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笊篱和吕秀姑听说东院新建的博古堂里,宝贝很多,都是上古时代的青铜简片。
“咱不懂这些宝贝,朝廷有什么法律,但是来路不明,涉嫌盗窃这事咱懂,就要审审他们从哪里淘换来的,咱也不诬告,咱就要求官府给个说法。要是发掘宝藏,那应该属于官家的,要是家族遗存,那应该属于大家族的,不应该他东院一家拥有。”
吕秀姑愤愤不平。
“这事得等大少爷回来再议,咱不能两线作战,忙不过来啊,现在是先把本院的事办好,狂风暴雨到年底就会发作。要做好各种准备。”
“这事不用等他回来,我哥就能办的妥妥的,以现在他和胡县令的交情,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等吕大掌柜来的时候,跟他商议一下,拿出个盘子来。”
东院这边商量已定,恭存淑贞小灵回到侧室。这次恭存两次调侃小灵,在长辈面前,她不和他计较,但回到淑贞房里,他们还要继续商量一些细节,也是小灵报仇的机会。
两个女人刚刚坐定,恭存也一半屁股坐在炕沿上。
“过来,存儿,让本大仙看看你。”
小灵怪声怪气的道,淑贞知道又要武斗了,只是嗤嗤的笑。
恭存看形势不妙,抬起屁股,把腿就想往外跑,小灵哪能让他溜号,只见她手指一指。
“定!”
恭存像木头一样,怔怔的呆立原地,两腿还一条在前,一条在后。
“说,错在哪?”
“没错啊,说实话就是错吗?大仙!还有天理吗?”
“打嘴!”
恭存右手不停的闪自己耳光,看的淑贞笑的前仰后合。
“停,过来!”
“我还就是不过去呢?你能咋滴?”
只见小灵右手朝着自己的方向一勾,恭存三两步就到了她跟前。
“不认错是吧?那好办,我让你说一夜我错了,我错了……”
“好好好,我错了,给大仙娘子道歉!”
“嗯?说什么?”
“嗷嗷,我错了,给小娘子道歉。”
“以后还说吗?”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小灵看着火候也到了,扬手一摆。恭存立刻恢复如初。
“等我有了法术,想干嘛就干嘛,想让某些人生孩子,就生十个八个的。”
“别贫嘴了,以后悠着点,昂!还是说正事吧,是不是心已经去了望云观了?”
淑贞调侃道。
“人命关天啊,早点弄清楚,早点和葛家报个信。”
恭存认真道。
“也是啊,葛家婆婆太苦了,吉人自有天相。”
“你要多带几个人,这几件事都不是容易办的。人生地不熟的,人多心眼多,也好有个照应。”
“我想好了,带柳大哥和二牛去就行,柳大哥那面熟,二虎稳重。家里也得留好人手,让大牛石头在家里值守,爷爷这么一折腾,博古堂的事肯定反响很大,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你俩也多加小心。小灵身子也不是那么折腾人了,能够应付的。”
小灵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恭存带着柳大,二虎,出寨门一路东行。西院寨墙上的眼线,眼看着他们三个人一直向东,直到看不见人影。
半个时辰以后,三人折反向西,柳大当前带路,直到中午时分,才来到柳家山房,恰巧柳母苏连财和柳二都在家,最近收了一些山地里的红薯谷子,没怎么出去打猎。
恭存见过柳母,让二虎拿出一吊大钱给她,这老人说什么也不收,最后还是苏连财劝说,才收下了。
“大少爷,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苏连财道。
“人命关天,毓秀也是个苦命人,她受苦了。”
苏连财频频点头。
“苏先生,还有一件大事,家族商量以后,想让你来办。”
“大少爷,苏某是戴罪之人,做不了什么大事。目今之计,保全性命,照顾好家人,别无他求矣。”
“苏先生,你知道我家佛山子的经营模式吗?”
“噢?自营自收,主仆分享。”
“古石峪也想这个样,头三年开发,不收地租,三年以后看情况议定,也就是逐步收回本钱而已。”
苏连财沉思良久。
“大少爷,我自己一人办不到,上有老下有小,能做活的只有我夫妻二人,那地方地形复杂,须大气力不能做好。”
“我们商量的意见,是苏柳两家,都去开发,我可以给你们启动资金物资。柳大哥我不能放,因为太远了,所以柳大嫂也去我府里帮灶吧。”
因为他们到来,柳大嫂躲在里间,还没露面呢。
柳大听的明白,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十分感激的看着万恭存。
苏连财听完,心里也是充满感激之情,起码有了一家人团聚落脚的地方,还能保证生活无忧。
“这事也不急,你们都和家人商量一下,待我把古石峪买下来,咱再盖房建院,开发地亩,你们都去过,那地儿属于上乘风水,阴阳皆可,咱回头再说。”
苏连财和柳大柳二,心领神会,富人故土难离,穷人哪里能养活自己,哪里就是家。
“苏先生,这几个事情咱们一个一个办,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得陪我们去望云观,看看毓秀。两家人担心挂念了两年多了,葛家更是像塌了天一样。”
柳大让二弟在家照顾家人,苏连财随恭存三人上马而去。
整个路线,就是围着徂徕山转,有其东南,再向正南,然后折而向西。从古石峪南边的天宝路,继续西行半个时辰。苏连财在前面打马带路,巍巍青山,峰回路转,山上或山林茂密,或岩石裸露,峻峰幽谷,山村飞瀑,真乃一步一风景,百步一山峰。
四骑速度慢了下来,从一个山口,进入山谷。两边奇峰怪立,深秋红叶染山,不时有溪水流过。进入谷地,豁然开朗,林深树茂,谷地肥沃,向里走二三里,只见谷内高地上,有庭院建筑,规模宏大,古色古香之中,透着一股颓废之气,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吧,这兵荒马乱的,实属正常。四人牵着马,从山口一路走来,一路观看,都有一种沉重感。
他们把把拴在观外树下,苏连财带着他们,走进半掩的大门。
他们首先进入大殿,上香烧纸。恭存向功德箱里,放进一贯大钱。然后在苏连财的引领下,去了侧殿。
侧殿内,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师傅,正给五六个年轻女道士讲解道义。二人也不上前,只能等大师讲解完再行礼拜见。
一袋烟功夫,御云子也不拿架摆谱,让弟子回去各忙各的。看向进来的苏连财和万恭存。
“大师,打扰了,新城县万家寨万恭存,拜见大师!”
“贫道看来,这位施主上次来过。万公子啊,二位请坐。”
二人坐在侧位。
“大师,实不相瞒,我是来寻人的。两年前的夏天,我妻子为歹人胁迫失踪,至今无影无踪。听苏先生讲,在贵观见到一人,酷似拙荆,万恭存特来,烦请师傅允许一见。”
“听你这么说,贫道有些放心了,之前怕有歹人追杀,在观里有一年半不让她露面,也就是这半年,没人找上门来,才让她在观里走动一下。”
“云静,把云清唤来。”
不一会儿,这个叫云静的带着云清走了进来。
“师傅,找我有事吗?”
云清也不理恭存和苏连财,直直的看着她师傅。
“这个公子你认识吗?”
“毓秀!毓秀!真的是你啊?”
恭存不再淡定,走到毓秀面前说道。
“毓秀,我是恭存啊,你丈夫啊?”
“你是谁?”
“恭存……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