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死缠烂打许久,田内官才答应了草民,陛下,草民与田内官是两心相悦啊~”
说罢,还回头娇羞地看了一眼田文忠。
反正都演到这份上了。
砰。
满室一静。
两边因有官员太过震惊,抻脖子往前看,却闪摔了的。
老皇帝不敢相信。
看看胡子老长,长得顶多有点儒雅的燕坤,又看看面上敷着白粉的田文忠,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不相信!
“胡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才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田文忠震惊之余,快速接受了,不这样说死定了!
于是,同样深情地看着燕坤,“陛下,奴婢是残缺之人,本不愿让燕坤沾染上这般名声,但是奴婢也是人,奴婢也倾慕坤郎的才华……”
“奴婢也想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说到最后,田文忠甚至掉泪,眼圈发红。
竟是一对苦命鸳鸯。
但谁也没想到这田文忠是这样的,有几个经常和田文忠接触的人摸了摸胳膊,有点嫌弃。
田文忠不会也喜欢他们吧?
“胡说,那这群女子怎么说?”老皇帝指着那群抱着乐器的女子,他不相信,男人再好,能有女人温香软玉?
“这这……”田文忠面色通红起来,实则心底恨得咬牙,他一世英名啊,“陛下,奴婢喜欢那个……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奴婢便觉得自己是全乎人。”
“陛下若是不信,尽可让人来勘验这些女子的清白,奴婢真的只是让她们看,没祸害她们。”
老皇帝此刻有点怀疑人生了。
挥挥手让人去查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勘验的老嬷嬷出来了,“她们身上都没有什么伤。”
田文忠和燕坤都松了一口气。
满朝文武沉默了。
老皇帝也沉默了。
一想到自己身边天天坐着的太监有这样的想法,老皇帝瞬间恶寒,忍不住去想。
那死太监不会也觊觎过他吧?
很显然,朝臣们也想到了,一个个的眼神都在往老皇帝身上飘。
老皇帝炸了,他不能接受!!
“拖下去砍……下大狱,这两个狗东西,下大狱,简直有辱斯文!不可理喻!”
老皇帝尚有理智在,那燕坤好歹是自己死去老将的小儿子,真砍了,现在那些没死的,怎么看?
他是要做个明君的。
还是开国的明君。
总不能给子孙们开个坏头啊。
燕坤一愣,他以为陛下会看在老爹的份上放过他的,毕竟他只是伤风败俗而已,又没伤害人,“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没做什么啊,草民只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啊——”
要命了,他们弄死的那个徐襄,还没弄出来呢。
田文忠倒是沉默着被拖下去了,圣上没杀他们就是格外开恩了。
不然,按照圣上的性格,他一个阉人敢如此,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说来他还要感谢燕坤呢。
案子了结,老皇帝也不留燕叙了,现在一看见燕叙,老皇帝就会想起燕坤和阉人的糟心事,那叫一个堵心。
所以两人都被打发走了。
回到燕家,稚雀还有些惊魂未定,“少爷,你怎么不向陛下告发他们呢?”
“那样会查到我们身上。”燕叙蹙眉,那个徐襄还没被处理,若是被人发现,尸体臭了,迟早也会查到他们身上。
“稚雀,今日的事,不能透露出去,燕廷来问,也不能说。”
稚雀点点头,就见燕叙开始脱衣服,以为燕叙想要更衣,便要上前帮忙,被燕叙推开,“去守着门。”
“好。”
没一会儿,稚雀见燕叙换了一身极其不打眼的衣服,身上连配饰都没有,看着像是要出去。
“少爷,你?”
“我出去的事也不准告诉任何人,现在你去书房门口守着,只要有人来,就告诉对方我在处理公文,不见客。”
燕叙神色严肃,稚雀几乎一下想到那个徐襄,心下有了猜测,心瞬间提起来,“好,少爷你放心去。”
少爷是去杀了那个徐襄的,还是觉得那个徐襄死了去处理的?
事情可以这么干吗?
会不会被圣上查到,治少爷的罪?
稚雀把杂乱的思绪甩出去,事情干都干了,还想那么多。
从少爷算计那个徐襄撞破燕坤和田文忠的事开始,少爷就没准备放过徐襄。
她坐在书房门口,拿起针线活做,装出一副燕叙在里头做事的样子,思绪却飘远了。
这样简单的事她都能猜到,少爷肯定能想到,但是少爷就这么告诉她了。
她是言明过要离开燕府的人。
少爷就这么信任她吗?
还是……少爷会灭她口?
不不不,稚雀摇摇头,少爷不是这样的人。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燕叙是傍晚时分回来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稚雀心下一凛,沉默着给燕叙更衣,沉默着给燕叙叫水,然后火速把那身带有血腥味儿的衣服拿到茶水房烧了。
等她再回来,燕叙已经洗好了,正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稚雀走过去,咽了口唾沫,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拿过燕叙手里的帕子给燕叙擦头发。
“我没杀人,那个徐襄,我去处理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在他身上洒了酒,丢到了万芳阁后院。”
“啊?那官府也会查的……”
稚雀担忧,却见燕叙回头看她。
不由疑惑,“少爷,怎么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他?”
“可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如果他没有歹心,但凡中途断过一次祸害方小姐的念头,他都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稚雀一脸认真,却见燕叙笑了,笑得眉眼微扬,很是开怀。
【怎么了吗,难道是我的问题太好笑了吗?】
【可是官府真的会查的啊。】
“京城里那些能开起来的青楼,都不是善茬,不用担心。”
“啊~背后有人嘛。”稚雀嘀咕。
“二叔下大狱了,没两日二房的人就会求到大房来,稚雀,若是瞧见不对,让金秋雪落来寻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傻傻地往上冲。”
燕叙亦是一脸认真,“父亲母亲他们未必会听劝,蜉蝣撼树,你力量不足,不要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