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谁稀罕当他姑奶奶?
贝琳一下就气笑了,“林总,不知道我拟的这份协议哪里冒犯到您了,竟然让您产生了我在跟您攀亲戚的错觉?”
林衍笙继续翻阅文件,就跟没听见她的阴阳怪气一样。
贝琳瞬间破功,也不继续您啊您的了,“林衍笙,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故意不让我见林贝贝!”
林衍笙看文件的思绪被打断一瞬,但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直白的,他压根不用开口,贝琳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样?
现实就是如此,贝琳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才几句话的功夫,林衍笙甚至没开口,贝琳就已经不战而败,“说让我当三个月秘书的是你,撕毁协议的也是你,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吊着我。”
其实她约莫明白,问题是出在刚刚那份协议上。
“你要是觉得那份协议条款有问题,咱们大可以商量着修改,你一直不说话,咱们僵在这里,浪费的是彼此的时间。”话说到这个份上,贝琳自认姿态已经放的足够低。
好在林衍笙也不是真的油盐不进,他总算停下手里的工作,“我觉得你那些条款哪哪都有问题,你也改?”
贝琳:“……”
合着就是让她把那些条款都作废?
那她当然不干!
只不过既然说了要商量,贝琳就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拿出商量事情的态度来。
“你确定你只是想找我当秘书对吧?”贝琳试图先跟他摆道理。
很快得到一句反问,“不然你还准备提供别的什么服务?”
她是还挺想提供点儿别的服务的,比如……
原地送他上西天!
贝琳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挂着标准的职业假笑,显然已经有了即将成为一个职场人的自觉,“既然你只是想找我当秘书,而我为了见林贝贝,不得不来当这个秘书,咱们各自摆正自己的位置,彼此不越界那我那些条款也至多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我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贝琳盯着他微微眯起黑眸,问他,“又或者林总找我当秘书,其实还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后这个问题,多少带了一点儿挑衅。
林衍笙自然听得出来。
不过他也没生气,甚至还挺认真和她讨论,“怎么算是不可告人?”
装什么纯情?
贝琳没忍住冷笑出声,于是想也没想的抬手指了指他脖子,“被人咬成这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闻言,林衍笙跟着抬手,精准摸到喉结旁的那圈咬痕。
大概是在回忆这圈咬痕的由来,林衍笙唇角微勾,似乎很是……愉悦。
变态!
被人咬成这样还高兴。
贝琳嘲弄的翻了个白眼,“林总,你那位休产假的张秘书,是真在休产假,还是抵死不从所以被你给开了?”
原本只是随口胡乱一说,可转念一想,贝琳又觉得自己的怀疑很有道理。
真你情我愿的话,能下这么狠的口,把人给咬成这样?
贝琳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衍笙弄不好要恼羞成怒,她甚至连开溜路线都想好了,但林衍笙也只是把手从脖子里挪开,过后将书桌上的手机往她这边推了推,给她建议,“这么担心,干脆你帮她报个警?”
他说这话的时候,贝琳只从他脸上看到了四个字——
有恃无恐。
就算她多管闲事报了警,也不能怎么他。
当然,比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张秘书,贝琳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既然你不满意我拟的协议,那不如你重新拟一份。”结束上个话题,贝琳折回沙发边,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到书桌上。
“不必浪费这个时间。”
林衍笙将笔记本电脑挪到一旁,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你要是决定做这份工作,明早七点来这里报道。”
言外之意,已经不打算再和她签署任何协议。
等于哪怕她接受这份工作,三个月后见林贝贝的事儿,也只能是口头之约。
贝琳皱眉暗恼于他临时变卦的举动,同时又觉得他刚刚那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报道?”就算她真给他当三个月的秘书,那工作地点难道不应该在公司?
林衍笙不答反问,“所以往后我每布置一项工作,都还需要先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贝琳:“……”
他有脸把早上七点来他家报道,称之为工作?
带入他的逻辑,贝琳忍不住举一反三,“不会之后三个月,我每天晚上还得送你回家吧?”
“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的工作内容加上这项。”林衍笙突然十分善解人意。
贝琳嘴角微抽,“……大可不必。”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每一步都在贝琳预料之外。
三个月……
无力的是,除了赌上这三个月并祈祷这期间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之外,她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左右在他这里讨价还价也是无用功,而且有没有协议,真的又能有多少区别?
哪怕不久前她拟定的那份协议他没有撕掉而是签了,等他真想毁约时,凭三张纸就能束缚住他?
底线一退再退,那些本该坚守的原则,全在想起林贝贝三个字时变得不值一提。
“你最好说话算话。”颓然的丢下这句,贝琳转身离开书房。
折腾了一晚上,贝琳到家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想着隔天要早起,她洗了个澡,又自个儿对着镜子给额头上的伤口换了药就躺下了。
因为睡眠一直不好,贝琳原本都做好了失眠的准备,却没想到今天躺下,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结果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梦境接二连三,想醒又醒不过来,天亮前最后那个梦里,贝琳看到自己又回到前几天住的那间病房。
离谱的是,林衍笙也出现在这间病房里。
再之后她就把他给咬了,咬的位置刚好跟晚上在他书房里看到的,他脖子上那圈咬痕位置一致!
贝琳从噩梦中惊坐起身,心跳紊乱,大口大口急促呼吸。
只是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睡意完全消散前,她冷不防就想起来一件事,那天在病房高烧醒来后,就总感觉自己嘴巴里隐隐约约有股血腥味……
再结合当时她问谁来过病房时黎禾犹豫的眼神,一瞬间,贝琳感觉自己整个都不好了。
原来比噩梦更可怕的是,噩梦阴魂不散直接照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