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吃饭吧。”
沐清音将餐具轻轻摆放在桌前，脸上带着一抹恬静自然的笑容。
苏羽望着她，目光柔和。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清音，此次劫难过后，你可有感受到体内有什么变化？”
沐清音闻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缓缓点头：“有的。”
她垂下眼眸，手指轻轻一扬。
空气中顿时微微震颤，一缕规则之力在她掌心浮现。
那力量如同一条流动的清泉，表面散发出淡淡的鹅黄色光辉，如日初升般圣洁。
这股规则之力虽然精纯，却不显压迫，仿佛蕴含着一种包容万物的力量。
“清音真神境时没有进行‘仪式’，而是选择和我一样成为了‘假神’。”
“误打误撞之下，倒是做出了正确的一步，现在清音的规则之力极为纯净，不含任何权柄。”
苏羽注视着她的掌心，心中暗暗点头。
所谓“仪式”，便是一个修士在突破真神境时，选择自己想要修炼的规则权柄，真诚地成为那位“神明”的神奴。
完成这一步，能让这个修士在真神境之后，直到神帝境之前，修炼路途都是踩在前人走过的路，可谓“如履平地”，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但不进行“仪式”，便会成为一个“假神”，相较于其他修士，不仅修炼更慢，战力也会稍弱一些。
“假神”的规则之力，不含任何权柄！
但最大的好处便是，“假神”修炼到了神尊，便有机会成为新的神明。
而“真神”，只有等自家主子陨落后，才可以取而代之。
或者……弑神。
他感受到清音的规则之力中，融合了信仰之力的特质，那是众生意志的纯粹凝聚，既不激烈也不霸道，却有种润物无声的效果。
信仰之力属于全新的力量体系，并不是规则权柄，至少目前还没有信仰之神。
“很好，清音。”
苏羽微微颔首，接着看向她，“还有什么变化，比如你的天忮之力？”
“有的有的，在你沉睡的一月里，不仅我的规则之力有异样，天忮之力亦是如此。”
沐清音停顿片刻，又抬起另一只手。
随着她的手心微微转动，漆黑如墨的天忮之力缓缓升腾而起。
这力量深邃得如同夜空，但却不再那般狂暴，而是夹杂着一丝鹅黄色的光晕，仿佛为黑暗添上了一抹奇异的温和。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天忮之力不再像以往那样有撕裂空间的恐怖波动，反而带着一种神秘的平衡，仿佛它的狂躁本性被某种力量驯服了。
“你看，”
沐清音轻声说道，目光中透着些许雀跃，“连天忮之力也变得不一样了，它不再像从前那样疯狂，但……有些陌生，我说不上来它到底变成了什么。”
闻言，苏羽没有回答，深深凝视着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他的目光掠过规则之力的纯净和天忮之力的诡异融合，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其中的因果。
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清音，你的规则之力受到了信仰之力的渗透，信仰之力是一种纯粹的众生意志，这种力量没有任何杂质，它的本质是‘构建’，所以能够令你的规则之力变得更加包容。”
他的目光转向她手中的天忮之力，继续说道：“至于天忮之力……天忮之体本身是与天地对抗的存在，它的狂暴源于与最初规则的冲突。
但现在，信仰之力介入其中，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力量体系，带有众生意志的支撑，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一个第三者的作用。”
既帮天忮之体对抗了最初规则的压制，也缓解了天忮之力的狂暴。”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不过，信仰之力只能暂时平衡它，却无法彻底改变天忮之体的本质。”
“这种融合依然是脆弱的，未来仍需不断巩固和完善，否则，一旦天忮之力再次失控，可能比以前更加可怕。”
“若清音有朝一日能够完全驾驭这股力量，其未来将不可估量。”
说罢。
他垂下目光，脑海中浮现出清音未来的模样——银发如雪，神姿无双。
届时，以信仰之力为辅，清音只要不出意外，必成祖境！
甚至一窥传说中的第七步！
想到这里。
他心中浮现出另一层隐秘的念头。
如果这次伐天失败，他无法完成这一壮举，清音便是他留下的唯一希望。
有她在，便可以替他伐天，替他完成未尽的夙愿。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伐天一事，本不该由清音承受。
她虽有天忮之体，但本质上仍是一个受害者，她的未来应是光明的，而不是被这滔天的责任压得无暇喘息。
伐天，是统治者该做的事。
“有你在，我一定能彻底掌控天忮之力！”沐清音眼神坚定。
苏羽思索良久。
最终，他看向沐清音，缓缓开口：“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怎么了？”
沐清音微微一愣。
他直视着她，语气郑重：“天道的威压已经波及众生，无论是修炼者还是凡人，受此影响都难以承受。”
“子民已有人因天灾殒命，各宗门更是本源受损。伐天之事，不能再拖延。”
他还是打算将伐天一事告诉了清音。
重担虽不在她，但她却有知情权。
他认为家人之间不该有所隐瞒，但关于他寿命一事，他自认活不过此次伐天，说不说倒也无关紧要。
沐清音听后愣了一瞬。
随即她的神色变得复杂，却十分坚定，像是早已预感到这一切。
苏羽继续说道：“但伐天非同小可，此行九死一生，我恐怕活不下来，所以……”
“不要说傻话，好吗？”
沐清音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这个行为大胆地令他有些惊讶。
这还是平时的清音？
却见，她注视着他，轻声说道：“苏羽，我也想为你分担。我不想总是被你保护着，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清音……”
苏羽微微一怔。
“我想去边境杀魔，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