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管好你的手下!”左将军终于看不过眼,大声呵斥。
陈武侯讪讪挥开亲卫们,低声骂道:“小兔崽子们!又害老子被训!”
亲卫们只得退回去,眼巴巴看着沈循试吃另一种罐头。
这是一罐黄桃罐头,酸酸甜甜的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沈循连吃几块就递给陈武侯,然后又拆开一包压缩饼干。
饼干很香很甜,还有一点咸味与油脂,正是兵卒们需要的东西。
他掰了半块吃下去,其余还是交给陈武侯。
接下来就是泡速食面了。
撕开包装,将面饼与调料都放入碗里,再注入滚开的水,瞬间一股浓重香味弥漫开来,比之前的肉罐头都香。
沈循拿一块木片盖在碗上等待片刻,面已经可以吃了。
他稀哩呼噜吃完一整碗面,然后对左将军道:“都是可食用的,将军请放心。”
左将军面上露出欣喜神色,说:“既如此,就将这些食物给咱们营队分发下去。”
话音刚落,右将军走了过来:“还有我们呢?”
左将军面色沉了沉:“那些大袋白米可以分一部分给你们,其余食物数量极少,咱们还不够分呢。”
这家伙杀敌不行,抢功劳倒是第一名,自己的队伍数次与匈奴交锋,死伤大半,他倒好,缩在大将军身旁不肯露头,还撺掇大将军下令杀自己左军的战马当军粮。
眼下自己的军营只剩一千二百多人,四百多匹战马,其余两千来人与一千八百匹战马全都是右军与大将军的亲卫营。
右将军一听此话不乐意了:“李茂你是什么意思?想独吞社神赐下的食物?”
左将军将手中信件一抖:“什么独吞?这是神灵的安排,他老人家特意交代了,只有大米能分给其他军营,其余必须分给咱们左军!”
右将军眯起眼:“我不信!”
左将军冷冷道:“信不信随你,我们是供奉了祭品才得到这些东西,你们什么东西都没拿来供奉,就想平白得到神灵的赐予?可能吗?”
“哼!你们不就供奉一把破剑么?算什么祭品?”右将军脸色几经变幻,一甩袖子走了:“哼!咱们现在也来供奉!若神灵赐下东西,你们左军什么都别想得到!”
左将军抽下嘴角,转头不再理他,吩咐副官道:“把食物都分了,咱们明日便出城追击匈奴!”
如今继续留在乌垒城已经毫无意义,不如趁此机会攻打匈奴人占领的地区,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珍宝。
有了珍宝就等于有了粮草物资,自己的队伍才能在这荒凉的西域活下去。
不一会儿,罐头与压缩饼干都分到左军士兵手里,每人得到一个肉罐头一只水果罐头,以及两袋子速食面与两包压缩饼干。
他们却并不急着吃,而是一伍合开一只罐头尝尝鲜,其余都放进背包内存放好。
接下来就是分馒头与白米了,这次左军士兵每人分到四个大馒头与一袋十斤白米。
当然,将领们分到的数量翻倍,剩下的则归纳到左将军手里。
沈循也得到双份食物,还被左将军安排掌领一支五十人的小队。
这支营队的营尉长战死,兵卒也死伤一半,原先准备并进其他队伍,这次左将军有意提拔沈循,便将其任命为该营队的营尉长。
陈武侯亲自带着准女婿与营队成员见面,又从中挑选出六名小卒充当沈循的亲卫。
没办法,如今队伍只剩五十人,亲卫人数也只能减半。
随后沈循又选出一名二十多岁的什长当自己的亲卫长。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沈循问这位黑面青年。
青年一抱拳:“回禀营尉长,小人名叫吕方,字子都,乃敦煌郡居延县人。”
“倒是与我同乡。”沈循道:“我也是敦煌郡人,只不过家住效谷县。”
吕方笑道:“可巧,以后承蒙沈营尉关照。”
“咱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以后互相关照。”沈循也回个礼。
随即又与五十名士兵互通了姓名,大家算是彼此认识。
沈循瞧见有的士兵衣裳单薄,甚至还穿着露出脚趾头的麻线鞋,便暗暗记下。
妹妹说了,若有需要就跟她提,因为她拿到的东西已经卖出几十万钱,完全够支付所有费用。
晚间,沈循依旧与陈武侯一个营帐,半夜打着手电筒将自己的需求写在记事本上,再撕下来绑在钥匙扣上。
第二日八点,钥匙扣准时不见,不一会儿,沈循的队营里忽然出现一堆迷彩棉衣棉裤棉鞋,还有五十个迷彩大背包,每个背包内都装着一床棉被。
众人先是吓了一跳,很快又激动起来。
因为沈循说:“社神见你们衣裳单薄,便赐下衣裳与鞋子,你们每人分一套,背包也每人一只。”
吕子都见大家还在发愣,轻声道:“这都是咱们营尉祈求得来的,你们还愣着干啥?”
“多谢沈营尉!”众人缓过神来,异口同声朝沈循行礼。
沈循摆手:“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你们赶紧过来领东西吧。”
五十人高高兴兴领到厚实棉衣棉裤与鞋子,当场穿上。
又将自己分到的食物装进背包,背负到背上。
因为左将军已经接到大将军的令符,让左军出城攻打匈奴人。
右将军没跟去,而是带着一队亲卫去了山丘那边,向大将军告状,说左将军李茂得到社神赐下的食物没有上交,而是自己独吞了。
大将军坐在箱屋内烤着火没言语,不过面上神色却不大好。
他带着五六百人在山丘上待了两天,眼看将留存的食物吃光也没见社神显灵,反而是堂哥李茂忽然得到神灵眷顾。
李玉眯起眼,心中有火苗翻滚。
特娘的!没想到神灵也跟自己过不去!
既如此,就让李茂去攻打匈奴吧,胜了自己不吃亏,败了正好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他看一眼箱房内的炉灶,对副官道:“将这些东西都拆了带走,咱们回乌垒城。”
既然神灵不是固定在某个地方,自己还守在此处有何用?
与荒凉的山丘比起来,还是乌垒城最稳固。
副官抱拳答应一声,指挥士兵过来拆除箱屋内的炉灶。
而另一边,左将军李茂已经带领队伍出发。
看守城门的几十名都护府士兵见状,赶紧将早就打好的行李背上,跟在沈循的队伍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