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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官海惊涛 > 第22章 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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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雅气乎乎的:

“你给我机会了吗?二话不说,上来就夺我相机,可见你们平时是怎么执法了!”

几名警察给中年人上了铐子,推搡着往往外走,警官一眼瞥见周静雅情绪激动的指责着年轻警察,以为她和中年人是一伙的,厉声道: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呢?吴玉亭干扰我们正常安全检查,还敢袭警,你是不是也想去所里体验体验?”

周静雅更气了:

“你们警察一个个的都好牛哇?我还真想去体验体验,你把我也抓起来呗?”

年轻警察挤眉弄眼的给警官使眼色:

“王所,刚才是误会了,这位是省报记者周静雅同志,她是来采访的。”

警官吓了一跳,赶忙道歉:

“哎呀,原来是周记者?误会了,全搞误会了,我以为你和……

“行了,你也用不着解释,你刚才说那个人叫吴玉亭是吗?”

“他是叫吴玉亭,你要是能早来一步,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能看见。这个吴玉亭不仅野蛮阻止我们例行的安全检查工作,还唆使十几个社会小青年找我们的麻烦,刚才仗着人多,还拿笔筒子砸在我脑袋上,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该带回去教育教育?”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当然是他的错了?不过,我还想问一问,你们多少天来这个洗浴广场检查一次呀?”

年轻警官心里一慌,支吾着说:

“这个……,噢,最近局里安排全区范围的安全大排查,为了保障社会治安稳定,也为了认真执行上级领导的工作安排,我们派出所对辖区内所有的休闲娱乐场所加大了排查力度,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嘛!”

中年人挣扎着停下脚步:

“你说话就是放屁,你们每天两次的来搅活,隔壁的“风吹沙”KtV怎么没见你们去检查过?我就是不服气,你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年轻警官更慌乱了,生怕吴玉亭再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命令道:

“把他弄到车上,带回所里去!”

吴玉亭梗着脖子蹬着腿的极力反抗,无奈,无论他如何挣扎,五六个警察还是连拖带拽的把他塞进警车,关上车门,警车拉响警笛扬长而去。

“不好意思了记者同志,我们确实很忙,任务繁重,就不接受你的采访了,我先走了。”

年轻警官害怕言多必失,随便敷衍了几句,上了另一辆警车也走了。

这时,从电梯里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矮点的是韩思潮,另一个高个子是“黄海洗浴广场”老板楚健雄,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头发梳理的油光瓦亮,很有一副老板的派头。

韩思潮瞅了一圈没看见吴玉亭:

“吴经理呢?怎么没看到他?”

其中一个瘦猴模样的小青年说:

“韩经理,刚才吴经理和派出所那帮人打架了,被他们给弄走了。”

“什么?你们这帮废物,这么多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让人弄走啊?”

那瘦猴嘟囔着:

“人家崔所长都把枪都亮出来了,我们哪儿敢动弹?”

韩思潮骂道:

“我操,这他妈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瘦猴子焦急的看看楚健雄:

“老板,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想辙把吴经理弄回来,他把崔所长的脑袋给打了,崔所长会轻饶了他?”

韩思潮瞪了他一眼:

“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瘦猴子讪讪的站在了一边。

十几个社会小青年,这会儿才来了精神,一个个的叫嚣着:

“他们这帮警察是得了人家的好处,故意来捣乱的!”

“咱们大伙儿都到派出所讲理去,他们必须得放人!”

“郑胡子,你不是还有一帮弟兄吗?喊人去呀?”

“瘸腿儿,你打电话让大壮过来,他有亲戚在派出所工作。”

“咱们和他们拼了,干他们去……

一帮人咋咋呼呼的,都是在耍嘴皮子,没一个人动弹的。

“都给我闭嘴,你们一个个叫的挺欢,倒是去呀?怎么不去呀?”

韩思潮骂了两句,没人再吭声了。

楚健雄长长叹了口气:

“玉亭做事情还是太冲动了,他不是给他表哥打电话了吗?等记者来了,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周静雅明白了,看来这两个人说的记者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迎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两位,你们洗浴广场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啊?”

韩思潮冷着脸:

“你要是来洗澡的,女部在二楼!”

周静雅从包包里掏出记者证:

“我是省报派来的记者,我叫周静雅。”

两个人先是一愣,接着又高兴起来,韩思潮连连道歉:

“哎呀,您就是省里来的记者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生气,我自己掌嘴。”

他做势在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

“算了,你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一遍让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楚健雄赶紧过来握手:

“非常感谢呀周周记者,请您移驾到我办公室,让思潮和您说一下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市委七楼董胜利的办公室里,高学伟正愁眉苦脸的诉说着委屈。

“董书记,您说我这个市长当的窝囊不窝囊,他宋远平竟然当着那么多副市长的面儿,把我像孩子似的训了一顿?”

董胜利微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什么呀?”

提到这件事情,高学伟就恨得牙痒痒,他一肚子的怨气:

“因为机械厂重组的事情。机械厂重组工作已经进行一年多了,以前是前任李市长亲自负责的。李市长也是用了心的,可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谁有什么办法?这拖来拖去的,事情也就越来越不好办了,李市长人家命好,一纸调令走了?他这一走,市政府再没人接管了,这件事儿也就这样撂这儿了。可他宋远平倒好,上任第二天就把担子压在我身上了?干就干呗,这我也没说啥,工作嘛,总不能挑三拣四吧?可这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好的事儿,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也就是不到一个星期吧,事情没有啥进展,结果他就虎着脸把我一顿的训斥,我好歹也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您给评评这个理,我还要不要脸了?”

董胜利淡淡一笑:

“你就因为这个有情绪了?”

“您是我的老上级了,如果是您批评我,我绝无二话,可他才来几天呀?就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怼我?是的,我是他的下级,我也接受他给我布置的工作,可我不是他的出气筒啊?”

董胜利笑道:

“学伟呀,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没能把你扶持到市长的位置上,我是有些愧对你,也觉得对不起你,可你对领导的态度,恰恰让我看到了你的不足之处。对待上级领导,第一,要做到绝对服从。第二,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要背后提上级领导的意见。第三,要学会大度,要学会被动的接受领导指派的任何工作任务。如果没能按规定的时间圆满完成任务,挨几句批评算得了什么?没有大格局的人,是永远做不成大事情的!”

高学伟垂头丧气的:

“董书记,我是真怕有一天忍不住和他杠起来,您是没处在我那个位置上,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感受,那种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任谁谁也受不了!”

董胜利已经把高学伟看轻了,自己苦口婆心的引导、劝慰,他竟然一句都没听到心里去?

他弹了弹烟灰:

“除了诉苦,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高学伟猛然一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话已出口,再想收回也不可能了,只好岔开话题:

“眼下,地市级人事调整工作已经结束了,那么接下来区县级人事调整就要开始了,我这边有两个人选想向您推荐一下,您看看合不合适?”

董胜利又皱起了眉头:

“人事调整问题从来都是严谨的、透明的,我们不能私下里就决定任何干部人选的命运。你想推荐人选也不是不可以,拿到常委会上光明正大的讨论嘛!”

高学伟心里暗骂,这条老狐狸,他任命的干部从来就只是走个过场,什么时候真正在常委会上讨论过?到了这里,自己想提拔的人选他就漠不关心了,没有他的支持,就是拿到常委会上不照样得黄吗?

刘秘书轻轻敲了敲门:

“领导,李副书记来了。”

“没别人,你让他进来吧!”

李红兵进了屋,见高学伟也在,笑呵呵的打招呼:

“哟,高市长也在呀!”

高学伟也站起来客气:

“李副书记你好,你这一来,我就该走了,市政府那边还有点事,再见!”

董胜利摆摆手:

“李副书记又不是外人,你就坐下吧,我正好有事情和你们俩商量!”

高学伟心里舒坦多了,既然董书记没让自己回避,这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他又坐了下来。

刘秘书为三个人沏了茶,一一奉上,然后又转身出了办公室。

董胜利微笑着说:

“李副书记是我的好帮手,工作上李副书记替我分担了太多,业务上,他细致入微,大事小事从不马虎,可以说,李副书记和你高副市长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天把你们俩找过来,是有件事情和你们商量。”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什么事啊领导?”

“听说宋市长去中仓县不只是调查曹老六侵占人家宅基地的事情,他还在解决老师们欠薪的问题,有这回事吗?”

李红兵摇了摇头:

“老师欠薪?我没听说过呀?”

“那你呢学伟,你听说过没有?”

“我倒是多少知道点儿消息,听那意思欠的还不少,大概……,有两个多亿。”

“欠了这么多?说明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了,这个胡忠良怎么搞的嘛?老师们辛辛苦苦的为国家培养人才,工资本来就不高,他胡忠良的良心让狗吃了吗?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他,就不该提拔他当书记!”

高学伟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基层条件就这样,县政府没钱也是正常现象,咱市政府有时候也是捉襟见肘的,他们中仓县多少欠点钱也能理解。再说了,我觉得宋市长这就是在小题大做,故意找茬,你说哪个区县不多少出点儿问题呀?他要是都揪着不放,那这不全乱套了吗?”

李红兵也哼了一声:

“高市长说的有道理,我看呐,中仓县欠薪只不过是他宋远平的借口,他就是想借此机会显示官威。他来咱黄州上任也十来天了,区县级领导们没几个人愿意接近他,他这才拿中仓县开刀,杀鸡儆猴,让别人都怕他,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说的对,表面上看,他宋远平是为老百姓申冤,为人民教师主持公道,其实还不是为了给他自己树立威信?”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宋远平的公心理解为别有用心,诋毁他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董胜利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不管教师欠薪是真是假,他能为谭娃子主持公道,那就说明他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领导,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不堪嘛!我是觉得无风不起浪,既然真有欠薪这回事儿,那胡忠良作为县委书记,他是难辞其咎的。你们俩紧密关注着这件事情,尽可能的封锁消息,这毕竟涉及到社会稳定,涉及到政府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公信力,咱们做为政府领导,负不起这个责任呐!”

高学伟悄悄和李红兵对视了一眼,高学伟说:

“领导,您没必要为这件事情担心,胡忠良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他做事情有分寸。宋远平在中仓县查了几天,这不啥也没查出来吗?我倒是认为,您不能处处都袒护他宋远平,您要明白,一味的迁就就等于示弱,他得了一寸还想着一尺,得了一尺又想着一丈,这种人就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到最后他还想凌驾于您之上,那他就更不会把您放在眼里了?”

董胜利心烦意乱的,他不想听到这些带有明显攻击意味的挑唆。

很明显,高学伟这是在挑拨离间,想利用他来打压宋远平。在黄州市,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市委、市政府领导们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唱对台戏的。虽然不能用一手遮天来形容他,但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也更不会把宋远平放在眼里。

不过,他做事情是有原则的,无论李红兵和高学伟如何的拱火,他也不会昧着良心去找宋远平的麻烦。但对于胡忠良,他是越来越不放心了,他隐隐觉得,这个胡忠良早晚会捅个天大的窟窿,而这个巨大的窟窿吞噬的不仅仅只有他胡忠良,还有他董胜利。

董胜利突然打了个寒颤,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眼里的光,也暗淡了。

初夏的天空,方才还是一片澄澈,阳光肆意倾洒,然而,风云突变,原本轻柔的微风骤然急促起来,天边涌起大片大片暗沉的乌云,仿佛要将整个天空吞没,阳光在乌云逼迫下节节败退,空气也变的沉闷起来。

忽然,一声惊雷斜刺里劈斩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空旷,只留下初夏的世界在风雨中飘摇,今年的初夏太不一样,这天变的像人的脸,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