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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不知不觉,已到夜里。

巍峨雄伟的皇宫被夜色笼罩,无比静谧,唯有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裴元凌处理完堆积如山、焦头烂额的朝政,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缓声道,“良妃那边,现下在做什么?”

陈忠良见状,面露迟疑:“这……”

裴元凌眸光一凛,乜向他:“有话就说。”

如今陛下龙威愈甚,陈忠良心头一颤,连忙上前,轻声禀报:“陛下,良妃娘娘她……她今日一整天都不吃不喝,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裴元凌的眼神瞬间一凛,“怎的不早些来报!”

陈忠良面露难色,“这、这……这不是瞧您一直在忙政务,实在是不得空。”

毕竟前头战事吃紧,便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些事来打扰陛下啊。

裴元凌本想呵斥陈忠良,但看在这老太监跟在身边多年的情分,到底没再多说。

只撂下手中的狼毫笔,快步朝着后头的寝殿走去。

踏入殿内,鎏金香炉里还残留着一丝冷香。

而在那层层垂下的明黄色幔帐之后,楚清音静静地坐在床边,宛如一尊雕像,无知无觉。

哪怕听到脚步声,也对他的到来仿若未闻。

裴元凌脚步停顿了一瞬,还是走到她身边。

当看到那只穿着一袭单薄亵衣,乌发披散,脸色虚弱的女人时,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心疼,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晦涩。

他轻声道:“音音,用些饭食吧。”

楚清音抬起头,眼中满是冷漠与抗拒,“我不饿。”

裴元凌的脸色微微一沉。

深吸口气,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楚清音的脸庞,却被她侧身躲开。

裴元凌的手僵在半空。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你非得这样与朕犟着?”

纤长的羽睫垂了垂,楚清音并不言语。

“好,好得很。”

裴元凌怒极反笑:“既然你与朕别扭,那朕待会儿就下令,只要你一顿没吃,朕就杀了霏雪殿的一个奴才。”

“你好好掂量一下,你霏雪殿的奴才能够让你饿几顿!”

“……!”

楚清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仰起脸,咬牙切齿:“裴元凌,你怎的如此狠辣无情、丧心病狂!”

裴元凌嗤笑一声,“是你逼朕的。”

他垂下眼,黑眸直勾勾盯着她:“朕本打算好好与你重新开始,可你却背叛了朕,还和陆知珩那个狼子野心的逆臣勾结在一起。”

乍一听到陆知珩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楚清音眸光也不禁轻闪了闪。

裴元凌一向敏锐,立刻捕捉到了她一瞬的失神。

霎时间,压抑多日的妒意又涌上胸口。

他抬手,一把攫住楚清音的下颌:“告诉朕,你与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人手劲儿很大,仿佛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般。

楚清音吃痛出声,柳眉也紧蹙着:“疼……”

裴元凌虽心疼,但嫉妒还是占据了上风。

“告诉朕,你与他何时勾搭在一起?”

不等楚清音回答,他先拧了眉:“是在行宫遇险时?”

“朕就知道,孤男寡女,流落荒野,怎的会无事发生?”

可笑啊。

可笑他那时还选择相信她。

没想到她从那时就与陆知珩狼狈为奸,勾搭成性。

楚清音咬着红唇,看着裴元凌,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被权力和执念蒙蔽了心智。

再也不是她从前深深爱过,那个持正端方、翩翩儒雅的少年郎了。

原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两看相厌。

她不再言语,也不再解释,只是走到桌案旁,拿起碗筷,开始机械地吃饭。

裴元凌看着她乖乖吃饭,却并无预料中的欣慰。

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他在失去她。

从何时开始,他们俩越走越远……

寝殿里一片静谧,一个一言不语地吃饭,一个一言不语地看着她吃饭。

楚清音味如嚼蜡,裴元凌也心绪沉闷。

待她勉强吃下半碗饭,刚搁下碗筷,裴元凌突然道:“朕帮你沐浴。”

楚清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说什么?”

裴元凌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朕说,朕要帮你沐浴。”

“你…你别过来!”

楚清音惊恐地往后退,然而,她的身后已是床榻,退无可退。

裴元凌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楚清音却是再也忍不住,抬手一巴掌甩向男人。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霎时间,裴元凌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你竟敢打朕?”

“……”

楚清音有瞬间慌乱,不过很快,她就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你简直不可理喻!”

“朕帮朕的妃嫔沐浴,有何不可理喻?”

说话间,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还是说,你在为陆知珩守身?”

楚清音怔了下,她压根就没往这边想。

也正好是这愣怔的刹那,裴元凌权当她是默认。

一时间,妒火直冲心头,他眼中也泛起疯狂,猛地将楚清音抱起,朝着偏殿走去。

“裴元凌,你混蛋!”

“……”

“你放开我!放开!”

楚清音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紫宸殿浴房蒸腾着龙涎香,裴元凌不顾她的反应,直接将她按在浴桶里。

楚清音浸在洒满芍药的热汤中,水面漾起阵阵涟漪。

“你疯了……”

她难以置信,挣扎间溅起阵阵水花。

就连裴元凌的玄色龙纹常服也沾着水渍,腰间错金螭纹玉带在惶惶烛光下泛着冷光。

“是,朕疯了。”

裴元凌沉眸看着她,抬手便去解玉带:“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眼见男人也跨进了浴桶,楚清音湿漉漉的身躯也不禁瑟缩,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你…你别过来……”

“音音为何躲着朕?”

裴元凌扯开衣襟,坚实的胸膛在水面若隐若现,他步步逼近。

“不,不要……”

男人高大的身影化作一道浓重阴影,几乎要将她给吞没。

可不管她如何抗拒,手腕还是被男人叩住。

浴汤突然漫过口鼻,他掐着她的后颈压向桶壁,冰凉的唇瓣咬上她的耳垂,嗓音喑哑而阴沉:“音音,你是朕的。”

只能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伴随着摇曳的烛影,浴桶里也响起阵阵水声。

守在门外的陈忠良听到里头的声响和时不时压抑着的怒骂声,表情也变得微妙。

唉,真是造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