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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长尽河畔 > 第20章 白将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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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像是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双眼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祭司那护着戟颂的身影,眼珠子都好似要从眼眶中迸出来一般。

在她的认知里,祭司从来都是那副云淡风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尤其是对待戟颂,更是透着一股子冷淡劲儿。

可如今,眼前这真切发生的一幕却狠狠地推翻了她所有的固有想法。

他不是不在乎这女人的吗?

这疑问在王夫人的脑海中疯狂回荡,像是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她的理智,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那我就连你一块收拾了!”王商人愤怒朝着祭司挥出一拳。

王商人的拳头在半空中生生止住,下一瞬,他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无形无影却又强大无比的力量猛然掀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一旁飞去!

“砰”地一声巨响,王商人的身体径直撞烂了旁边的桌子,木屑纷飞。

“真是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爬起来!去收拾他们!”王夫人原本端庄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她的声音尖锐而激动,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眼中满是对丈夫的不满与急切。

王商人咬着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来,再次不顾一切地朝着祭司冲了过去。

然而,他那高举在半空中的手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惶恐,直直地盯着祭司,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胆寒的怪物一般。

祭司那素来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此刻泛起了一层冰冷刺骨的杀机,仿若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你想死吗?”

明明只是一句话而已,却吓得王商人霎时浑身冰冷。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分毫,整个人被恐惧紧紧攫住,动弹不得。

恰在此时,一路气喘吁吁、满脸焦急的秦旭尧飞奔而至。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落在王商人的脸上。王

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身体后仰,直接摔倒在地。

秦旭尧顺势骑在他的身上,双眼通红,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拳接着一拳,如疾风骤雨般疯狂地落在王商人的脸上。每一拳下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王商人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如失控的喷泉般汩汩涌出。

宋瑾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秦旭尧这失去理智的狂怒会将王商人活活打死。

宋瑾急忙冲上前去,双手死死地抱住秦旭尧的手臂,大声呼喊着:“好了好了,小心别将他打死。”

在宋瑾的再三阻拦之下,秦旭尧的动作终于渐渐缓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当王商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并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看向秦旭尧,而是越过众人,惊恐万分地落在了祭司的身上。

那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仿佛在祭司身上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王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匆忙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搀扶起自家夫君,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慌乱。

-

回房之后,王夫人给相公处理脸上的伤口,略显嫌弃地说道:“看看你,平日里不是挺能打的吗,竟让一个假书生给打成这样!”

“这不怪我!”王商人皱着眉头辩解道,“我要不是不能动,能被他打成这副德行?那什么娟儿的相公好似有点鬼魅之术,他一瞪我,我的身体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王夫人想起戟颂之前告诉过她们,祭司是个算命的,于是便说道:“你没胡说?”

“千真万确!我的身子不能动,只能在那里挨打!”王商人捂着自己的脸,气愤地叹了口气,“好那个小子,险些让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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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灯火摇曳。

戟颂独自静坐在床边,神情间满是落寞与迷茫。

“我们是在何处认识的?”

良久,戟颂像是从混沌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一般,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惶惑,直直地望向祭司,那目光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光亮。

祭司正安然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水:“我们不是在宫城里认识的么?

祭司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目光却悄然留意着戟颂的反应,试图用这简单的话语轻轻点醒她,让她回忆起彼时在宫城中两人对峙的场景。

他们是命中相克的宿敌,而不是双宿双栖的夫妻。

戟颂起身,走到祭司面前。

“我……忘记我们是如何认识的了……”

戟颂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祭司面前。她抬手,轻轻地覆在祭司的脸侧,那手掌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歉意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潺潺流下:

“将你的名字,也忘了。”

祭司抬头注视着戟颂,眉梢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之色,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出现了短暂的松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细小的石子轻轻击中,泛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但这丝意外也仅仅是稍纵即逝,他很快便重新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起身走向床边,徐徐说道:“忘了便忘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祭司背对着戟颂,态度一如既往的平静。

戟颂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盈满的泪水愈发汹涌,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她记忆全无,以为祭司此刻这般冷漠的态度,皆是由于自己忘却了他们相识的过往以及夫君的姓名所致。

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的心层层淹没,她哭得几乎哽咽,抽噎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切。她踉跄着走到祭司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在寒风中寻求一丝温暖。

“可否……将你的姓名再告知我一次。”

“我发誓,这次一定不会再忘了……”

“你莫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那声音中满是哀求与无助,令人心生怜惜。

听到戟颂这番带着哭腔的话语,祭司深邃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动容,如同寒夜中流星划过,稍纵即逝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神色。

他应该现在就告诉她的。

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是她的夫君,就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不过是术式罢了。

但不知为何,无法开口。

“月。”

祭司眼中静谧,缓缓说道。

戟颂一怔,随后缓缓开口:“这是你的名字?”

“嗯。”

只不过,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叫过了。

-

灯火燃尽,两人双双宿于床上。

戟颂口中不断念叨着祭司的名字,生怕一觉醒来忘了。

祭司怕再将鬼守招来,不得已伸手捂住了戟颂的嘴巴。

祭司从未将自己的姓名告诉过他人,知道他名字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王,就是亡故的母亲。甚至连主祭圣母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又是一日,祭司走出房门,看着远处正在和宋瑾闲谈的戟颂。

不是古崟战神,也不是血脉宿敌。

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一个房门缓缓打开。

满手鲜血的林铮向外望去,看到了不远处大着肚子的女人们。

-

-

人子虽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派人来了,但是墓室之中还有人活着。

一日河生路过某一墓室,从厚重的门缝间隙之中传来咒骂之声。河生原以为是在骂地鬼,等凑近了一听,却发现他们在骂另一个人。

——白曳。

白曳身为妖军中的人类将领,战力空前强悍,位于妖军中众多将领之首。

他加入妖军的理由尚不明确,似乎是不死之身,所有人都拿他束手无策。

河生之前有幸见过一面,是个面容清秀静好的男子,但一旦杀起人来,出手狠厉决断,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河生对于白曳并没有多大的成见,因为即便没有白曳,人子这场战争也是很难打赢的,没有了三大部族的协助,人子在妖子大军面前就是一群蝼蚁。

河生在藤蔓遍布的墓道中走着,回到了主墓室,无威嗣绅坐在石椅上满脸无趣地看着河生。

河生与他对视半晌,不知道他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于是坐在了两步远的石阶上。

无威嗣绅站起身来,走到河生面前,一把拽住河生的手腕,要把她拽到床上去。

“又……”河生拒绝和无威嗣绅到床上去,昨晚一直闹腾到半夜,她还没缓过来,于是急忙说道,“我、我不行。”

“为何不行?”无威嗣绅回头看着河生。

河生觉得他好似干那茬子事儿干上瘾了,眼神闪烁着看着无威嗣绅:“为什么你总是要……那样。”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无威嗣绅道。

“聊聊。”河生拉着无威嗣绅的手,将他拉过来,“我们聊聊。”

无威嗣绅被河生拉着坐到旁边,他不知道要和河生聊什么,河生也同样不知道要和无威嗣绅说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着。

河生想起今日去开石室大门的时候听到的谈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题,但也总好过于一直沉默下去,于是道:“今日我过去,听到了墓室被囚禁的人们在说一些事情。”

“怎么,他们打算逃出去?”无威嗣绅机敏地反应过来,抬手,周遭便响起了藤蔓来回摩擦移动的声音,“那我还是宰了他们好了,免生事端。”

河生当即摁下无威嗣绅的手,澄清道:“没有,他们只是在骂而已。”

“骂我?”无威嗣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藤蔓来回摩擦移动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那就更该死了。”

“不是骂你。”河生解释道,“是骂一个人子,他战力超群,身为人子却加入妖军,还打赢了跨河之战,害得他们要搬到东岸来。”

地鬼有时候也会听一听那些俘虏的话,自然知道他们口中骂的是白曳。

虽然身为不死之身,但却为妖军效力,还成功拿下了东岸。

地鬼还记得多年前来骚扰他的不死之身,想来应该就是那个:“说来,这里几十年前来过一个人子,当时我还奇怪,长尽河未到枯水之时,她是如何过来的。后来她说她的眼睛瞎了,也不知道这里是西岸,还向我打听可以治疗眼睛的药物。”

“你同白曳说过话?”河生眼中燃起了一丝兴趣。

地鬼见不得河生对其他人那么感兴趣,面色有些不快,也只是草草应了河生一声。

河生之前见过白曳,但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连话也没说上,不过就单看的那一眼,她便觉得白曳很有男子气概。河生将自己的体会同地鬼说了,地鬼听到河生夸赞别的男人有男子气概,心中颇为不满,但是又有些意外,怀疑自己认识的和河生口中的是不是一个人。

“他是个女人吧。”无威嗣绅道。

“是男子。”河生很确定,“若她是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打得了仗。”

“就算是男子又怎样,你现在已是我的人了。”无威嗣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河生的神情,“你恨那个人子吗?我看你提到他的时候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