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了,你好点儿了没?”李大妈问。
因为池锦年改了主意,把送饭的事交给了蒋守国,自己并没有回家。
所以李大妈其实并不知道池早为啥又住院,甚至连池早住院的消息都是听马婶子说了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她关心池早,毕竟,这种煞星,怎么讨好都是没错的。
“嗯。”池早闻言,随意答了声。
只是等抬头看见李大妈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她略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
要知道,李大妈这人虽然欺软怕硬,还小心思贼多。
但确实手脚麻利,也挺爱卫生,不然也不能留在池家当保姆。
她平常头发都是梳得一丝不乱,在后脑挽个髻。
怎么今天……
“这头发是咋了?你跟大黄狗抢肉吃了?”池早凉凉的问。
你才跟狗抢食呢!
李大妈闻言讨好的笑容一僵,心里飙出一连串脏话,嘴上却一个字没敢露。
她抬手顺了下头发,“早早你真是会开玩笑,呵呵。”
不过等说起蒋家的事儿,李大妈瞬间又支棱了起来,“哎哟喂,早早啊,说出来你都不信,你当是我为啥这样子?还不是因为蒋家出事了!”
蒋家出事?出什么事了?
池早闻言,立刻来了兴趣,抬了抬下巴示意李大妈继续。
眼见得了鼓励,李大妈越发来劲儿了,连说带比划,就把事情讲了一遍。
每每说到激动处,还忍不住拍两下大腿。
池早却越听脸上冷笑越重。
她就说,池锦年摆明是想讨好她,但怎么说好的中午要去送饭却没去,原来是把差事交给蒋铭伟了啊。
至于为什么要交给蒋铭伟……想到之前蒋铭伟闹着下乡,闹得沈芳眼睛都哭红了的事儿。
还有后来池锦年忽然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话……前后一联系,池早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所以,这一世,害得蒋铭伟要下乡的人变成了池珍珍,沈芳就立刻把人恨上了,就看不上这个准儿媳了?
但因为蒋池两家有婚约,池珍珍不行,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毕竟如今她样貌变好了,还被领导表扬过,还有工作。
在沈家人眼里,只怕她除了文化程度不行外,其他都还勉强能配得上蒋铭伟。
这些人……池早勾了下唇,还真是敢想敢干啊!
就是不知道,既然看不上池珍珍了,蒋家为什么不干脆解除婚约呢?
是沈芳不愿意解除?还是蒋厂长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呢?
许琴降职了,池家比之以前也明显不如,是因为蒋厂长太过守信讲义,才不肯提出解除婚约的话吗?
池早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原因。
她忍不住叹口气,蒋厂长这人太有原则了,但偏偏又遇上了池锦年这么个无耻的,真是倒霉。
思考的功夫,李大妈已经把蒋铭伟的惨状描述完了。
李大妈:“早早,你说,蒋厂长为啥突然让铭伟给你送饭啊?还有,明明铭伟才从医院回来没多久,咋他干的事,那么快就被蒋厂长知道了呢?”
自己想不通,李大妈就想让池早给她解答解答。
池早抬头,凉凉的瞥过去,“好奇啊,想知道原因?”
眼见李大妈不停的点头,池早嗤笑着起身,往楼梯走去,“想知道那你就去问蒋厂长啊,问我干什么?”
她早上在医院就计划好了,下午要去裁缝店做衣服。
可没时间,也没那么好心给李大妈解惑。
至于蒋厂长为什么那么快就知道了蒋铭伟干的事……
池早一边快速上楼,一边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除了蓝弈还能为什么?
估摸着就是蓝弈正好遇上了来送饭的蒋铭伟,他那么聪明,肯定立刻就察觉了池锦年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这人面上看着一本正经,还装模作样问她知不知道相亲对象是谁。
结果背地里,坑起侄子来毫不手软。
真是……干得好!
这么想着,池早心情更好了些。
很快就拿着一个大包袱又从楼上下来。
“早早,你这是……要出去?”李大妈瞅见她手里的东西,心头就是一跳。
池早瞥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出了门。
包袱皮里不光有那块藏蓝色的毛呢料子,还有之前熊哥又拿过来的一块驼色的料子,她都带上了。
藏蓝色她和蓝弈用,至于驼色的,就给师父。
虽然他老人家因为成分不能穿的显眼,但做个加厚的呢子马甲穿在里面,也是能暖和不少的。
小二楼的门关上,池早很快骑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窗户边,李大妈瞅着人走了,嗖嗖嗖跑去二楼。
等确认池砚辉和池砚彬的房间都好好的,并没有少啥东西后,才大大松了口气。
娘的,吓死她的,刚看见那么大个包袱,她还以为那煞星又要卖谁的东西呢。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这么想着,李大妈拍着胸脯,放下心来。
而等池锦年听说了蒋家发生的事,已经是下午下班后了。
当时池早下楼来吃饭,正好欣赏到了池锦年憋屈又无语的表情。
她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哟,池科长,这是怎么了?苍蝇飞嘴里了?”
池锦年闻言,却是惊了一跳,“早、早早?你怎么也在?不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原来李大妈急着分享蒋家的热闹,还没顾上(其实是不太敢)说池早也在家的事。
“怎么,我出院了池科长不高兴?”池早凉凉的问。
然后也不等池锦年回答,又补了一句,“对了,你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说让李大妈去买肉,说中午给我送好吃的吗?”
“送的东西呢?我可是等得差点饿晕,也没等着人。”
“我好不容易相信一次,结果池科长你……”池早说着,露出一副假到不能再假的伤心表情。
池锦年气结,既然池早先一步回了家,他才不信李大妈没告诉她蒋家的事儿。
但有些事情吧,不管事实是怎么样,话却不能明着说。
所以池锦年咬牙,扯出一抹笑,“瞧你说的。这不是中午厂里突然有事,爸爸太忙,所以没顾上么。”
“还想着明天再给你送,哪儿知道你居然就出院了。”
“你这孩子也是,既然这么快就能出院,早上都不跟爸爸说一声,害得我担心了一整天。”
他不走心的扯了个理由,就岔开话题,“行了,晚饭都好了,赶紧过来吃,免得一会儿凉了。”
说着,池锦年打头往饭桌边走去。
池早冷笑了下,也没拒绝。
本来她就是下楼来吃饭的。
倒是旁边的池砚辉,忍不住道:“爸,我妈和砚彬还没回来呢,不等他们一起吗?”
池锦年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都是池早这死丫头,搅合的他把这茬都忘了。
但转念想到早上还和许琴吵了一架,池锦年冷哼,“等什么,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让李大妈留出来不就行了?”
“赶紧的,我们先吃!”他当即就动起了筷子。
只是夹的菜还没喂进嘴里,小二楼的门“哐”一声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