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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透露出任何准备加入这里的意思,但她的态度却好像我已经是囊中之物。

我站起身,没有立即回答黑板上的题目,而是问道:“老师,班级和班级之间是可以通过升班来完成换班的吗?那学费该怎么算?”

“这个问题等下课后你可以去咨询前台,她负责这些。”她笑容不变,还带上一丝鼓励的意味,“现在让我们回到课堂上来,解答一下这个问题,好吗?”

“可我是来试课的,这样不好吧……”

我神色犹豫,老师见状拍了拍手,召集全班同学为我加油鼓劲。

“你看,大家都期待你的回答,不要害羞,就当是检验自己的学习进度,答错了也没关系。”

我环视一圈,他们果然都换上了期待的神情,手中掌声不停,似乎只要我不回答,他们就一直拍下去。

我看到有人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眼神透露出哀求。

我叹口气。

“……是这样的没错吧?”

我将手中的笔收回兜里,面带微笑看向一旁的老师。她依旧是那副鼓励式的神情,我透露出些许为难,试探性地喊道:“老师……?”

“正确,解题思路非常清晰,看来新同学听讲很认真,老师教的都记住了。”像陷入卡顿,她延迟许久才开口回复,赞许地说道,“你们都要向新同学学习。好了,你先回到座位,我们继续往下讲。”

暂时有惊无险,我维持住表情,平静地走回座位。这次终于有人偷偷看我,眼里带着希冀。只可惜,我不是他们以为的救星。

我手里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利用,仅有的规则线索也对目前情况无太大作用。作为参观试课的游客,只要这节课结束,我就能立刻离开,再也不回来。所以我需要的不是如何在班级里生存的规则,而是如何立即结束这堂课。

下课的信息究竟是什么?

如果再找不到,我只能尝试强行突破。

但我没有足够把握,如果弄巧成拙反而得不偿失。再继续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实在不行再放手一搏。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想法被她感知到,接下来点名我的频率异常高,就连我侧身想要偷摸捞几本隔壁的书,都被她忽然叫起,问刚才讲的内容有没有听懂。

笑死,根本没听。

侵蚀的速度逐渐加快,就连七号也在抢夺控制权的过程中收到影响,神智没有之前清醒。再加上她本就被困过,还是借助外力才得以恢复,后遗症还没褪去,如今侵蚀进度反倒比我还快。

真是麻烦。

我从兜里掏出黏连到一起的广告条,笔在手中旋转几圈,直直戳在笑脸上。

随着力度加深,黑色笑脸线条逐渐延长,它颜色越来越浅,从完全的黑色,延伸到一片鲜红。

它铺满我整张桌面,犹觉不够,垂直落到地上,烫出几缕青烟。

“新同学?”

她又在叫我。

我叹口气,将笔和笔记本一同扔到桌上。

“老师,要起火了哦。”

一道火焰忽地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整间教室。他们眼里露出恐惧,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在说什么,现在还在上课,不要做一些扰乱课堂秩序的事。”

她终于卸下笑容,本应严肃的神色在火焰燎烤下显得格外阴沉。她不顾还在蔓延的火势,举起烧成焦黑色的右手,使劲敲到黑板上。

“都给我好好听讲!”

我退后一步,紧贴在墙面。火焰很有眼色地绕过我,直冲台上人而去。

“可是老师,我这里也有很多同学想要听你讲课。”我露出抱歉的神色,又甜甜一笑,“有教无类,您不会怪我吧?”

她正要说什么,忽地风起,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开,一片尖叫声中,无人伤亡。

除了讲台上的老师。

她变作一具焦尸,再也不能动弹。

“嘻嘻。”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损处,在黑板上留下不规则的笑脸印记。

没有人敢有动作,他们维持着惊惧的表情,齐刷刷地看向我。

“下课了。”我平静地说道,“你们该回家了。”

他们还是不敢动,直到有人试探性地伸出腿,发现束缚真的不复存在,他立刻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说着感谢,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很快,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想起来它停业整顿的原因了,设施老化导致起火,又消防不过关。一整间教室的人,最后活下来的没几个。当时还上过社会新闻,但后来出了几起更恶劣的事件,它的热度就下来了。”

“这样还能复出?”我语气略带玩味,“家长也真敢往里送。”

“我家没有去补习班的需求,所以没关注过。但复出后的老板是谁查不到,公司公开信息里的全是代理人,这点很奇怪,不知道怎么通过审查的。”

“老板不是人不就可以理解了。”我绕过散乱的桌椅,朝门口走去,“这种地方的信息一般只能给特定人群看到并记住,其他人听见也只会略过,潜意识里留不下痕迹。

但补习班比较特殊,它们执念太强,已经成了污染,就像病毒一样,在受众群体理不断传播。我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遏制手段或者专门负责此类事件的部门,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笑,“当初的死亡名单里是不是有九班的人?”

“有。”七号知道没法从我口中套出信息,放弃的很快,“八号当时在这里实习,火灾发生的时候他恰好离得不远,为了救人冲了进去,结果自己没能出来。当时报纸上写了,高中班级群里也有发,有人组织吊唁,但我那时候忙,没去。”

怪不得会被送到这里。

我忽然理解了事情的始末。

前台正站在门口,即使看不出表情,也能猜到她很不高兴。我假装不知,故意说起已经到了下课时间,是不是没有班级还在上课,要不改天再约。

“我们全天候都有班级在上课。”她的声音愈发具有感情,也越来越像个活人,“您来的很巧,我们夜晚开课的班级刚上不久,现在过去试课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