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对方的身份证,沈挽星快速收回视线。微笑着和欧兰道谢。
“不用麻烦的,我到路边就行,家里会来接我。”沈挽星还是警惕的谢绝了欧兰的好意。
“那我扶你过去吧,这片我熟,我男朋友的表哥就住这里的不远的秦王府,所以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欧兰的样子不像撒谎,她的穿着打扮端庄大方,也都是大品牌,说话又温柔诚恳。沈挽星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下她的话……表哥,秦王府,她男朋友是秦家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欧小姐,我就是怕耽误你时间。”
“都是女人,这点小忙不算啥,走吧我扶你过去拿鞋。”
欧兰扶着她,二人走出胡同口,没多一会便成了“朋友”,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互加了微信才分开。
沈挽星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以前就想结交一个秦家人,可秦斯年认识的人,岂是她能随便接触的,不说谭定京,就连万花丛中过的谢霆舟都看不上她。
回程的路上,沈挽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要快点搭上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摆脱姚佳对她的控制。
★
大院里依旧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想在秦家掀起风浪,是不可能的事!
“大伯母,给您带的礼物都在我三哥书房,你们‘年轻人’慢慢玩吧,真是的,你们俩怎么就不老呢!给年轻人点活路好不好?”
秦斯年搂着两位雍容华贵夫人的肩膀,说了几句俏皮话让她们高兴。随后和长辈告别,悄然从后门离开。
有了沈挽星的前车之鉴,这院里的豪门贵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走掉,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角落里一个娉婷袅娜的女人,端着红酒杯若有所思的浅笑,幸好她刚刚忍住了,不然今天她就成了炮灰!
刚才秦夫人的话很明显,她不希望有人借机攀附他的儿子。什么沈家大小姐,初恋情人,她不买账。
年华开车,一路缄默。
“华子,小昱醒酒了吗?”
“九少爷,他醒了,说明天就能正常上班。”年华应道。
“让他休息两天吧。”
“那这几天我跟着您。”
秦斯年默认。
他点了一根烟抽起来,手腕搭随意在车窗边缘弹了弹,烟雾从半开的车窗溜走。他慵懒的靠着车椅背,脑海里都是郁绾绾给他打领带的样子,娇羞又妩媚,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勾他神魄。
他自认对情绪和欲望的把控都很得当。可自从遇到郁绾绾,他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底线,甚至做起了小三,他必须尽快结束这样的局面,把人留在国内,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时机。
没有年昱在身边,耳朵根突然清净许多,这五年里,只要年昱不上课就会来公司,几乎没有什么个人时间,第一场恋爱就这样翻船,难免悲伤几天。
他本意是想让欧兰过来和大家熟悉熟悉,和郁绾绾交个朋友,在国内郁绾绾太孤独了。没想到欧兰这女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他。
可能她短剧看多了,以为世家子弟都是酒囊饭袋,色中饿鬼,是个女人就行一样。
殊不知他们对女人有多防备。自幼的教养和父母的榜样示范,他并不是沈贺那种富家子弟,见到美女就想要占为己有,更不会把女人当衣服一样换来换去。
洁身自好四个字是秦家的铁律。
他们这些孩子,从小含着金汤匙,烦恼却不比普通人家孩子少。甚至要学的要做的,要承担背负的更多。
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自毁根基。
可郁绾绾是个例外,打破了他的原则。
收回思绪,车子已经停在国府柒号车库。
秦斯年走进电梯的时候,心有些雀跃和期待,会是谁站在门口迎接他?
他的挽挽,会不会穿着他提前准备的红裙站在门口等他……
出了电梯,他不由的加快脚步。
黑色的磨砂对开入户门,比普通人家大了两倍。识别指纹,压下中门的把手,只有感应灯亮起。
室内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心一下沉下去了,她没搬过来……明明说好了,他去大伯家赴宴,她过来陪她。
她个小骗子。
里面半明半暗,落地窗被白色的纱幔遮挡,光线昏暗。
200多平的客厅被分割成几个功能区。他换了鞋,脱下西服扔到沙发上,顺着地脚的感应灯走向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是郁绾绾沐浴露的橙香。
刚刚的低落被橙香冲刷干净,他一边走一边扯领带,床上趴着娇软的女人,细长的一条,让他心潮澎湃,他的挽挽,没有食言。
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郁绾绾一袭红裙,头枕在胳膊上睡着,真丝质地的红裙轻薄柔软,荷叶边的设计简单随性。
她个子高挑,裙子堪堪只遮到她臀下一点的位置。
一条腿半曲着骑着柔软的抱枕。皮肤白的比床头暖白灯带还亮,说她肌肤胜雪也不为过。
秦斯年急不可耐的凑过去抱她。
“挽挽,我回来了。”
本想潇洒的扯开领带,好死不死的领带和他作对,成了死结。
郁绾绾睁开睡眼,看到一张憋红的脸,男人正在和自己的领带做斗争。
她嗤笑着起来,半跪在床上,温柔的给他解开领带的死结,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那一刻,仿佛解开了秦斯年五年来的压抑,痛苦。
他伸手扯了她的睡裙,毫不怜惜地亲吻着她的一切。
“秦斯年,别弄,好痒啊……”
午夜,郁绾绾的笑如冬日暖阳,照进秦斯年冰封的心湖。他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清光繁星天际远,
一轮眉月挂树梢。
花明月暗笼轻纱,
莫道娇娇不销魂。
“秦斯年……”
月过中天,秦斯年靠着床头,郁绾绾趴在他肩头,枕着他的肩膀。手指摸着他的锁骨,一个男人皮肤如此丝滑。
“嗯?”
“偷人老婆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秦斯年好像被口水呛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的问。
“呵呵呵……其实,我更喜欢你那个寡妇的骗局,那个更爽一点。现在还要处理那个马里奥,有点棘手。”
“马里奥???”
郁绾绾支起身子,想到里奥的脸,笑的花枝乱颤~~
“知非跟我说,他的马里奥爸爸有很多金币,我以为是游戏里那蹦蹦跶跶,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红帽。”
“哈哈哈,鹅鹅鹅……”
郁绾绾笑的前仰后合。
“宝贝,笑什么,你不是一直要跟他吧?一脸大胡子,看着就不爽,我真怀疑你当初是怎么答应的。缺钱?被胁迫?”
“十八岁时候,自愿联姻,为了郁家能存活壮大,可惜婚后我……多年不孕,因缘际会收养知非。”
秦斯年一副你以为我信的表情,垂眸落在她彼岸花的纹身上,以往乌漆嘛黑的没什么机会细看,今天这个氛围灯正好直映着她的身子,可以看个清楚。
妖冶的花瓣如莲盛放,细蕊延伸向四周如轻纱飞舞。正中的红心,好像是有个小的疤痕,但处理的很好,他的舌尖舔舐过这片纹身花瓣的时候,才感觉有一个凸起的痕迹,类似枪伤。
他的脑海里泛出一个摇曳的人影,胸前有红色胎记。与这个纹身的位置差不多。比起这个,他更担心郁绾绾,她到底在国外都做了什么,怎么会受枪伤?
“你这么爱纹身么?你不怕疼吗?”
秦斯年顺着摸下去,郁绾绾小腹上还纹了一大片玉腰奴,刚要仔细端看,却被郁绾绾抓住他的手腕。
“可以亲彼岸花,不能亲玉腰奴,我会忍不住……。”
郁绾绾从他身上下来,刚想去浴室冲凉,却被他一把扯了回去,重重摔在怀里,犹如飞机上初遇的情景。
她倒在他怀里,就这样四目相对。
“挽挽,吻我。”
“秦娇娇…莫贪心!”
郁绾绾摸了摸他的唇角,“秦斯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我真想把你锁起来,关一辈子。”
秦斯年一怔,这话很耳熟,他那接触不良的记忆,好像听过似得。
“挽挽,你不是要把我和辛巴关一起吧?那我是不是就成了它的盘中餐,还是从中国进口的一顿晚餐。”
“咯咯咯,想的美辛巴只吃上脑肉。”郁绾绾扯了扯被子,盖到肩头。
秦斯年缩进被窝,欺身吻她的眉心。
“挽挽,你愿意爱我吗?”
“I enjoy having sex with you”
“我不是说这个,离开马里奥,只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困难我来解决!”
“秦斯年,你不计较我和里奥做过吗?……而且你的身份娶一个二婚的女人在圈里是很丢人的。”郁绾绾捏着他的耳垂。
“你现在是担心我,为我考虑吗?你其实想过嫁给我是吗?”
“不是,我怕自己被网暴,哈哈哈。”郁绾绾缩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着,她最喜欢逗秦斯年,此刻她眉眼弯弯快乐无边,脚丫都不自觉的翘起来。
“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我想谁都拦不住我。”
“可是你父母能同意吗?”
“如果他们不接受你,只能说明是我无能!”秦斯年慢条斯理的说着,嘴唇贴着她的脸颊向下滑动。
“所以挽挽,你也是想过和我在一起的吧?”
郁绾绾心脏不自觉的狂跳,轻薄的花瓣唇滑到她锁骨窝,微微呼出来的鼻息带着灼热感,她不禁缩了一下。
这个男人爱起来,能要了她的命。
“以后再说吧…”
秦斯年看她缓缓闭上眼,嘴唇微张,一副准备享受的模样,不由得开始吊她胃口。
没去吻她唇瓣,而是顺着肩颈吻向后背。
“说喜欢我有那么难吗?挽挽……”
他温热的舌尖扫过光滑白皙的背,闻着淡淡的橙子香,如痴如醉渐入佳境。
“秦斯年……”
“在呢宝贝”
郁绾绾的意识有些混乱,蝴蝶骨情不自禁的瑟缩着。
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
这个让她心里安定踏实的名字。可她还不想让他卷进郁家未来的暴风雨当中去。
他似甜味剂,在郁绾绾的生活里是稀缺品。
“秦斯年……”
这次他没说话,却以更直白的方式告诉她,他的喜欢都在眼下的分分秒秒里。
月至中天郁绾绾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秦斯年为她简单冲个澡,换了一件干净舒服的睡裙,搂着她入睡。
天蒙蒙亮时,秦斯年发现郁绾绾滚到床边去了,一只长臂将人捞回来,捞到怀中才踏实。他扯过背盖好,不让她后背着凉。
郁绾绾迷迷糊糊的圈上他的腰,把头埋进结实的胸膛,这里仿佛成了坚实的堡垒,可以扛炮弹可以扛一切的避风港。
他眯着眼睛亲了亲她的眉心,拢了拢被子继续睡。
秦斯年这一夜半梦半醒的好像拍电影一样。
微雨,剑桥郡的小洋房里,沈挽星拿着油画笔认真的作画,她的人体模特是睡着的秦斯年。
他熬夜赶论文,困的不行,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不知过多久,感觉有炙热的目光盯着他,便醒过来。
“你怎么偷画我?”
“秦斯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我真想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每天霸占你!”
“沈挽星你个小流氓,色眯眯的偷看我,等回国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知道人世险恶!”
“我才不怕呐,秦斯年,如果我变成丑八怪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你开始就是丑八怪,那我可能不会看上你,但我爱上你以后,你变成猪我也爱。”秦斯年是个不会撒谎的,他起身过来环住她的手,在油画布上写了两笔。
pig
两个人打闹在一起。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沈挽星鱼水交融的机会,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爱就大大方方用行动证明。
每周见面的时候,都舍不得分开,除了吃饭,看书,看电影,剩下时间都腻歪在床上,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躺着聊天,都很开心。
现在的梦里,已经看不清沈挽星的脸,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难道,爱会消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