子无志,心中愁闷,竟一朝卧病,缠绵床榻。拓跋窟咄在雁门闻知,便生起出塞攻盛乐夺王位之心,适苻洛遣使雁门唆使攻代北,窟咄便定计出塞夺位。

窟咄之计,乃以风传王兄病卧,不忍听闻,骨肉至亲,其甚相挂怀,乃不畏刘卫辰于平城路相阻,打点行装兵马,将刻日来探视王兄之书信,遣人送至盛乐;什翼犍非等闲辈,必不允,其便复去信坚执之,总要什翼犍答允为止。

“如此书信往来,耽搁时日,五原与定襄城既受柔然攻围劫掠,长孙陀与阿修及长孙他,必不能赴援盛乐,虽尚有贺兰部大人贺兰卢,方与什翼犍联姻,大秦用为广武将军之独孤部大人刘库仁,乃什翼犍女婿,什翼犍出于警惕,自当与二人通声气。我出师盛乐,二部必举兵相助什翼犍,然我有大秦征北大将军苻洛为后盾,又何惧哉?二部出兵助什翼犍,正好以刘库仁叛,而借苻洛之力一举荡平,则我稳做代北之主。”窟咄思来想去,却是如此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