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并不是非你不可
说的很清楚。
贝琳当然知道他们之前聊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她还没有收到夜里那个奇怪的视频。
“我不明白，既然你愿意让出林贝贝的抚养权，那为什么非得等这件事结束才肯让我见林贝贝？我只是想看一看她，哪怕站的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没有收到那条视频之前，贝琳还不会觉得这件事情当中有蹊跷，“林衍笙，你跟我说实话，林贝贝究竟怎么了？”
她又不是现在就问他要抚养权，如果不是孩子不好，他没理由连见都不让她见。
哪怕一张照片都没有！
疑虑多了，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往最坏的方向猜。
“最开始，林贝贝三个字出现在一本童话故事书上，那么巧，一向做事稳当的陈靖，就偏偏在电梯里掉了东西，让我看见了那本书。”
只有那次在医院，接二连三的证据指明，林贝贝在四年前的车祸中活了下来。
“后来我也确实看见你抱着一个小女孩。”算一算，那是唯一一次她亲眼看见‘林贝贝’，虽然只是被他抱在怀里的一个小背影，脸被遮的严严实实，五官一点没露出来。
对一个经历过丧子之痛的母亲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比失而复得更美好的词。
然而现在，这几个字好像正一点一点在消散……
她快抓不住了。
“你亲口说过的，林贝贝确实还活着，林衍笙……”贝琳喉咙突然疼的厉害，不敢继续再往下猜。
她真的害怕，这些天的种种只是他亲手编织的谎言。
他需要有人引开某个势力放在奚瓷身上的注意力，要保护奚瓷。
这些她都知道的……
贝琳恨透四年前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可如果以林贝贝为诱饵，她一定会义无反顾自己入局。
她的模样格外无助，林衍笙抓着方向盘的手悄无声息一点点收紧，骨节处泛起森森冷冷的青白色。
他一向强悍的自控力，在她这儿总是风吹即散不值一提。
吱——
车子猛地拐头，靠路边停下。
刹车声分外刺耳。
贝琳身体前倾了下，又被安全带给拉回。
还不等她回神，边上满是不耐烦的嗓音冰坨一样砸过来，“贝琳，可以配合我演这场戏的人，并不只有你。”
贝琳茫然看向他，瞧见他侧脸紧绷，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当中。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林衍笙突然也转过头来。
视线对上，倒映在那双阴鸷黑眸里头的自己物件儿一样，随处可得也随手可弃。
贝琳从没觉得自己于他而言有任何特殊之处，但这一颗对他早已麻木的心脏，还是好像突然被什么砸了下，闷闷重重揪疼起来。
离谱……
贝琳暗自嗤笑了声，对自己几乎失望透顶。
“所以呢？”贝琳收回视线，怕他过于锋利的眼睛看透她心底所想，“你又有了别的更合适的人选是么？”
“暂时没有，但找一找总归会有。”林衍笙答的极快，似乎忍耐她已久。
那确实不是非她不可。
贝琳倒也不至于想在这种事情上争个唯一。
好在心底那点异样转瞬即逝，冷静下来，贝琳重新看向他，“那么你是打算换一个人？”
“看你。”
说这话的时候，林衍笙的眼睛与其说是在看她，还不如说是看的车窗外，无关紧要的选择权丢给她，“你如果后悔了，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不用他说，车子刚停下的时候，贝琳就有过直接冲下车的冲动。
这破戏，谁爱演他找谁演去。
但她到底不能任性。
毕竟如果不是向现实低了头，从一开始又何必答应他演这场戏？
“后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贝琳轻笑一声，眼底全是自嘲，“我有什么资格后悔？”
她好似已经认清现实。
林衍笙正要重新发动车子，贝琳却伸手打开车门，“那我就等这场戏演完，也只等这场戏演完，如果到时候我仍见不到林贝贝，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吧。”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去哪？”贝琳一只脚已经踩在地上，手臂却被林衍笙给拉住。
贝琳也没有挣扎，只是眼神麻木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答，“机场，回北城。”
她不管不顾的从北城来这，本身就是为了林贝贝，既然林贝贝不在这，他也不肯现在让她见孩子一面，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
贝琳说要回去，林衍笙只是皱了皱眉，却也不打算挽留，只是抓着她手臂的手也依旧没松开。
“车门关上，我送你去机场。”说话时，他也依旧没松手。
僵持几秒，贝琳识时务的收回腿，又关上车门，被他抓着的手臂这才得到了自由。
“安全带。”林衍笙提醒一句，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贝琳系上安全带，过后车里静悄悄的，一直到机场，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下午四点多的航班，等落地北城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机场出来，贝琳在外头站了会，还没决定好接下来去哪，陈靖已经开着车停在她面前，“贝小姐，林总让我送您回家。”
家？
贝琳意识到他说的是‘盛锦’，眼底没忍住的浮上几分讥诮。
那个地方又算哪门子的家？
只是现在去哪根本不由得她自己决定，哪怕心底再排斥，既然决定跟林衍笙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就也只能先上车。
陈靖把她送到别墅外就走了，贝琳自个儿进门，也没上楼。
她原本真的只是想在楼下沙发上坐着休息会，但大概是昨晚一夜没睡，加上白天又在两座城市来回奔波的原因，精力透支的厉害，不多久竟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意拉扯，贝琳掉进噩梦旋涡，无论怎样挣扎都睁不开眼。
于此同时，白天她在飞机上殴打奚瓷的事情，也噩梦一样在网上发酵起来。
贝琳电话响了几次，都没能把她给吵醒。
开着灯的客厅里，她睡得十分不安，梦里无论她逃到哪个角落，都摆脱不了小朋友凄厉的哭喊声。
梦魇紧紧将人四肢缠住，灯光下她脸上脖子里就跟被人才泼过水一样的布满汗珠。
来电铃声执着的又响了一阵，直到手机电量不足直接关机。
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但贝琳的噩梦却依旧无休无止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