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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是郑清雨,是个侦探迷!

1987年,郑清雨出生于一个标准的中国式知识分子家庭。

清雨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他们四十多岁才有了清雨这个独女。对待清雨,他们比掌上明珠还要珍惜。

清雨从小成绩优异,熟悉清雨的人都会说:“这个孩子,真的很会学习。”

但是,小学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清雨迷上了福尔摩斯。结果,一发不可收拾,高中之前,清雨就看遍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和破案相关的书籍和影视作品,连孩子不可能感兴趣的相关纪录片,也被她尽收眼底。

很多时候,她会兴致勃勃地为小伙伴分享故事和剧情,展现出她敏感细致的

观察、惊人的记忆力和与孩子不匹配的缜密逻辑。

不知何时,一个警察梦,已经深深植入清雨的内心。

清雨不是没有动摇过,因为她的胆小和她差劲的体育成绩。

清雨是胆小的,一只虫子,就能吓得她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她曾经尝试克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知识分子家庭独特的家庭氛围,带给清雨的,是谨慎的行为和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不具备冒险能力的清雨,一直活得中规中矩。

最令清雨头痛的,还是她的体育成绩,“及格大吉”是她的一贯口号。好在,在中国传统的教育模式中,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体育老师都恨不得找遍各种理由和借口,放过清雨。

但是,无论如何,在报考高考志愿时,清雨毅然决然地告诉父母,自己要报考东南政法大学刑事侦查学专业。

对清雨的父母来说,这堪称是一个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其实,清雨的父母平时并不过多的干涉清雨,但是,想起娇小柔弱的女儿竟然要去当刑警,基于他们的思考模式,接受起来确实不太容易。爸爸沉默以对,妈妈甚至泪眼相逼,耐心地诉说对清雨人身安全的担心。

清雨只是平静地告诉父母:“反正我主意已定,他们要我,我就去;他们不要我,我只能放弃。”

最后,2005年,18岁的清雨,以全专业高考分数第一名的成绩,迈入了东南政法大学。

还没开学,清雨就已经全校闻名,不仅仅因为她傲人的高考成绩,还因为她踩着身高160厘米和体重45公斤的招收底线,和她好不容易及格的体育成绩。

大学四年,清雨也是“一鸣惊人”的,无论是基础课程还是专业课,清雨都是第一名。

但是,体能相关的课程,她全部都是垫底。

在各位专业课老师的眼中,从专业方向的潜力来说,清雨不愧为刑侦界的一块璞玉。他们识别了她敏感的天赋,也认可她缜密的逻辑分析能力。但是他们非常清楚,对于刑侦来说,真正评判成绩是否优异,肯定不会是在大学课堂里。

清雨即将毕业时,几位重量级专业老师联手商议,什么样的人选,才最适合打磨优缺点都如此明显的清雨。综合考虑,最终他们都认为,深州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张志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时的张志强,已经在深州市刑警队工作超过20年。职业生涯中,他屡破奇案,战果累累,可谓闻名全国刑侦界。

张志强出生于一个军人家庭,他的风格沉稳老练,思路清晰,爆发力和耐力兼具。

但是比起个人的辉煌战绩,真正让张志强闻名刑侦界的,是他带学生的能力。

多年以来,张志强带出的学生,目前都活跃在全国的刑侦一线。无论是素质还是能力,都获得了极佳的口碑。

而且,张志强一直拒绝升职,他的愿望是:坚守一线,为刑侦界培养出更多的栋梁之材。

刚收到清雨的推荐,张志强并不看好。并非歧视女性,只是他一直觉得,作为刑警,男性在体能和逻辑性上,都会更具优势。但是,张志强也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学生,能得到这么多知名教授的联合推荐。

实在推不掉,张志强安慰自己:与其穷尽想象,不如一探究竟。

2009年,22岁的清雨,第一次踏入了深州市公安局。

第一次见清雨,张志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实在不像刑

警。倒是更像现代版的林黛玉,卡通片里的小猫咪,也难怪她惨不忍睹的体能成绩。

但是很快,清雨就让他大跌眼镜,充分验证了一个道理:能力和外形很可能并没有什么关系。

清雨天生的极度敏感,让她能够轻易捕获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陷入逻辑之中的清雨,思路之清晰,分析之冷静,甚至令工作经验接近十年的刑警,都望尘莫及,羡慕不已。

踏入工作岗位的清雨,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工作中的清雨,没有年轻女孩子的活泼和喧闹,她带给大家的印象,是安静的努力和极度的认真负责。

当然,清雨富含逻辑的小机灵,也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独特的乐趣。

在这里,清雨结识了对她的人生具有重大意义的几位老师,除了他的老师张志强之外,还有全国公认的法医界翘楚徐良和痕检领域鼻祖汪永民。

当然,清雨也收获了可以交出自己的后背,共同面对危险的珍贵友谊。作为清雨的搭档帅气温柔的吴涛;大清雨9岁憨态可掬的赵凡;小清雨1岁却看上去比清雨成熟老练很多的韩晶;还有,虽然暴躁,却一直在带领并保护清雨的陈雷,都在工作和生活中,成为了清雨的美好记忆。

但是,对清雨来说,最重要的人,还是雷毅。

2004年,雷毅从京华医科大学法医专业硕士毕业,进入深州市公安局。雷毅比清雨早5年进入局里,当清雨第一次见到30岁的雷毅时,他已经在老师徐良的扶助下,全面接管了局里法医范围的所有一线事务。

而徐良则退居幕后,一边潜心学术,一边为雷毅遇到的疑难问题进行技术支持和复检支撑。

对于清雨来说,脑海中最初的雷毅,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会是“冷静”,如果还有另外一个词的机会,那将会是“干净”。

雷毅身高1米78,身材消瘦,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望向他的面孔,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被他的双眼吸住,明亮的无框眼镜背后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一泓湖水,清澈,而波光涌动。

初识雷毅,工作范围之外,清雨却对他敬而远之。清雨总是觉得,他的冷静,几乎已经等于冷漠。

在清雨进入公安局刚过一个月的这一天,刑警队办公室里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

在一次嫌疑人抓捕任务中,清雨首次出外勤,和吴涛假扮情侣,在餐厅进餐的嫌疑人身边蹲守,随机应变。

就在即将行动的一刻,一只不识相的硕大蟑螂,从天而降,险些掉进清雨怀里。受到惊吓的清雨,大声尖叫,落荒而逃,引发了连锁反应。身边的吴涛方寸大乱,嫌疑人立时警醒,场面差点失控。

幸而,张志强反应迅速,带着其他队员及时控制住了嫌疑人。

回到局里,张志强并不急于审问嫌疑人,而是直接冲回办公室里。在敞开的办公区,当着部门所有同事的面,张志强暴跳如雷,差点将办公桌当场掀翻,大声训斥清雨。

清雨自知理亏,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张志强的桌边,一动不动,低头不语。

以清雨的经验,每次张志强发火,只有不找理由,保持安静,暴风雨才会最快过去。

周围的十几名同事,都和张志强共事多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上前为清雨说情。

眼看张志强的火气越烧越旺,吴涛沉不住气了,他畏缩地上前:“张老师,今天都是我的错,没有控制好局面。”

张志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那只蟑螂是你派去的?”

吴涛一时语塞,却还想要极力搭救清雨:“张老师,小雨平时都很努力,她只是没出过外勤,需要多点时间适应。”

吴涛的一句话,竟然点燃了张志强的灵感。他猛地起身,用手指点着清雨的鼻子:“郑清雨,我告诉你!我们深州市公安局刑警队,没有你这么丢脸的刑警!你需要适应是不是,吴涛这个方法很好,跟我去会议室,我抓几只蟑螂给你,你今天就在里面给我好好适应适应!”

说完,他抓起清雨的手腕,把她拖向会议室。

这个场面,吓坏了清雨,她压低了身体,开始求饶:“张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可是张志强根本不听,他一用力,清雨的身体失去平衡,被他带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盯着清雨:“你就是明天离开刑警队,今天也得给我进去适应!”

只几秒钟,清雨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场面,也吓坏了吴涛,他惊慌失措,直接伸手拉扯张志强:“张老师,别生气!”张志强挥手把他推了一个趔趄,认真地指着他:“站着别动,再动一下,你就马上给我离开刑警队!”吴涛不知所措起来。

张志强又去拉扯清雨,清雨根本不敢起身,她抓住张志强的手,小声的啜泣已经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她抬头看着张志强的脸,语无伦次地哀求:“张老师!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清雨的哀求,没有打动张志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在他的胸腔内,烧灼掉了他的全部理智。

他恨恨地问蹲坐在地上的清雨,语气像一个马上就要诉诸暴力的父亲:“我是不是治不了你了?”

清雨用力摇头,继续可怜地哀求,惊恐的哭声传遍了整个楼层。

正在这时,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张志强的手臂。张志强回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脸冷静的雷毅。

毕竟是不同部门,张志强不好发作:“什么事?”潜台词却是:“我教训自己家孩子,关你什么事?”

雷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松手,也不说话,他只是在等待,等着张志强的理智回归他的身体。

两人僵持了一会,雷毅开口了:“张老师,请您冷静,您先松手。”

张志强平静地说:“我在教她。”雷毅并不让步:“恐惧是人类的天性,当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即使她犯了错,您也不能这么教她,这样只会吓坏她的。”

看着张志强还不想放弃,雷毅靠近他的身体,压低声音对他说:“张老师,您好好看看,您已经吓坏她了。您的本意只是给她个教训,现在还不够吗?”

张志强松开了手,红色的手指印留在了清雨的手腕上。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把清雨从地上扶起来。

可是,清雨还在惊吓之中,本能地躲闪着他的手。

看着蜷缩在地上不敢动的清雨,雷毅叫吴涛:“吴涛,你把清雨带出去冷静冷静。”吴涛赶快上前,将清雨扶了出去。

后来,清雨成为了雷毅的女朋友,雷毅还经常会用此事揶揄清雨:“再不听话,我让张老师抓小强陪你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