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衍笙的意思，应该是也不确定奚秋目前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但有几个怀疑的地点，奚秋应该就在那些地点当中的某一个。
只是……
这事儿现在在网上炒的沸沸扬扬，连贝琳都瞧出一些不对了，他也不可能毫无察觉才对。
“既然有怀疑的地方，为什么不秘密排查？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奚秋也不傻，总不能就这么在原地等着被抓吧？”贝琳忍不住说出心底的疑惑。
说完这个，又想到什么，就补充着问了句，“这事儿现在上热搜了你知道么？”
只是这个问题刚问出口，贝琳就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北城那边但凡有点什么，陈靖第一时间都会汇报给他。
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发酵到连她都知道的程度了，他没理由不知道。
“嗯，知道。”
果然，林衍笙没有否认，只是紧跟着的回答却又有些高深莫测，“应该是她背后那个人忍不住出手了。”
奚秋背后的人……
听到这几个字，贝琳下意识就问，“你是说你外公那个养子？他人现在也在国内。”
“不在。”
林衍笙嗓音间温度一点点消失，许久才又继续开口，“琳宝，奚秋背后的人从来不止那一个。”
只是另一个更为狡猾，至今都没有露过面。
不止那一个……
贝琳神色茫然，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的敌人是他外公那个养子，可现在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更棘手的？
“我想起来，之前你被奚秋指控买凶杀人，在被警察带走之前，你说弄不好能钓条大鱼上来，难道当时你说的那条大鱼，不是你外公那个养子？”已经过去好几天，可贝琳到这时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回错了意。
“我外公那个养子，即便贼心不死，可这四年过去，从我把林贝贝接回来开始，他虽贼心不死，但也早就已经翻不出太大的风浪了。”林衍笙嗓音间刺骨寒意渐渐加深，说到这凝着前方路况的黑眸忽的缓缓眯了下，再开口，先有一声嗤笑脱口而出，“不过当时在寻找林贝贝的过程中，我倒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有趣？
他用这个词来形容某一件事，可是配合那个语气，贝琳一时间只觉得这两个字被他说的十分……恐怖。
恐怕事情压根和那个趣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但这架不住她一下被勾起的好奇心，“是什么？”
“林一凡。”林衍笙的回答是这三个字。
贝琳本就疑惑，这时冷不防听见这个名字，心底眼底疑惑同时加深，“什么意思？你是说林一凡很有趣？”
她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有趣了？
而且乍一听他这个回答，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看来他在你眼里和这两个字并不搭边。”林衍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讲了句在贝琳看来无关紧要的……废话。
贝琳无语的撇撇嘴，“林总，他要在我眼里是有趣的，那你现在就该哭了。”
她要真觉得林一凡有趣，他能放过她？
“还有，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这几天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起早贪黑进修废话文学去了？”以免他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继续深入，贝琳干脆先发制人，以一己之力试图把话题扯入正轨，“你刚刚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叨叨的卖关子？”
这种好奇心被吊起的滋味简直不能更折磨人了。
贝琳甚至感觉弄不好这人就是故意的。
“意思是，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林一凡在那些人之中都重要的过了头。”
被她一说，林衍笙倒是没再在有趣那两个字上继续纠结什么，只是前一句说完，见她眼底疑惑未消，就又接着说，“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德不配位，这几个字要放到林一凡身上就是，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知道和参与的那些事儿。”
“你这解释，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贝琳本就不算清晰的思绪被他这几句话搅的更加一团乱，一时间压根想不明白这似是而非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琳宝，可以确信的是，林一凡心里有你，且一直以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林衍笙突然又丢了句逐渐脱离主题的话来。
“啧……”
贝琳咬咬牙，差点抬手去掐他，“林衍笙，你怎么又转移话题？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没打算和我说明白？本来我问你的是奚瓷的事儿，但你怎么一直和我扯林一凡？”
前面和她讨论林一凡是否有趣不说，刚把话题转回去，现在突然又说起她在林一凡心里的地位了。
就是说破天去，贝琳也不会觉得这事儿能和她在林一凡心里的地位扯上关系。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林衍笙侧头看她一眼，眼睛里明显憋着笑。
贝琳：“……”
要不是他这会在开车，贝琳真扑过去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林衍笙，你要再顾左右而言他，我就要怀疑你心里有猫腻了！”
贝琳嘶的吸了口气，牙齿都快要咬碎，“快点说重点！”
“琳宝，我确定我一直没有偏离主题，是你不够耐心。”林衍笙一本正经的语气，却多少都让贝琳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行！”
她没耐心是吧？
贝琳呲了呲牙，双手环胸摆出个听他掰扯的姿势来，“没偏离主题是吧？那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究竟能不能说出朵花儿来！”
“四年前的事情林一凡即便没有参与，应当也是知情的，更不要说这四年来他一直都知道林贝贝还活着的事儿。”林衍笙在她瞪视中开口，他这时嗓音淡漠，似乎已经将先前流露出的一点情绪给收敛干净了，“琳宝，假如林一凡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就冲他心里有你这点，他们就不该让林一凡知道林贝贝还活着的事儿，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于心不忍向你泄密。”
于心不忍？
听见这几个字，贝琳脑子里下意识浮出林一凡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将那几个字和他扯上关系。
“也不是吧，我倒感觉他们看林一凡比你看的更加透彻，至少事实足够证明，即便林一凡知情，他也从没和我透露过什么不是吗？”贝琳耸耸肩，语气微有些不屑。
林一凡真正和她说起林贝贝，还是之前要求和她合作那阵，说知道很多关于林贝贝的连林衍笙都不知道的事……
“嗯，所以你说，是你在他心里分量不够重，还是另外有一个分量比你更重的人存在，为了保护那个人，他哪怕知道再多，也只能死守着秘密，直到你自己发现了林贝贝的存在，并且这之后不久他就又出现在北城。”林衍笙又抛了个问题给她。
贝琳有些回过味来，但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
比她分量更重的人……
倒不是贝琳真觉得自己在林一凡心里有多重要，而是抛开这些，他心里把谁看的重要，跟他死守林贝贝还活着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和林贝贝团圆，会碍着他心里那个更重要的人什么？”
贝琳只能尽可能去猜测和分析，“是我和那个人有什么利益冲突？”
“不是你会碍着他心里那个人，而是一旦走他那里泄密，那个人的计划就会被迫中断，彻底无法再继续。”林衍笙的回答让贝琳思绪更加混乱。
贝琳有些着急，这时不惜自毁，“林衍笙，求你别太高估我的智商，咱直接把话说明白一点好么？”
她又不是什么一点就透的天才，就他这把话说的高深莫测的德行，这事儿解释到明天早上恐怕都很难解释的清楚。
“那咱们就再说说四年后。”
贝琳还没把四年前的事儿弄明白，他就又跳跃着说到四年后，“琳宝，从奚秋和奚瓷无二的长相就可以看的出来，她是那些人手里的一张王牌，据我所知她在那些人之中地位极高，能驱使她的也少之又少，而林一凡正是其中之一，你觉得这合理么？”
在那些人当中，林一凡的地位竟然在奚秋之上？
这和贝琳之前所以为的恰恰相反。
她一直都以为林一凡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姓林，于是被人当成了一把用来对付林家的枪。
可现在……
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贝琳这时才明白刚刚林衍笙的那些话并非是为了扯话题在胡说八道。
四年前让林一凡知晓计划过于冒险，可林一凡还是知道了。
四年后林一凡又光明正大的和奚秋一伙人厮混在一起，贝琳以为他是个炮灰，结果人家其实是地位极高的核心一员。
贝琳现在约莫知道林衍笙为什么说这件事有趣了，太多的不合理的背后，一定有他们没想到的那个合理的存在。
至于这个合理究竟是什么……
贝琳这时绞尽脑汁，也难以想出个所以然来，头疼之际，她审视的看向边上的人，“林衍笙，你其实已经知道林一凡备受重用的原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