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容姝又柔声说道:“其实他身边只剩二千多人,你只要身在军中,根本不必把他放在眼里。”
她的俏目射出深情款款,又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只带着几个暗卫在草原游荡,让自己涉险呢?若是我早点知道,定是不允的。”
那口气真像一个妻子正在跟丈夫说话。
雪梨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英龙华轻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见容白看了门口的雪梨一眼,率先开口道:“可是为了她吗?”
三人齐齐向雪梨看过来。
容姝倒还好一些,颇有大娘子的容人风范,那小白脸的眼光就差把她生吞活剥了。
雪梨面色平静,内心却在大喊冤枉呀,自己逃的好好的,眼看着就要成功逃走,可这臭男人非要去把她捉回来!
英龙华开口替她解围道:“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单独一人生活的经验,就算不被歹人掳走,也会被虎狼吃掉,我当然要去寻她了。”
那小白脸又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你怎么不多带些人,或者寻到人就走快点呢?七八天的路,偏偏你们竟然走了十几天,这才让人有时间传递消息,带人把你堵住了。”
英龙华看了雪梨一眼,轻轻的说:“我就想带她走走。”
这简单的几个字说完,雪梨的心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样,泛起阵阵涟漪。
容姝似是内心翻江倒海的不能平静,脸色忽红忽白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等姐弟俩再说话,英龙华把眼睛闭上,道:“我有点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容姝本来不想这么快离开的,可看他已经闭上眼了,无奈只能和弟弟打了一个眼色,两人缓缓起身离开。
雪梨见没自己什么事,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舒服,正想趁机跟着两人走,却听床上的人说了一句:“你留下。”
那姐弟俩回头看着她,神色各异,那容白恨的牙痒痒般不悦的盯着她。
容姝轻轻的拉了一下弟弟的衣角,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他使了几个眼神,容白像下定决心一样甩了甩袖子,不再说话,两人慢慢转身离开了。
雪梨走进去,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英龙华两人了。
看来英龙华定是和那容姝有点什么,容姝说不定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正头夫人,自己现在岂不是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来和他相处,还要被那小白脸以审犯人的目光和语气对待,哎,这可真让人头大。
雪梨来到他的床前,撅着嘴看着他。
英龙华左手受伤,他闭着眼用右手拍拍身边的床说:“你过来。”
雪梨都要气炸了,他们在草原行走的时候,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帐篷,晚上又冷,她无奈只好和他挤在一起睡觉。
现在这里的船舱这么多,根本不差她一个房间,而且这里人很多,人多眼杂的,他不会还要搂着她睡觉吧?
那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要一辈子和各种男人不清不楚的纠缠吗?文相礼没有纳自己做小妾就把她睡了,金丞只想把她养在外面,兴致来了就去找她,还有这个臭男人,他倒好,看样子只把自己当暖床的丫头。
想到这她忍不住一阵心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像我这样的女人,总以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感情里,她生气的想。越想她越觉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英龙华听到她轻轻的啜泣声,睁开虎目惊讶的看过来,忙坐起身来看着她说:“你怎么了?”
雪梨本来想跟他发脾气的,可开口竟然哽咽的问的是:“你和那容姝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眼泪都给她憋回去了,她抽抽嗒嗒的憋了一个大红脸。
英龙华让她坐在床边,给她细细擦去泪水,皱着眉看了她半晌,才柔声说:“我和她有过婚约,不过几天前我发消息出去给她,已经和她取消了婚约。”
雪梨一阵无语。
“那婚约是那么容易取消的吗?”雪梨带着极重的鼻音问道。
要知道自古但凡婚约,看起来是两个男女结合,根本上约的却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和利益。他们这种上层人物,不是门当户对,不是几方势力交错盘横,根本就不可能达成婚约。
英龙华微微一笑说:“别人我不敢说,不过我英龙华的婚约,我想取消自然就会取消。”
雪梨忍不住露出一个梨花带雨的复杂笑容。
呵呵,有些人说话办事就是这样有底气,在自己看来全不被自己控制的事情,他只轻描淡写的就能办成。
自己爱上金丞以后,金丞和林翩月的婚约像无法跨越的鸿沟般阻隔在两人眼前。
可同样的一个问题,英龙华一句话就能把一条鸿沟填上。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她双眼微红又轻笑的脸庞,娇俏妩媚,风流多情,扑闪着泪花的双眼,把对面的男人看的心神恍惚。这是多么漂亮神秘的美丽眼睛呀,里面时不时闪烁着最清澈湖水也无法媲美的灵动之光,似乎在娓娓诉说着一个自己永远也解不开的神秘传说。
两人久久凝望,眼神毫无遮掩,他坚定的向她伸出手,雪梨终于收回目光,轻轻握住那只手,满腔的酸楚随着热泪又袭上心头,眼泪滚涌而出,脸上的委屈和矛盾绝不用装假,而他的手心也有一层薄汗,可见他的内心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
雪梨被心里的复杂情愫缠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突然的控制不了自己,她脑子乱的很。
那个男人只温柔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被他看的害羞不已,慢慢的,脸红若火炭起来。
女孩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从双颊到天鹅般修长的美颈,燎原火似得迅速蔓延到耳朵。英龙华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热。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身下,烛光中,那眼前的男人目如朗星,嘴角含笑,他的笑容,带着阳光下的灿烂和眩晕,他俯下身,对她说:“雪梨,对我公平点。”
说完就低头覆上她的唇,他的吻那么贪婪霸道,像雄鹰俯冲一朵流云一样坚决有力。
雪梨不知道这时应该恨他还是爱他,身体由僵硬的如同雕塑,到不知不觉慢慢颓然无力,直至鬼使神差的,不由自主的环抱上他健壮的腰肢。
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似乎想将这具美丽身体糅合进自己生命般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