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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有条不紊地依流程推进着,此时的夏露等人肚子也早已咕咕叫了起来。

夏爱国心里想着要安排厨房专门给夏露他们做些好点的饭菜,毕竟是远道而来的亲人。

但夏露说是不想搞特殊,便与姐姐、姐夫以及夏德军一家人一同坐在了一桌。

大家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饭,一边纷纷把身边的亲人逐个介绍了一遍。

夏露的心情沉重如铅,尽管肚子饿了,但也只是勉强吃了一点点。

而陈红舞却对这农村里油水不算多的饭菜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大口大口地吃了一大碗。

吃饭的过程中,两位姐姐此前就悄悄分析过夏露十年前想回来却又不再回来的缘由,她们觉得可能是夏德军兄弟不该给她写信诉苦,还提出让夏露夫妻帮忙找工作的要求所致。

所以此刻,她们各自都很识趣,并没有过多讲述自家的困难,只是关切地询问夏露过得好不好,妹夫对她怎么样,以及为什么妹夫这次没有跟着她一起回来。

夏露的日子本就过得很不错,陈铁柱对她也特别好。

但她深知现在农村的普遍状况不太好,所以只是随意地附和着,说是一切都好,丝毫没有任何显摆的意思。

倒是夏爱国,几次都试图和三姑谈起爸妈的仇,可插了几次嘴都没能成功。

夏露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便说道:

“爱国,你电报上说的事,你姑父已经与你叔叔通过电话了,我们也大概调查了一下情况,暂时我们就不说了。

等明天把你爸妈送上山,回来以后,我们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办。”

夏爱国听三姑这样一说,就想到了这应该就是三姑表态了,可能是愿意为他出头,也就点了点头没说了。

陈红舞吃饭吃得很快,吃完后就找到了比他还提前下席的夏爱明,这个夏爱明是夏德军的大儿子。

看着眼前这个稍显稚嫩的男孩,陈红舞笑着问道:

“这位表……,看年龄你应该比我小,你是表弟吧?”

夏爱明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还有一个月满十七了。”

“啊?我还以为你没满十五呢?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声表哥了?”

夏爱明挠了挠头,略带羞涩地说:

“农村里吃不饱饭,挑担子又挑得很重,压得我没有长高。”

夏爱明的这番话,在农村里普遍都是这么认为。

这里的孩子,六七岁时就开始挑水挑柴,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小小年纪也要跟着出集体工,所以,这边的人普遍都长得不高,大多数在一米七以下,超过一米七的都算是高个子了。

其实,除了劳动干活累,这里的人长得不高还有一个原因:

听说解放以前,农村人找对象,都喜欢搞亲上加亲,也就是表兄妹近亲结婚所造成的。

而夏爱明也就一米六五左右,这在当地也算是正常身高。

陈红舞并没有太在意身高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表哥,我听说有知青在你们这里插队,知青点离你们远吗?”

“不远,就在隔壁的水井村生产队。”

“那你能带着我去那里看看吗?”

夏爱明看着陈红舞头上顶着的孝巾,摇了摇头说:

“现在不能去,伯伯和伯娘只有今天一天了,我们都不能离开。”

陈红舞不懂得农村里的风俗习惯,连忙说道:

“我不太熟悉这边的风俗,不知道办丧事还要一直守在这里。那我问你,那你认识一个叫叶卫东的知青吗?”

夏爱明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他说道:

“我当然认识,但是爱国哥说那是我们的仇人,对了,他是从京城来的,表…… 妹,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

夏爱明听陈红舞这样一说,顿时若有所思。

陈红舞则皱起了眉头,据她所了解的情况,舅舅和舅妈的死应该不能怪在叶卫东的头上。

而夏爱明说这话时,也好像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而是那个夏爱国这样告诉他的。

“表哥,你与夏爱国谁更大?”

“他,他快满十八岁了,比我大一岁!”

难怪这个夏爱明听夏爱国的话了。

而且陈红舞不知道的是,这个夏爱明小学都没读完,而夏爱国读到了高中。

因此,夏爱明在夏爱国面前本来就有些自卑。

“那你自己觉得叶卫东那个人怎么样?” 陈红舞又问道。

“不知道,我没和他说过话,但听村里人说,他是这些知青之中最能干的人,其他知青挑担挑一点点都非常吃力,但叶卫东挑担不比农村伢子差。”

陈红舞又想起了叶卫东与那天救她时的情景,他那么高大,力气应该也很大。

“好吧!等明天把舅舅舅妈送上山,回来后你能带着我去知青点看看吗?”

夏爱明听到表姐这个请求,竟一时愣在了那儿,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爱国哥不会同意的,我要是带着你去找他,我怕他会骂死我。

还有,我知道叶卫东不在知青点,听说是伯伯和伯娘出事以后,他就因为害怕爱国哥找他报仇躲到星城去了。”

陈红舞听到这话不由得一阵心慌。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要见叶卫东一面的的,没想到他竟然不在这里。

正在这时,夏露过来找到了陈红舞,让她赶紧过去。

原来,夏露是让陈红舞作为晚辈要为逝者尽孝,参加一些当地悼念活动。

她交代陈红舞就跟在夏桃花和夏杏花的几个女儿的后面,那些表姐妹怎么做,让陈红舞就跟着怎么做。

陈红舞便跟着那些戴着孝巾的表姐表妹们跪在外面的大坪里,向那些帮忙料理丧事的人行磕头大礼。

时间很快就过了中午。

这时,外面陆陆续续地有人前来悼念。

每来一个人,夏德保的晚辈们就要行磕头礼表示答谢。

原本一切按步就班地进行着,到了下午一点钟之时,突然有一大伙人气势汹汹从外面涌到了夏家的大坪之中。

众人定睛一看,这些人一个个面露怒容,竟有上百人。

为首的人在场大多数人都认识,这是杨小梅的哥哥杨小辉。

只听杨小辉大喝一声:

“丧事都先停下,夏德保砍死我妹妹,以为他自己一死了之就没事了吗?他夏德保还有兄弟姐姐,还有儿子女儿。

所谓父债子偿,夏爱国,你作为夏德保的长子,你就要承担责任。今天,你不给我们杨家一个说法,这丧事就别搞了!”

农村里发丧都是有讲究时辰的,若是耽误了时辰,传闻会有大灾。

而杨小梅的娘家人,偏偏就以这个相威胁。

夏爱国根本就没有想到,亲舅舅竟在这个时候来闹事,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舅舅,你要我承担责任,我怎么承担,你告诉我好吗?”

“很简单,我妹妹不能这么白死,我父母把她拉扯大不容易。

至于怎么办,你不用问我,你有那么多的长辈和族人,他们可以告诉你应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夏德军突然满脸怒容地跑了出来,大声喝道:

“杨小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大哥为什么要砍死你妹妹你不知道吗?是她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是她先要杀我哥,我哥一气之下才把她给反杀了的。

要找麻烦也是我们找你的麻烦,你现在想仗着你们杨家人多势众,要倒打一耙吗?”

谁知夏德军这一喊,一下子让杨小辉更加愤怒,只见他用手指着夏德军:

“好啊,夏德军,你能跳出来,老子今天就把怒火发到你身上,我问你,夏德保杀我妹妹时,你就住在隔壁,当时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

我妹妹的死正好与你也脱离不了关系,既然你哥哥死了,那你也要为我妹妹的死负责。”

夏德军毫不示弱地说道:“我负什么责?你那个妹妹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正是她害了我哥一家人,我哥要不是娶了这样一个恶婆娘,会有今天这样的惨剧吗,杨小辉,你敢来闹事,也要考虑一下后果怎么样。”

“好啊,夏德军,你们夏家以为我杨家没有人了吗?今天我们就必须要讨个说法,夏德保杀了人,虽然他自己也死了,但他一个人还真就抵不了我妹妹的命,我看,必须还有你夏家人直接抵我妹妹的命,夏德军,第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你!”

说完,他往后腰一探,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哗啦啦,外面的那一百多人也一下子都围了过来,瞬间朝着夏德军冲了过去。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紧张的气氛之中,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