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期前脚刚离开天时大厦，后脚一道人影便迈入天时大厦中。
那道人影长相并不突出，看上去就是一位普通的少女，但长发盘起，以一道漆黑的木簪插过，身上穿着橘色的连体制服。
是霜叶。
这已经是这些天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以清洁工的身份。
霜叶进入门口，便被保安拦住。
“请出示身份证明。”
保安比霜叶高了不止一头，所以，对视起来相对奇怪。
霜叶从怀中掏出身份卡。
保安看了一眼，诧异的皱眉：“联合供电的？来干什么？”
霜叶平静的解释道：“联合供电总部检测到你们大楼用电异常，我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完，霜叶抽出腋下夹着的文件袋，从中递出一份待处理单据。
保安看着那份单据最下面的印章，深吸了口气，印章来自神龙之巢内城甲派某个分支，这点确信无疑。
天时大厦一切手续皆合规合法，明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也许，是真的有哪条线路漏电了。
不过，作为此地的保安，敏锐的直觉还是要有的。
“你先等一下，我去询问一下我们的控电安保。”
”好的。”
天时大厦本就是一个幌子，根本没有什么控电安保，保安联系的人是大厦的总负责人，也就是那位身穿红裙的女人。
她的代号叫‘午时’，但在外人面前，也有正常的称呼——杰夫琳。
杰夫琳得到保安的通知后便下了楼。
正常来说，她肯定不屑理会这种事。
但在眼下如此的节骨眼上，一切都要慎重。
不过，为了防止让他人看出意外，红裙女人也换了一件衣服。
她穿上了一件灰褐色的宽大制服，带上了鸭舌帽，走出电梯，来到少女面前。
“您好，我是控电安保，把测量处理表给我看看。”
杰夫琳伸出手，霜叶没有犹豫，将文件递到她手中。
.........
实际上，两人都是易容。
实际上，两人在这方面的专业知识，都近乎为零。
杰夫琳看到表格的一刻，便完全愣住了，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指向一处位置：“是这里吗？”
霜叶同样一无所知，但她表情非常坚定，摇头：“不是。”
“你认为会是哪里？”杰夫琳问。
霜叶平静的道：“我需要逐个楼层排查。”
杰夫琳看了警卫一眼，随后冲霜叶问道:“有这样的必要吗？”
“相信我，”霜叶郑重的道：“如果我这次查不到耗电异常的情况，那你们大厦将被面临关停，天时大道上每一处供电份额都有规定，就算是天时大厦，也不能违反。”
杰夫琳听着这一长串，不由得有些头疼，不过，这倒是能够间接证明出这位少女的身份。
也许，她真的来自联合供电所。
杰夫琳这样想着，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吧。”
“理当如此。”霜叶点了点头。
于是，杰夫琳便跟着霜叶，逐个楼层排查.......霜叶的确不知道如何测试，来之前她只是简单学习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看了出来。
——这里根本就没有控电安保，女人多半是假冒的。
知道这一点后，霜叶很快便肆无忌惮。
直到7层高楼皆检查完毕，霜叶与杰夫琳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停靠着多辆卡车.......天时大厦明面上一家安保事务所，主要解决一些货物调度，物资运送之类的，它表现出来的一切，也正如它应有的业务那样合理。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
一层无事，直下二层。
杰夫琳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直到霜叶按向地下3层的电梯。
杰夫琳抓住了霜叶的手，提醒道：“第三层摆放着重要客户的物资，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霜叶皱起眉头：“可是我还没能排查到你们大楼漏电的情况。”
这时，杰夫琳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杰夫琳拿起传呼机，看了一眼，眼底的不耐烦终于显露。
“那不重要，”杰夫琳深吸了口气，将鸭舌帽摘下，银色的长发随之四散，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一张名片，递到了霜叶手里：“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什么控电安保，我是这栋大楼总负责人的秘书，我的名字叫杰夫琳......这张卡里有三十万，还有一张我的名片。”
霜叶看着那张卡，眉头仍然紧皱：“你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
“你以为.....”
霜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杰夫琳打断了，她抬起霜叶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疮和茧，笑着道：“可怜的小女孩，如果不够，我可以每个月给你打1万。”
霜叶深吸了口气，能看到她眼里的挣扎，这样的挣扎持续了好一阵子，她终于长舒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是的，本该如此.......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怎么能够抵抗住金钱的诱惑？
“联合控电所是不是能控制所有地区的电力？”
“是的.....”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联合控电所上门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可能需要你偶尔一次关闭或者开启某处的电力，你能做到吗？”
“.....我只能尽量。”
“没事，只要你尽量去做就好了。”
杰夫琳拍了拍霜叶的肩，随后两人一起上楼，回到一层。
霜叶在原地犹豫了好一阵子，刚欲开口，杰夫琳终于接通了电话。
“是来自大裂缝的学者？什么？路上出了车祸？人没事吧？”杰夫琳表情变化多次。
不知传呼机那头如何回答，总之，只见杰夫琳的表情越发平静，随后，她拿着传呼机，抬起头来，看向了门口。
门口，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瘸一拐。
保安未等上前。
那男人便高声质问了一句：
“为什么我的行踪会暴露给其他组织？”
声音在大厅回荡，毫不掩饰的愤怒。
于是，保安冷静的站在了原地。
反正总负责人也在这，他肯定不会触这个霉头。
杰夫琳没有第一时间理会那位瘦削且暴怒的学者，而是看向了霜叶。
霜叶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目前我的身份等级还没有那么高，我只能尽量帮你。”
说完，霜叶便向门口走去，与那位男人身份的学者擦肩而过。
事实上，杰夫琳是否会行贿，答案是肯定的。
她没那么多时间浪费给霜叶......
只要她给了钱，也就说明了一件事。
她真的把霜叶当成了联合供电所的工作人员。
那么，霜叶便会扮演这个角色。
——一位受贿但心理承受折磨，最终拒绝受贿的少女。
这样，她才能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名正言顺的来到这里。
不错，实际上，陆易打来电话的那个时机，也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