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阳光的照耀下,以绪塔尔的统治阶级育恩塔尔,聚集所有人召开紧急会议。
黑雾打破维持三千多年的秩序,仍有很多人感到不真实。
重新布置避世阵法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斯卡纳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
众目睽睽之下,再布置法阵等于掩耳盗铃。
巡逻队全被派了出去,在边境区域密切监视,赶走胆敢靠近的外来者。
奇亚娜又来打了个招呼,见锐雯恢复得差不多后,放心去和姐姐们主持会议了。
暗裔强悍的身体素质配合魔剑的治疗,锐雯基本没有大碍。
阿托本想让锐雯留在这里休息,但她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根本劝不动,只能作罢。
昨天的遭遇仅此一次,阿托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见这里不再需要自己,他和位于太阳圆盘的固定传送法阵建立连接,两人一起回到了恕瑞玛帝国新首都。
走出布满沙粒的传送密室,门外早有一名阿兹尔的沙兵在等待。
在前往飞升大厅的途中,阿托打量起恕瑞玛帝都的变化。
和几位同伴共同抗击过卑尔维斯后,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和黑雾暂时散去的以绪塔尔不同,这里天色依然昏暗,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但太阳圆盘漂浮在半空熠熠生辉,黑雾刚刚靠近就被灼烧成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阳光透不过来,它就代替太阳照耀世间。
新首都主要功能建筑已经建设完毕,看起来初具规模。
城邦街道上,无数沙兵手持长矛,24小时不间断巡逻,发现亡灵的踪迹立刻进行扑杀。
阿兹尔背手站在太阳圆盘正下方,目光透过黑雾,眺望暗影岛的方向。
“从你毫不慌张的举止判断,以绪塔尔守护神没出意外。”他声音空灵的道。
阿托来到他身旁:“祂状态不错,黑雾控制不了白瑆族,而且祂想和你见一面,商量建交的事情。”
阿兹尔低笑一声:“真让人意外,我记得虚空入侵之后,历史课本对祂的评价急转直下,说祂冥顽不灵,固执己见,不信任外人,怎么改变主意了?”
八成是因为不安吧。”阿托轻叹道,“这头蝎子缺少安全感,不相信所有人类,黑雾让祂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恕瑞玛一起拖下水分担风险,总比独自承受好。”
“现在的局面这么想也没错。大学士和雷克顿将军还好吧?”
“我和佛耶戈交了次手发现,整个暗影岛能和飞升者打一打的,只有莱卓斯和破败之王本人,普通亡灵根本没威胁。说实话,为了蹭太阳圆盘的好感度,让飞升兄弟去支援诺克萨斯很冒险。对了,怎么没看到希维尔?”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从天而降,她穿着金色长袍,充满了神圣气息——如果没有带着一副想死的表情的话。
希维尔落在三人身旁,半躬身子,满脸疲倦,甚至没和先祖打招呼,迈着肾虚的步伐走向飞升大厅。
锐雯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主动揽过照顾希维尔的任务。
“她这是......”阿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阿兹尔。
“咳,破败之王不来,实在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普通亡灵我的士兵就能轻松解决。很尴尬,希维尔没活干了......”
阿托问道:“那她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知道吗?现在民众之间声望最高的不是我,而是希维尔。”皇帝笑道,“阿托先生,你总能说些恰到好处的形容词,那个叫什么来着,人设?”
“我是恕瑞玛皇帝,就算我没有架子,想拉近和民众的距离,他们依然会敬畏我,这是皇帝的人设,一开始就固定死了。”
“希维尔不同,她的人设在民众心里有可塑性。黑雾到来,难免有人恐慌,长期压抑的话,迟早会崩溃。”
“街上亡灵游荡,还有我的士兵到处巡逻,想想看,普通人生活在这个环境下该有多艰难?”
“我给她的人设是黑暗中带来光芒的女神,倾听他们的苦衷,排忧解难。只要有她在,黑暗永远无法吞噬光明。”
阿托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身为帝王,果然对人心了如指掌。”
“但苦了希维尔,每天接收数不清的负能量,怪不得变成那个样子。”
阿兹尔正经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给了她两条路,回去做佣兵,或承担恕瑞玛皇室的责任,她选择了后者。”
“以人类之躯面对这一切,才是在勉强她。这个担子太重,她必须成为飞升者才能肩负责任!”
皇帝的话语铿锵有力,逻辑清晰,阿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等破败之咒结束,以希维尔的功绩,应该足够获得太阳圆盘认可了。
阿托看了眼闪闪发光的大盘子:“话说,我们就在它下面讨论刷好感的阴谋,太阳圆盘听得很清楚,不会有问题吗?”
“评价一个人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阿兹尔摇头,“太阳圆盘的评判标准亦然。”
“希维尔的功绩会形成我们看不到的反馈,这才是太阳圆盘‘看’东西的方式。”
阿托长出了口气:“这里面水好深......凭心而论,我想让希维尔成功,这个时代需要更多飞升者。”
“悄悄告诉你,计划顺利的话,她的飞升效果,很可能接近飞升武后。”阿兹尔低笑道。
“?!”
“我有依据。恰丽喀尔是女皇的神器,神器有灵,不接受平庸的主人。”
“任何普通人拿起它,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瑟塔卡去世后,形成了历代皇帝上朝,都需要恰丽喀尔在场的传统。由于再没出现过飞升皇帝,这一任务都是由大学士代理的。”
“希维尔凡人之躯,神器却任她驱使,足以说明对她的认可。”
阿兹尔顿了顿,继续道:“最关键的一点,恰丽喀尔偏偏到了恕瑞玛唯一后裔的手中,偏偏是她来到墓室复活了我,这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