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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官海惊涛 > 第4章 中仓县之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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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村子,唐玉国打听了两个村民,这才七拐八拐的到了村委大院,还好,大院里有间屋还亮着灯。

听到外边的动静,从屋子里走出两个中年人,一胖一瘦,瘦点的中年人问:

“几位干部有点面生了,是咱县里的领导吧?”

宋远平走在最前面:

“我们是从黄州市过来的,打听一下,咱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谭娃子的小孩?”

“您说的应该是谭老二的儿子谭小志吧?谭老二一直喊他儿子娃子娃子的。”

周静雅插话道:

“谭娃子的妈妈去年喝农药自杀了,爸爸被人打残了,你就说有没有这俩人吧?”

中年人警惕起来:

“你们大老远从黄州市过来,就是为了找他们?”

“是啊同志,我是咱省报的记者,想了解一下谭娃子一家人现在的生活情况,您能领我们到他家里看看吗?”

中年人突然转身就走:

“俺们村没有你要找的人,你们是找错地方了。”

“同志,我早就打听过了,谭娃子就是你们八里庙村的,您怎么能说没这个人呢?同志,同志您别走呀?同志……

中年人一句话也不说,进了屋里就想关上门,宋远平怒喝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叫什么名字?在村里担任什么职务?”

中年人被宋远平的气势吓住了,看看停在院子里威武霸气的越野车,知道这几个人来者不善,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是市里面的大人物?

他不敢关门,立马改变了态度,低声下气的说:

“我是八里庙村的村长,我叫谭景民。”

“谭景民是吧?我是黄州市人民政府新任市长宋远平,你实话实说,谭娃子是不是你们八里庙村的?”

谭景民吓了一跳,乖乖来,市长都亲自来了,那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吧,别找不自在了?

“谭娃子确实是我们八里庙村的,是我们村第二村民小组的。”

“刚才为什么要骗我们?”

“谭景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颗心咚咚的跳的厉害:

“首长,我们曹副乡长曾经下过命令,说万一有不认识的人打听谭娃子,不准多说话,谁敢多说话就撤了谁。”

宋远平怒视着谭景民:

“谭娃子家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

“你作为村长,为什么就不能替村里百姓主持公道?”

谭景民腿肚子直哆嗦:

“我哪敢呐首长,他曹老六是副乡长,我可管不了他,我要是说多了,他连我也照样揍。”

宋远平气的爆出了粗口:

“混蛋,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还是不是党员了?他姓曹的是不是党员干部?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前面领路,马上到谭娃子家看看去!”

谭景民身体哆嗦着,边抹着汗,边走在前面带路。

谭娃子家距村委不远,也就不到200米的距离,等几个人到了谭娃子家的院外,宋远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谭娃子家的院墙仅有一米来高,还大部分是用半截砖堆砌而成的,只需稍稍用力一推,院墙就会倒塌,大门是木制的,斑斑驳驳的,已经有些年头了,院子里歪歪斜斜的矗立着两间破败的小瓦房,而院子宽不足六七米,很明显不是正常宅基的面积。

相比之下,东侧相邻的院落却出奇的宽阔,一幢四层主楼房拔地而起,威风凛凛。东西两侧各有一幢两层楼房,特别是西侧的房子,把谭娃子家挤兑的只剩下窄窄的一个长条状。

谭景民站在院门外喊:

“谭娃子,谭娃子你在家吗?有人来看你来了!”

随着快要散架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瘦弱的少年探出了脑袋:

“谁呀?大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一行人推开大门,陆续进了小屋。

小屋里面陈设很简陋,一眼看过去,破败的家具到处落满了灰尘,几个墙角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蜘蛛网。再看看屋顶,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映入眼帘,透过豁口处,可以看到夜空中闪耀着的星光。西侧靠墙边有一张老式木床,木床缺了条腿,用一些砖头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床上躺着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那男人有气无力的看着屋子里的几个男女,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你就是谭娃子?”

宋远平走过去,表情和蔼,想摸摸他瘦瘦的小脑袋?

谭娃子惊恐的躲开了,那样子像是不敢和陌生人接触。

周静雅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角湿润了,她走上前轻声安慰:

“不要怕谭娃子,这是咱们黄州市的市长,他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有啥话你可以敞开了说。”

“您是市长?比县长还要大的官吗?”

谭娃子怯怯地问。

“这么说吧,你们中仓县的大官小官都归我管,听说你们被人家欺负了,我就是专门来替你们出气的。”

谭娃子哇的一声哭了:

“叔叔,我爸被人打残了,我妈也喝农药死了,我为了照顾我爸也不能上学了,求您替我家论个公道吧,叔叔,五我想上学,呜呜……,叔叔,呜呜呜……

宋远平两眼通红,一股股怒火汹涌澎湃,他一声怒喝:

“谭景民,你眼睛不瞎吧?这朗朗乾坤,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你会看不见?马上让姓曹的过来,我看他曹大乡长还有什么可说的?”

谭景民战战兢兢:

“曹乡长他……,他今天应该在乡里值班,没在家。”

“那你给他打电话,让十分钟之内滚回八里庙村!”

谭景民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曹老六的电话。

也不知道对方都说了什么,挂断了电话,谭景民汇报说:

“首长,曹副乡长说他正在值班,没时间赶回来。”

宋远平冷笑:

“这个曹老六架子挺大的吗?既然请不动他,那咱就亲自去一趟乡里,我倒要看看他曹乡长到底有多敬业。”

一行四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乡里,路上,宋远平让王德昌给县政府办主任马二河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中仓县委、县政府各主要领导,立刻赶到塬上乡政府开现场会。

塬上乡政府的一个值班室里,曹老六肥胖的身躯冒着汗水,此时他正赤裸着上身,和另外三个乡干部打麻将。

“二饼?张主任,这可是你老婆的秘密武器,这牌你也敢打?我吃,哈哈……

张主任撇撇嘴:

“你喜欢吃就吃呗老六,我老婆的饼大,你可千万别被噎死,呵呵……

另一位姓李的干部啪的把牌推翻了:

“可千万不能把曹乡长噎死,我还是先糊了吧!”

曹老六白了张主任一眼:

“老张,你这家伙不地道啊?明知道老李胡二饼,你还是要喂,有啥讲究?”

李姓干部一伸手:

“别啰嗦了,快点上票子呀?”

张主任刚要说话,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宋远平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你们哪位是曹副乡长?”

曹老六一边快速的码着牌,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有啥事说吧!”

“别打牌了,我想和你谈一件事情。”

曹老六嘿嘿冷笑了两声:

“你他妈眼瞎呀,没看见我正忙着呢?滚一边去。”

宋远平一瞪眼:

“曹老六,我是新任黄州市市长宋远平,我命令你马上把麻将牌放下,到办公室开会!”

曹老六仰天大笑:

“我操,你哪来的一个傻逼?你是市长?我他妈还是省长呢?哈哈哈……

宋远平走过来,一把掀翻了桌子,麻将散落了一地。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我废了你!”

曹老六站起来,抹了抹额头上被桌子蹭破的血痕,一拳打向宋远平。

宋远平向后撤了一步,从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

“曹老六你住手,这是咱黄州市市长宋远平同志,你疯了,居然敢动手打他?”

曹老六懵逼了,嘴巴也不好使了:

“市、市长?对不起市长,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我给您道歉!”

“我不用你道歉,我要和你谈的是谭娃子家的事情,走,到会议室说清楚吧?”

值班室门外,县委书记胡忠良,县长田秦双运迎了过来,胡忠良紧握住宋远平的手摇了又摇:

“宋市长您好,我是中仓县县委书记胡忠良,欢迎您到我们中仓县指导工作!”

“忠良同志你好,深夜来访打扰了。”

“宋市长您太客气了,对了,这位是我们中仓县县长秦双运同志!”

秦双运走过来握手:

“宋市长您好,请您移驾,咱们到会议室谈吧?”

乡政府小会议室里,塬上乡党委书记郑全有,乡长卢金亮也已经匆匆赶到。

介绍完毕,宋远平严厉的的目光注视着曹老六:

“曹副乡长,我来乡里之前已经到谭娃子家看过了,你家的院子要比谭娃子家宽上一倍还要多,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曹老六极力为自己辩解:

“领导,我家的宅基地是大了一点,可多出的那部分是我花钱买的!”

“是吗?你一共付给了谭娃子家多少钱?有收条吗?”

“乡里乡亲的,哪里会有收条?我记得当时我给了谭老二五百,不是?您让我再想一想,时间太长了,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可能是一千吧?”

“行了行了,咱们在座的各位谁都不是傻子,你到底花钱了没有,回去问问谭娃子的爸爸就知道了,谭娃子的爸爸是谁打伤的?他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这我……,谭娃子的爸爸是喝酒喝多了,自己滚下山坡摔伤的,他妈妈是……,那个,他妈妈……

宋远平拍案而起:

“曹老六,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机会,可你满嘴的胡说八道,一句实话都没有。身为党员干部,不想着老老实实工作,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强占谭娃子家宅基地,打伤谭娃子爸爸,逼死谭娃子的妈妈,到现在你仍不思悔改,顽固不化,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群众的父母官?”

宋远平又看向塬上乡党委书记郑全有:

“郑书记,副乡长曹老六侵占邻居家宅基地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郑全有不敢隐瞒:

“这件事我听说过。”

“今天你们中仓县县乡两级领导都在,我要求你们乡政府三天之内把曹老六侵占别人宅基地的那一幢楼房拆除,恢复原貌,退还给谭娃子家,赔偿谭娃子爸爸被打伤的医疗费,后续治疗费,伤残补助金和精神抚慰金,还有,谭娃子的妈妈不堪受辱喝农药自杀,曹老六要拿出一部分钱赔偿,如果赔偿数额不能让谭娃子一家满意,我会让公检法介入,一定要替谭娃子讨回公道!”

会议室里气氛异常的压抑,县委、县政府领导,乡党委和乡政府领导们呼吸粗重,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大声咳嗽都不敢。

“同志们,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党员,也都是国家干部,我们的权利是国家给的,是人民群众赋予的,我们的入党誓词还有人记得吗?我们每一个人肩负着神圣的责任,这份责任何止千钧?可我们都做了什么?我们都对得起谁?大家各自摸摸自己的心窝,感觉脸发烫了没有?”

宋远平抽了口烟,长长叹了一口气:

“几年来,一个副乡长把人家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小孩儿也因此失学,如果不能有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咱们在座的各位谁还有脸面对广大人民群众?就不怕被人家骂娘吗?我提议,除了曹老六退回多占的宅基地,对谭娃子一家做出合理补偿外,免去曹老六党内外一切职务,永不再用!”

曹老六面如土色求,助的目光先是看向乡党委书记郑全有,郑全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又看向县委书记胡忠良,胡忠良的眼神更吓人,他只好低下头,盘算着明天一大早再出点血试试。

宋远平又接着说:

“胡书记,三天以后上午十点钟,市里要在八里庙村召开现场会议,公开处理曹老六的问题。我代表黄州市政府,你代表中仓县县委,我们要向八里庙村的父老乡亲和谭娃子一家公开的赔礼道歉。”

胡忠良连连点头答应:

“您放心宋市长,我完全按照您的指示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曹老六提着个密码箱匆匆进了县委书记胡忠良家里。

胡忠良铁青着脸:

“你他妈怎么还敢来找我?”

曹老六把密码箱放在一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胡书记,你可得救救我呀胡书记,我只能指望您了?”

“你给我站起来,听见没有?把你猫尿给我擦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曹老六,你侵占了人家谭老二的宅基地,给人家两个钱不就解决了吗?你爹是开煤窑的,每天大把大把的挣钱,可你就是舍不得那点钱?出了问题想起来找我了,全他妈晚了!”

曹老六双手下垂,眼睛偷偷瞄着胡忠良,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次宋市长不光要拆了你们家的狗窝,还要摘了你头上这个乌纱帽,你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知道吗?”

曹老六彻底慌了神:

“胡书记,您可得帮我这个忙啊?拆了我们家房子没关系,可我丢不起这个人呐?只要您能保住我这个乌纱帽,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我拿!”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你没看见宋市长眼睛都红了吗?”

“胡书记,您在市委董书记面前是大红人,咱们黄州市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这里是二十万,您就帮帮我吧胡书记?”

“曹老六,你这是干啥呀?把你的钱拿走,听见没有?你还站着干嘛呀?你赶快回去写检查,等候组织上对你的处理!”

曹老六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胡书记您先忙着,我这就回去写检查去。”

“你给我站住,把你的钱拿走!”

曹老六心里一咯噔,全他妈完了,胡书记向来都是来之不拒的,这次坚决不肯收钱了,这还不完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