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仿佛翩翩君子,在耳边的温柔呢喃,落下的话,却如恶魔一般,将人从天堂推入地狱。
苏婉柔看着那远去的修长背影,身子瘫软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前世谢韫不是怜惜她的么?
怎么会……
“苏小姐,走吧,教坊司还等着你去做花魁呢。”
“不,我不要……”吓得不断往后躲,“殿下是喜欢我的,我还要做太子妃呢,你们的咸猪手不准碰我……”
“呵,太子妃?”狱卒嗤笑,“真是笑死人了,如今的太子妃温婉贤淑,哪是你这种贱人可以取代的。”
“来,赶紧给她弄上车,教坊司还有不少男人等着呢。”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苏婉柔被拽着头皮,全身捆住,丢进了教坊司。
来教坊司消遣的男人,听说教坊司来了一个被贬的官家女子,实在是期待,当晚,都争相竞价买这位女子一夜。
谢韫听到暗卫回来禀报,终于满意的勾了勾唇。
他正秘密搜寻着苏家的罪证,正愁没有引火点呢。
没想到苏婉柔竟这么不自量力的撞上枪口来。
死实在是太容易了。
想到前世她不堪寂寞,给他戴绿帽,这一世,又如此欺负绵绵,让她去死根本无法抵消那些罪孽。
以官家女子入教坊司,不能赎买,她只能一辈子呆在那里,生不如死。
处置了苏婉柔,谢韫心情不错,起身快步回主殿。
无他,就是想他的太子妃了。
刚进去,就瞧见银珠正在打包金银细软,沈绵则是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谢韫面色骤变,疾步走到沈绵面前,“绵绵,怎么了?”
哪怕心慌着急,出口的声音也温声细语,生怕大声,惊吓到她。
沈绵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没说话。
谢韫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忙去问银珠,“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谁欺负太子妃了?”
银珠看了眼沈绵,抿了抿唇,这才道:“外面都在传,殿下喜欢苏小姐,哪怕苏家犯了那么大的罪名,殿下还为苏家求情,想来是要寻机会将苏小姐带进东宫。”
谢韫总算明白沈绵为什么会这样了。
“胡说!”这一次,他感觉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沈绵如此难过,他是又气又疼。
气是外面那些人胆大包天,竟敢胡乱揣测,还把话传到沈绵耳朵里来。
疼是看着沈绵小脸憔悴,眼角红肿,明显才刚哭过。
早知道他就不该为了收拾苏婉柔,惹出这么多误会。
“绵绵。”他低声轻哄着,伸手去拉沈绵,被她拂开了,也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有耐心,“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我查到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实在是生气,可让她死根本无法解恨,所以才去找父皇求情,免了她的死罪,如今,她已经被送去教坊司了,你放心,她以后一定会生不如死。”
沈绵听到谢韫给苏婉柔求情的时候,还真以为他是对苏婉柔动了心思。
才和银珠演这一出,试探谢韫的心思。
没想到,苏婉柔竟被他送进了教坊司。
沈绵面有动容,扬起纤细白皙的脖颈,还是不大相信的看着他,“你真的不会纳她为妃吗?”
“绵绵。”谢韫俯身,在她泪痕未干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无比珍视的回应,“我此生只有你一人,不管是如今,还是以后,都不会再有旁人。”
沈绵震惊,“殿下,您是说以后……”
“是。”谢韫搂住她,轻柔的抚摸着她已经有弧度的肚子,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以后就算我登上了那位置,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人。”
旁人入不了他的眼。
沈绵听着他的许诺,心脏微微动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男人的承诺就像地里的白菜一样,轻易就能得到,也能轻易作废。
哪怕他如今爱她入骨,那以后呢。
爱情只是一道调味剂,沈绵可以享受,却不能沉迷。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怀胎十月,沈绵在成为太子妃的第二年,顺利诞下了个小皇子。
皇帝大喜,不但给了沈绵协助皇后管理后宫的职权,还亲自给小皇子取了名字。
谢翊,字承胤,都是象征着天赋权威的名字,皇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不但嘱意谢韫为帝王,还想要小皇子当未来的太子。
皇后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看沈绵功劳如此之大,在处理宫之事物时,还张弛有度,恩威并济,一点也不怯场,对她很是满意。
皇后把大部分权利给了沈绵,还请旨让皇帝封了顾宝儿为安国郡主,顾宝儿也去了顾姓,更名为谢宝儿。
至于东宫只有沈绵一个女人的事情,其实皇后曾经思量过,要不要再添几个侧妃,帮谢韫多争一些臣子的支持。
可之前出了苏婉柔那件事,谢韫为此还病倒了些时日。
钦天监算过,说谢韫命格特殊,除了沈绵,身边不能有其他女人,否则便会冲撞到太子性命,皇后也只能歇了心思。
皇后不知道,这都是谢韫做的。
谢韫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绝了那些想要给东宫塞人的心思,二,最紧要的当然是,给他的绵绵做个保证。
谢韫是绝了那些人的心思,可渐渐的,他发现,他的太子妃太招人喜欢了。
顾鸿去了战场,还每个月托人送信回来,信上虽然说是问候宝儿,可言语间却字字不离沈绵。
不过这些信都被谢韫拦截了,沈绵没看到。
然而,每日只想和太子妃贴贴的太子,发现他的太子妃,太过得皇帝皇后喜欢,次次让她操持宴会就算了,他还三天两头见不到沈绵的人影。
想要亲密都做不到。
谢韫悔不当初。
当初他就应该反对沈绵跟着皇后学习掌管后宫之事,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寝殿,太子抑郁了。
他捂住心口,“快,去找太子妃,就说孤要不行了。”
林德全看着他那样子,实在是没眼看。
谁见过一国储君,就因为两天没见到太子妃,就开始装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