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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 > 第148章 东屋换了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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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家的干打垒新房子盖完了,盖完了,晾晒了一阵子,收拾好了,大爷家搬走了,搬走了,有二十多天了,东屋大爷家的房子闲起来了。

房子闲起来了,渐渐地大家都知道了。知道了,屯子里没房住的,盖不起房子的,找人家炕住的,都想来看看。来看的人多半都想找房住。来的人有的问俺爹,有的问俺爷,有的说让住一冬天就行,有的说,我们住,我们给你们看着,房子哪坏了,我们给你们维修维修。凡是问的,俺爹俺爷都让他去找俺大爷。

问,都是观望,都是想白住。一天晚上,大爷来了,俺爷爷说,你来了正好,你这房子是咋打算的,人家有不少问的,都想找房子住。俺大爷说,想住,有的人去问我了,他们都说来看过了,住都想问问,白住。他们想白住,我这饥荒咋整呀?

“饥荒?你有多少饥荒哎呀?”爷爷问。

“饥荒?多少饥荒?爹,还有二兄弟,我拉着饥荒,我要是给别人说,别人都不能相信,这饥荒不是在这明摆着的吗,爹和二兄弟,你门不都看着我拉的饥荒了吗?我盖房子,小的地方花的钱不用说,咱就说大的方面的,先说用的木头,木头咱自己家一根没有啊,我都是从队里现买的,买了十根檩子,队里卖的时候,檩子粗细论高卖,那是一个高粗一块钱,买十五根,沿檩最细了,那还十一二个高呢,脊檩二檩那就粗了,脊檩,盖三间房三个脊檩,都十四五个高,二檩也都是十三四个高。这样,我盖了三间房,我买了十五根檩子,就得花一百四十多块钱,还有两个二大柁和两个二柁呢,又花了五十多块。这除了木头,还有钉子呢,钉子就用了二十多斤呀?这钉子不好买,全是托人买的。一斤钉子买到家,少说也得一块多钱。”

“呀,大哥,那你这一说,你盖房子,光这木料和钉子就得二百多块钱呀?”

“对呀,要不他们找我说住房,想白住,我没答应呢。”

“那是不能答应,就说了,大哥,俺先不说你盖那个房,就说咱修这个破房子,那费多大的劲呀?队里给咱们的时候,是个马圈,当时臭气熏人,这屋里这也不行了,那也不行了,咱清理这屋里,往外清理马粪就拉出去五六马车,在屋里清理完了,咱拉土拉沙子还得填进来,垫上,等着屋里垫的有点模样了,咱又脱,坯有搭炕。这就得多少工 啊,这些工不是钱吗?”

“就是啊,我看了,这回这房子就得卖了。卖了。能填补一下你盖房子那些花销。”

“啊,爹也是这样看呀?”

“不这样看咋整啊?谁盖房子都有得投入啊,都得花钱呀。”

“哎,这么地吧,大哥,你看看,你估算一下,你这个房,能值多少钱,你打算要多少钱?这样,以后,谁再来看房了,找房子住,问房子,我就说你要卖呢。”

“对,老大,你二兄弟说这个对。”

“多少钱,卖多少钱,咱在这也没卖过房子,也不知道咋卖。这么地,咱就看看这房子要是拆了,拆下来的木料能值多少钱就行了?”

“对呀?这就有价格了。”俺爹和俺大爷说着就算起来,俺大爷说,咱这房子是三间,三间咱哥俩的,一家一间半房,先不说一间半房,先说我东头这一间房,一间房,五个檩子,咱这房子上的檩子,这房子的木料,我都问过他们以前在这住过的老人了,是什么木料的?他们都说在这盖房子,当时用的都是大柞木,我问这柞木檩子,房子住了二三十年了,木料能不能烂,他们都说,这柞木的在房子上,湿不着,到啥时候都不能烂。不烂,你看,这房子上的檩子,还是倒棱的,倒棱的说明这木头,当时是太粗了。你就看吧,这檩子倒棱倒得多好?

“是挺好,我刚来那两年,我都仔细看了,我心思呢,这东北当时闯关东来的时候,盖房子还有这么粗的木头呢?”

“啊,爹都看了,这房子的木料粗吧?”

“粗,这房子檩子倒棱,大椽子又粗又直,盖的多板正啊?”

“就这儿,爹,二兄弟,我说这屋的檩子,一根檩子算十块算十五都行。”

“啊,那这房子就有价格了,你这屋五个檩子,一个檩子也按照十五块钱算,五个檩子就是七十五,八十块钱了。”那大哥,这再加上大柁二柁呢,大柁二柁,也得值个四五十呀?另外,中间外屋地还有你一半呢?

“哎呀,我大爷家这房子,那不就值一百七八了吗?”

“一百七八,家德,这屋里还有零零碎碎,搭的炕呢,锅台,窗户门了,还有外面的大仓房了,搞一块,还不值百八的吗?”

“呀,大爷,那儿,你家这房子要这么算,也值二三百。”

“二三百,家军,你上学也上二年级了,你也会算这个账了吧?其实,二三百哦,咱还没算人工呢?就我新盖的房子,我是知道的,那小三间,我也算了,一百个工都不够,这还得说自己家 人,实实在在干的。”

“那儿,老大,你这个房子,基本价格,也估算出来了,你再看看吧,明个吧,以后,再有人来,看房子,我就给人家说你打算卖了,人家要问卖多少钱了,咱怎么给人家说吧?以我看,你也不能和人家说太贵了呀?你要是说的太贵了,那就把人吓跑了。”

“就是啊,大哥。”

“就是,你说的对,那么的,咱们还得掂对着,能尽可能的,多卖一点,还得把房子卖出去。这样吧,咱要二百,行吗?二百能卖出去,就卖,要是二百卖不出去,那咱就再降点。”

“好,那么的,大爷,明天我搞一张纸写上,卖房,二百。我写完,我就贴这房子的后窗户上。”

“哎,不能写不能写。”

“啊?不能写,爹,咋不能写呀?”

“咋不能写?你大爷家刚盖完房子,你就给写卖房子,人家大队里,知道了,还不说咱说走资本主义啊?”

“哦,走资本主义?”

“哎,啥走资本主义啊,这房子卖,不用着急。那天我在大队玩,就有好几个人问我呢,还有民兵连长崔伟新大胖子呢,他们都问我,你大爷家盖新房子了,那和你们在一起的旧房子你家留不留,我说不留。他们说你家不留,你知不知道,你大爷打算咋处理呀。我说还没听说呢。

“就是嘞,有一天,老乡再庭和王廷发走到这儿,在咱家大门口还问我嘞,他说我,大爷,你家老大,今年把新房子盖上了,啥时候,能搬过去,把旧房子倒出来呀?我说还没准嘞。我问他,我说再庭,你问这干啥?他说不干啥?就是问问,他一队,有好几家子,没房子住嘞,想找房子住嘞。”

“那儿,爹,这回我搬走了,我想卖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再庭再问,你就给他说呗。”

“说呗,有你这话了,明年以后,不管是谁问咱,只要他诚心买,咱就给他说呗。”

“哎,我看了,有房子不愁卖。你们不看呀,咱这富楼,新来多少户了?有双鸭山尖山子来的下放户,有富锦来的,还有搁咱关里家移民来的,跑盲流子来的。他们来了,在生产队的里也落下户了,多半还没有房子呢。有的自己想盖房,大队里又没有房号。”

“那是叫你说对了。”

“哎,娘,爹,我同学刘长山家,他家就是双鸭山来的下放户,他家还没有房子嘞。”

“那咱就等着吧,这事就说到这吧,你们都给我操这个心吧。我回去了。”

一天中午,我家吃完饭了,都在休息呢。屋外有脚步声。俺爷说来人了,可能又是来看房子的。俺娘说看房子嘞,昨天一天就来了几伙了,都是问问。就有一个是真心想买嘞,问我这房子要多少钱,我说,要二百多块钱吧。他说贵是不贵,可他家里顶多能拿出一百多块钱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哎呀,爸爸,这燕子飞这屋里来了,你给我抓住呀?”

“抓住,这是马爷爷家的,咱来是串门的,咱不能抓呀?”

“呀,来人了,她爹,外面来人了?谁呀?”

“来人了,我们来看看房。”

“哦。看房,看吧,我出去呀?你是谁呀?”俺娘说着就往外走,俺娘来到外屋地,一看外屋地站着几个人,几个人还都挺陌生,还有的都走进东屋里看去了

。“来吧,你们来看房是吧?我不咋认识你们呀,你们都是俺屯子的吧?”

“是,我们都是二队的。”

“二队的,二队的好啊,二队的都有钱钱呀?”

“她婶子,你不认识他们,你不认识我吗?”在东屋里看屋子的人说话了。

“认识你,呀,这里屋还有人呢?我咋听着像俺这前院的老崔大嫂啊?我看看吧。”俺娘说着来到东屋门口,一看是崔大胖子的妈妈。“哎呀,这不是老崔大嫂吗?哎,咋的了,大嫂,你咋来了,你这来看房子,你这是给谁看房子呀?你家不是有房子吗?”

“小燕子,穿花衣,奶奶,我要小燕子。”

“你要燕子,这燕子是你马奶奶家的,咱不能要。”

“哦,小姑娘,你要小燕子,我就说吗?刚才,我在西屋里屋就听到有小孩声,唱小燕子,穿花衣吗?好,一会儿,搞人,拿梯子上去,上二檩上给你抓小燕子去。”

“抓去,谁能抓到啊?他老马二婶,你问我给谁看房子,我是给自己家看的,我是有房子了,可我还有个小叔子,他家没房子,以前他没媳妇,以前他在队里干点活,给队里喂马,他净住马号了,现在他有媳妇了,得有房子了,不能老住马号了。这不,前几天,听说,你家大掌柜的,今年盖新房了吗?把家搬走了,这个房子倒出来了,我就来看看这房吗?”

“啊,是这样,大嫂,这你也说了,你来看房是为你小叔子。我这个房子,啥情况,你也知道。这房子不是我的,是俺大掌柜的,这不用我介绍了。俺家大掌柜的,今年是盖房子了,他是考虑到孩子大了,大儿子说上媳妇了,人口多了,有点住不下了,想盖个房子,盖好的,也盖不起,就盖了个干打垒的。就这还拉下些饥荒嘞,现在,俺这大掌柜的,这他就想处理这个房子了。等着处理了,他也好还还饥荒呀。”

“那儿,他婶子,你没听那个你家大掌柜的,这房子处理他想要多少钱呀?”

“他想要多少钱,我也没问过他,没问是没问,可这几天来看房子的也不少,有的来了,问我的,就我在家呀,也有的问俺公爹的,人家问俺们,俺们都是告诉俺家大掌柜的在哪住呢,叫他去上那问去。也有人家来了,说去问怕找不到俺大掌柜的的,那俺就打发孩子去把俺大掌柜的叫来的。他们看房子的时候,有的也想买,问俺大掌柜的,我也听了,听俺大掌柜给人家说了,要三百呢。”

“啊,三百,三百有点多呀?这是旧房子,老房子了?”

“是,大嫂,你看看,你想给多少,我给你说呀,这房子是老房子,在俺们维修的时候,可是没少投入啊,”

“是这房子,是老房子,你们能修到这样,你们也是不容易的。不容易是不容易,我想给我小叔子买呢,他们没啥钱,就得大家给他凑。再一个我给他张罗着买这个房子,我就是图这个房子离我家近点。”

“就是就是,这不是前后院吗?”“

哎,老马婶子,我给你说呀,这个是我岳母,我从中说一句吧。你说那么多来看房子的,现在也没定下来。我叔丈爷是真心买,就给你二百一吧。”

“哦,你是我大嫂的姑爷。那你说给二百一,是这样,我给你转给信,行不行,我不敢保。我给你说呀,前一段,俺大掌柜的,给那个想买的要三百,他那个人给二百八,要分两步,想先给一半,俺大掌柜的,想少卖点,也一把薅。就这样,那个人说,那得容他隔空,掂对掂对。就这样先搁着呢。”

“那这么的,老马二婶,你和我老岳母又这么熟,你又说先头想买的那个人,想买,现在一把薅拿不出来,这样,我们今天就买了,我再给你加十块,给你家二百二。你从中给说说,也让你家大掌柜的,我大叔少花三十二十的,我们一把付清。”

“那行,俺家你二叔在里屋睡觉呢,哎,我去喊去,哎,你快起来,快起来,我给你说,这咱前院。老崔大嫂家要买这个房子,你看行不行。这是你大哥的事儿。要是行,你给去传个话,还是你就给定下来。这老崔大嫂,这个邻居我是看好了。这虽说是你大哥家卖房子,这买房子的是和咱住邻居呀?”

“啊。啊。行,行。大嫂家都说这样了。那就行了。”

“行,那我现在就交定金。我得叫你二叔吧。来,这是定金。二十块钱。我交了定金,咱谁也不能反悔了。明天上午,我们来交那二百。等着我们交完,咱就开始收拾房子了。”

“好,定金,二十。我收下。成交。”

第二天,款二百付清了,崔家开始收拾房子了,先给窗户收拾了,镶玻璃了。崔家人干活很麻利,窗户弄好后便开始打扫屋内。他们发现墙角有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破旧的账本和几张粮票。这账本记录着多年前一些邻里间的往来账目,大多已经结清,不过有几笔关于种子借贷的还没划清。

崔家决定找到这些人的后代把事情解决清楚。消息传开后,整个屯子像是炸开了锅。有人说这本不该管,毕竟房子已经买卖;也有人赞扬崔家正直。最后,经过协商,涉及的几家决定把这些粮票换算成如今的价值补给崔家。

这件事过后,崔家更加安心地布置房子。他们重新糊了墙,添了几件简单的家具。而那本账本和粮票则被装裱起来挂在墙上,成为了一种特殊的装饰,时刻提醒着人们,哪怕生活艰苦,诚信也要坚守,这个小小的房子也因为这份意外收获充满了独特的温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