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
苏羽周身的气息骤然飙升。
这一瞬间,天宇尽染炽白之光。
无尽的规则力量在虚空中显现。
古碑的虚影从天穹落下,碑身之上每一枚字符都如同一颗古老星辰,充满毁灭气息。
碑影镇压之处,时间与空间的秩序被彻底颠覆,规则也在为这股力量臣服,颤抖中隐隐传来阵阵哀鸣。
天地规则尽数紊乱,虚空开始崩解,诸天大地似在哀鸣。
这股力量,已然超越了至尊境的束缚。
玄始天君站在远处,身为顶尖的至尊,他此刻亦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抗衡的压迫。
他双手微微颤抖,额间冷汗涔涔。心中惊骇无比:“此等力量……”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惊叹。
便被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
无殇缓缓抬眸,那双纯白如玉的瞳孔中浮现出难以揣测的幽深光辉。
他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手。
虚空中陡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规则符文,如同一片无形的汪洋,将那恐怖的碑影笼罩其中。
“轰!”
碑影瞬间崩碎。
光辉四散而去。
天地间的力量骤然散失,所有的威势在这一刻归于寂静,仿佛从未存在过。
“噗——”
苏羽胸膛剧震,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
他的身形被震飞数百丈,重重砸入虚空深处,浑身气息萎靡,连站稳都变得艰难。
他双目紧盯无殇,目中燃烧着不屈的意志,但面色已然惨白无比。
“若是普通的祖境,或许还阻止不了你这一击。”
“但很可惜,吾并非凡俗之祖。”
无殇踏步而来,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碎了天地的秩序,令万物臣服。
他低头俯视苏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苏羽,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如此狂妄自负。”
“与在天外的你,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的令人厌恶!”
无殇缓缓靠近。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深邃的寒意取代。
“天外的我?”
苏羽抹去嘴角的血迹,眉头微皱,目光落在无殇的身上,眼中疑惑愈发浓烈。
他与此人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任何因果纠葛。
但对方却带着一种似乎早已积压了无尽岁月的恨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还未弄清缘由时。
无殇的攻击已然再度降临!
一柄由无尽规则交织而成的长枪贯穿虚空,枪尖燃烧着冷白的光辉,带着撕裂万物的威势直刺苏羽胸膛!
那是祖境力量的极致凝聚,连虚空都被打得四分五裂,崩塌成大片黑洞。
苏羽面色一沉。
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体内残存的力量迅速运转。
再度汇聚信仰之力凝形成盾,信仰与规则交织而成的屏障挡在长枪之前。
然而,他的力量终究已经枯竭。
这看似牢不可破的屏障竟在长枪的威压下瞬间碎裂!
“轰!”
长枪势如破竹。
眼看便要将苏羽彻底贯穿。
就在此时!
一道寒意森然的冷喝从虚空中传来。
“天外之人,滚出本源宇宙!”
一道黑影横空而至。
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紧接着,一柄由灰色物质凝聚而成的链刃当空斩下,与无殇的长枪轰然碰撞。
恐怖的余波在虚空中炸开。
竟将周围的空间撕裂成混沌状态。
“谁?!”
苏羽与玄始天君双双抬头。
只见来者是一名黑袍女子。
她身形修长,兜帽盖头,黑纱遮面,露出的银发在虚空中微微荡漾,露出的一对灰眸中透着睥睨一切的气势。
无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退数步,目光冷厉地盯住来人,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的怒意,“离秋!汝敢阻吾?”
黑袍女子闻言,却是冷笑连连,声音寒意如霜,“无殇,别说是你,便是你身后之人,亦不敢坏了本座规矩!”
她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直入灵魂深处。
祖境!
又一尊祖境大能!
苏羽与玄始天君心神皆为一震。
本是他们至尊之间的决战,却引发了两尊祖境强者的正面交锋。
此刻。
只见黑袍女子转头看向苏羽,那双灰眸中的冷意稍稍缓和,“他,你不用担心。本座会替你收拾。”
“敢问……”
苏羽刚想开口询问之时。
黑袍女子再度出手。
她挥手间虚空震颤。
无形的力量化作一道恢弘的冲击波,将无殇逼入天外的混沌深处。
“离秋,今日之事,吾记下了!”
无殇在翻飞中稳住身形。
黑袍女子抬眸冷冷注视着无殇消失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讥讽,“记下?你倒是以为自己能活下来!”
说罢。
她衣袍一卷,化作一道灰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
原地。
苏羽目光微凝,与玄始天君对视了一瞬,眼中皆是忌惮之色。
尤其是玄始天君,他眉头紧锁,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稍作沉吟。
他的语气低沉而带着几分试探:
“农夫,你背后竟还有祖境强者相助,倒是本君小瞧了你。”
苏羽未答,只是冷眼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玄始天君见状,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合作,掌控整个诸天,将它们化为养料。”
“以此之力,你我皆有机会踏入祖境,甚至超脱那层桎梏。”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蛊惑,目光扫过苏羽的脸庞,声音愈发低沉:“你难道不曾幻想过?拥有如无殇大人那般恐怖的力量。”
“甚至超越他!诸天万界任你操控,天地万灵匍匐在你的脚下。”
“这才是吾辈修士的毕生追求!”
闻言,苏羽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鄙夷:“以献祭众生换取的力量?孤不屑。”
玄始天君脸上的冷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之意。
他盯着苏羽,声音中透着寒意:“农夫!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当你施展那一招禁技之时,你便已失去与本君谈条件的机会!”
“玄始老儿,此言差矣。”
苏羽冷然开口,语气淡然,“孤只是失去了杀死你的机会,而非……两败俱伤的机会。”
此话一出。
玄始天君脸色骤变,气急败坏地怒喝:“混账!为了区区一群杂草虫豸,几次三番欲与本君同归于尽!”
“你当真愚不可及!”
听得此言,苏羽却不为所动。
帝威煌煌,再次笼罩浩渺虚空。
那一柄似锄非锄,似剑非剑的武器又一次掠向高空,似要将天地斩碎。
“若众生如你所言,是杂草,是虫豸,那孤便是守护他们的那个人!”
“玄始老儿,你别忘了孤的道号。”
“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