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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天的旅程在今夜结束,贺巧云却没有缓过劲来,整个人还陷回忆中,即便身体已经很累了,却睡不着。

以往到凌晨就能睡着,现在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于是爬起来剪旅行的视频。

回看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美好的记忆涌上脑海,每一段视频,她都想剪进去。

剪完视频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把视频发出去,肚子饿了,爬起来,给自己煮了个面。

吃完面,已经是凌晨三点,吃饱后更睡不着了,直到天蒙蒙亮,困意上来,这才沉沉睡过去。

反正这几天无事可做,于是便没有定闹钟,再醒来时,窗外的太阳高高升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竟然已经是十一点过半。

睡得太久加上熬夜,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起床洗漱,没心情做午饭,便捧着手机下楼。

为了防止睡觉被打扰,她把网络设置都关了,甚至开了飞行模式,现在打开网络,好几条信息蹦了进来。

冯嘉树:【早。】

冯嘉树:【要上班了,还有点缓不过来,你醒了吗?】

冯嘉树:【你昨晚熬夜了?】

冯嘉树:【昨晚确实回来得太晚了,你醒了记得给我回个信息。】

刘彪:【早啊。】

刘彪:【你醒了吗?】

刘彪:【早餐吃粉,你早餐吃什么?】

刘彪:【怎么不回我。】

刘彪:【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刘彪:【你还在睡吗?】

......

贺巧云给挨个给他们回了一句:【昨晚有点失眠,现在才起来,正下楼吃饭呢。】

屏幕对面的两个男人好像时刻捧着手机似的,纷纷秒回。

冯嘉树:【我刚开完会,你打算吃什么,一起?】

刘彪:【正好饭点了,一起?】

贺巧云扶额,回绝道:【还是别了,随便对付一餐就行,不用那么复杂。】

两个男人回一个“好”。

她下楼,进了一家馄饨馆,点了一份馄饨面。

正吃着面,突然接到了前婆婆高惠的电话。

八百年没跟高惠打电话了,听女儿的说,她连床都下不了,竟然还能给她打电话。

她还是接了起来,“喂,是我。”

听筒里传来老太太含含糊糊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巧云,你都没来看过我,我想见你一面.....”

贺巧云听半天才听明白,于是应了一声,“有什么话,电话里说也一样。”

随之,电话里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贺巧云,妈要见你,你就来一趟吧。”

是前大姑子许艳的声音。

下一刻,许辉夺过手机,语气沉重的说,“你过来一趟吧,妈念叨你一夜了。”

贺巧云小声嘟囔了一句:“难怪我昨晚睡不着.....”

原来是被人念的。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应了一声:“你们在哪。”

许辉说,“在医院。”

贺巧云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嗯”,随后挂了电话,胡乱对付了两口,便起身打车去医院。

去的路上,她在想,老太太叫她去,该不会是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女伺候自己临终,想起她这个前儿媳来了吧。

到了医院,她上楼,来到一间病房。

病房内坐满了人,除了许和美不在,该来的都来了,而高惠没了以往的威风,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两只浑浊的双眼正注视着她。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板,“我来了。”

顿时,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高惠抬起枯枝一样的手,朝她招了招,含糊不清的说:“巧云,你过来.....”

许辉起身,想把床边的椅子让给她,她却把他按了回去。

即便高惠已经这样,她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漠,“不用,我站着就行,说两句就走。”

大姑子许艳蹙了一下眉,数落了一句,“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话。”

贺巧云缓缓扭头,淡淡扫了许艳一眼:“我已经不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了,想坐就坐,不想坐谁也摆布不了我,是你们请我来探望老太太的,请你们认清这一点。”

许艳脸一阵红一阵青,难看得不行。

贺巧云扭回头,看着高惠,淡淡道:“念了我一个晚上,想干什么,要把我也带走啊?高惠,我不欠你们许家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急了。

许艳:“贺巧云你瞎说什么呢。”

许欢:“你怎么能在老人家面前说这些话呢!”

两个儿媳妇不敢吱声,倒是两个儿子,出声指责了起来。

许飞驰:“妈,你真是太荒唐了,将心比心要是今天躺在这的人的是你呢?”

许修诚:“是啊,虽说您以前跟奶奶是有矛盾,但老人家现在都这样了,你.....”

贺巧云视线淡淡掠过两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儿子,不禁轻笑一声,不再反驳什么。

有的人是忘不掉月子仇,那她却是忘不掉出殡仇,并且会记一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这两个儿子。

所以,她并不在乎他们会对自己说什么。

许飞驰跟许修诚看到她眼里的轻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妈,你太冷漠了。”

贺巧云只当是没听见,视线落在高惠身上,“你找我,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高惠费力的朝她伸出发颤的手,“巧云,我快死了,快死了,以前对不起你,你别记恨我,别记恨我,好不好.....”

贺巧云眉梢轻扬,还以为老太太叫自己来是没安好心,没想到竟然是向她忏悔来了。

稀奇事。

她拖了个椅子坐下,语气也变得平和了,对她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

既然她能向她道歉,那她也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的。

高惠努力的想笑,却笑得很难看,但很明显的高兴,她点了点头,“好,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她转头,朝许辉伸手,艰难的抖着话:“阿辉啊,厂子实在撑不下去,就卖了吧,卖掉后,把咱们以前的老房子买回来,我想回去住,这里不好,太吵了,太吵了,耳朵受不了.....”

他们是从农村出来,是第一批在城里买房的人,村里早就不回去了,很多亲戚也都不联系了,而那间被卖掉的老旧筒子房,就是他们的根。

落叶归根,她不想死在医院,更不想死在出租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