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陈员外郎遗忘的记忆从脑海的犄角旮瘩里涌出来，他笑道：“还能为啥？那老人家模样委实有些能让小儿止啼啊。”
【不就是想说那老人家丑嘛，还拐弯抹角的。】
礼部陈员外郎：……做人得含蓄！
“尚书，能不能把那崔元哲的位置直接安排在我的眼前？就是那种我和他面对面的？”
礼部的人对视一眼，被沈知意这一番请求整懵了。
礼部尚书道：“座位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知意挎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
“但也不是不能变。”礼部尚书话锋一变。
沈知意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在里面，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把那叫什么崔元哲的带到沈知意跟前答题就是了，管对方懵不懵逼。
不过这事儿得跟老皇帝报备一下。
*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头一次当监考老师的沈知意难得没有怨言的起了个大早，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出门。
程姨将人叫住。
“外头冷，沈朗要不带着手炉出门吧？”
“不了不了。”
【手炉这玩意儿我哪里有，我家就有个汤婆子，还不中用这玩意儿。】
程姨笑了笑，转身给沈知意拿了一个手炉出来，亮瞎沈知意的眼。
“嗯？”
“这我做的，宫里的娘娘到了冬天都是用的这个，沈朗你带着吧，这玩意儿小巧，能直接揣在袖中，方便得很。”
“确实很方便，谢了程姨。”
接过手炉后，沈知意在天黑当中去了贡院。
贡院外早就挤满了考生。
沈知意正疑惑咋进去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
“哟，陈兄我们又见面了，这真是有缘分啊。”
沈知意转头看到了苏子若那张笑脸。
她视线落在对方的篮子里，并没有什么香料的痕迹。
苏子若瞧出来，笑道：“香料那东西，都是给女人用的，我一个大男人，考试还带香料，这肯定会被同窗取笑的。”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一个东西还分男女用，你当香料是月事带啊。”
“啥，啥东西？”
沈知意正愁着怎么挤进去呢，没有搭理苏子若。
“沈，呃，小陈兄弟今儿来的真早啊！”
礼部陈员外郎机灵的转变话锋，然后拉着沈知意从人群中挤出去。
两人都不搭理苏子若在后面拼命的喊。
进了贡院后。
“哎哟，昨儿忘记跟你说了，我们考官是要提前一天睡在贡院里，但我忘了。”
【我靠，这都能忘！】
“你昨晚睡里面的时候没发现少了点儿什么吗？”
“发现了啊。”礼部陈员外郎点点头：“但你都睡下了把你喊起来多不好，没事儿没事儿都是小事，你连啥题都不知道肯定没啥问题。”
【我怎么感觉这老小子在暗讽我。】
礼部陈员外郎心惊了一下：“下次我一定记得你，沈朗莫怪莫怪，啊不对，今儿得叫您沈总裁。”
【会试的主考官为啥叫总裁啊。】
沈知意尬笑了一小会儿，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刷抖音看不切实际的房子时，卖房子零帧起手的那句话。
【总裁，欢迎回家！】
【嘤嘤嘤，现在我真当上总裁了，但这个总裁不是那个总裁，我还是没有房子。】
沈知意仰天叹息，将手背在身后朝着进考场的大门那走去。
礼部陈员外郎不解的挠挠头。
难道沈朗这是想要一栋宅子？她现在住的地方确实差了些。
他有多的房子，但他不敢送啊，沈知意那性子也不敢接啊。
怀揣着乱七八糟的思绪，礼部陈员外郎来到沈知意旁边，看着对方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
从全国各地来的考生开始陆续进场，这一进去就是三天两晚。
这进考场之前，是严格的搜身检查，给沈知意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得搜身啊，那原身是怎么混进去的？】
礼部陈员外郎：好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沈知意是怎么混进去的，按理来说女扮男装进考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还有擦边中进士直接当了六品的起居郎这也不可能啊，但这不可能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旁边。
大家都想不明白这回事儿，于是干脆就不去想。
第一道坎儿只是简单的摸一下衣服有没有夹带什么小抄儿，还有检查考生带的东西，仔细的程度令沈知意震惊。
【我嘞个豆，蜡烛都不放过的啊，吃的也不放过，检查的可真仔细。】
但很快沈知意发现她震惊早了，第二道坎儿就要脱衣裳了。
考生被带到一个小屋里，得脱得干干净净。
礼部陈员外郎在沈知意耳边道：“这次刚加的新规矩，重点检查一些能塞东西的部位。”
【你直接说菊花得了，yue，早上不该吃那么油腻的，要吐了。】
【礼部尚书加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来！】
“诶？等等，你站住。”
沈知意收回思绪，拦住了一个原本要被带到第二道坎儿的考生上。
礼部陈员外郎眼神兴奋，上前道：“沈朗，这人哪儿有问题？”
“应该没有吧，东西我们都翻过了什么都没有。”
沈知意没有废话，而是直接伸出手在对方的脸上摸来摸去。
考生直接朝后退了大步，环抱住自己。
“我我喜欢女的啊，不喜欢男的！”
沈知意脸上冒出几缕黑线，伸手指了指对方，十分霸气道：“抓来。”
“喏。”
那考生被抓到沈知意的眼前，沈知意又开始在对方脸上摸来摸去。
摸得礼部陈员外郎心惊胆战的。
另一边不远处的高楼上，老皇帝坐在窗户边看着。
“沈知意这是在干嘛，对方那脸上写着有字？”
礼部尚书摇摇头：“没有吧。”
作弊这种事儿，再蠢也不会把小抄写脸上啊。
【嘿嘿，摸到了摸到了！】
沈知意嘚瑟一笑，在众人惊呼的眼神下，直接撕了一张脸皮下来。
“啊啊啊啊啊！”
人群发来尖叫，很快被打压下去。
【哟，这人皮面具做的可真不错啊。】
没了人皮面具的考生，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见着人了。
沈知意挥挥手：“带下去。”
成功抓住一个作弊的人，沈知意兴致更加高昂起来。
成就感满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