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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震惊的不只有七号。

我瞪大双眼,看向七号,她止不住颤抖,像被揭穿了什么秘密。

“没错,实验失败了,我没有交换。”她终于撕破伪装,眼神阴郁可怕,声音低沉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那种穷苦出身的孩子,和受过良好教育,天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本质上就完全不同。”十一号语气依旧平淡,“简单点说,能因一块面包轻信他人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会鸠占鹊巢得心安理得。

在恐慌和负罪感中长大,更培养不出如此膨胀的野心。除非,从一开始就没有交换。”

我这时发现进入了思维误区。

常理来讲,实验结束后,孙先生肯定会进行一系列测试来判断是否成功。有九号例子在前,如果失败,他定能发现异常。

但我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荀小姐和她随意找来的小女孩之间,存在巨大的身份差。

九号那次实验固然也有身份和家庭差距,但两者年纪相仿,又是同班同同学,很简单就能调查清楚。

但很少有人在意,一个路边乞丐的过往。

加之当年网络系统不发达,和一些陈腐观念,不少女孩直到长大成人都是黑户。倘若她是长途跋涉远离家乡到别处流浪,就更难查到些什么。

仅凭几日观察做出的侧写,根本无法概括人的全部。

这也就给了荀小姐——现在应该叫七号——伪装的机会。

“被拯救的小乞丐,她应当是善良的、感激的、怯懦的。”

唯独不该怨恨。

她正契合了无知与傲慢,堂而皇之地顶替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同样,荀先生也从不了解他的女儿。

在他眼里,荀小姐正如旁人口中的那样,愚蠢又自大,只会利用他和荀老的声望四处滋事。

但他没有想过,毒花不会自己长成。

荀小姐很了解她的父亲,以及她父亲那一类人。

是我先入为主,以为她同九号一样。

所以,出现在九班的“荀小姐”,又是谁?

在我思考之际,七号再度开口。大概演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隐藏情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又恢复如常。

“是我演技不佳,还有呢?”她又挂起笑容,如往常那般,“总不会是想要知道,代替我被清理的倒霉蛋是谁吧?

你应该没那么无聊?”

“任务目标从没说过是你,对他们来说,你还没那么重要。”十一号沉着反击,“虽然很想配合一下,但你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吧?

说白了,你只是一个弃子。”

好强的攻击性。

使我身心愉悦。

见七号脸色又阴沉下来,我连忙低咳几声,示意她注意正事。十一号瞥我一眼,看在正处于合作的份上,她转口问道:“你留意过花海的细节吗,还有那个小女孩的。记得清不清楚无所谓,只要你觉得可疑。”

“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她浅浅一笑,“我可是很小心眼的。”

“迫在眉睫的是你,不是我。”十一号不受威胁,依旧是让人恨得牙痒的神情,随意说道,“或许你的死亡能带出更多线索也说不定。”

“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就一个弃子,哪来什么价值。”纵使处于弱势,七号仍嘴上不饶人,“倒是三号,可真叫我伤心。不是说跟她只是合作,还跟我站在一边的?不过一个晚上,就变心了。”

我眼睑低垂,只紧紧抓住左臂,不发一言。

“只能靠霸凌别人获得乐趣的蠢货,还指望谁跟你站在一起?”十一号攻击性陡增,不禁令我侧目,“你可以继续转移话题,不过我们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七号脸色真的难看起来,她死死盯着十一号,我怀疑要不是规则不允许,她恐怕早就动手了。

只是这样,她多年来的努力就全都功亏一篑。

她深吸口气,这回没在笑了,神色冷淡地开口道:“画面之外的区域还有很多那样的花,状态各不相同,应该有所对应。至于小女孩,我只能说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游戏没有结束,我恢复的只有关于那次实验的记忆,更多是一片空白。”

“实验时你多大?”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不需要具体年纪,大致印象就行。”

“跟那个乞丐差不多,”她语气平淡,丝毫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何问题,“交换实验只能在年纪小的时候做,越小越好,大了恢复力弱,撑不过。

像知道自己说了无用信息,她又补充道:“但我不知道他后面有没有改良,这种实验明显不是面向我们这类人的,只得出这种结果,投资方不会满意。”

“没有别的了?”

七号有些难堪,不甘地点头,随即说道:“敬老院的任务还没结束,还会有更多线索。”

“我知道,”她抬步往外走,不在意地回道,“到时候会找你。”

七号移动步伐,想要追问。十一号侧过头看她,像忽然想起一般,施舍地开口道:“姑且算达成合作,得到准确结果前,我会尽量保你。”

“那……合作愉快?”

“随你。”

我跟在十一号身后出来吗,七号没动,独自一人留在卫生间。

合理怀疑她在无能狂怒。

我一路跟随,就快到宿舍,十一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我。

“想问快问,我时间有限。”

我猛然惊住,拽着上衣下摆不知所措,直到她稍稍显露不耐烦的姿态,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真要找,那个‘边界’吗?”

“拿来糊弄那些家伙的措辞,省得他们太闲,净添麻烦。”十一号简洁明了,又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我,“你也信了?”

我沉默。

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六号都没信,”她语气不变,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我以为你至少比他们聪明些,原来只是碰巧。”

“不……”

我企图解释,思索半天,悲哀地发现容易越描越黑。索性摆烂,改口道:“毕竟真的和其他地方有连接,万一呢?”

“那就跟九班一样死不见尸。”十一号不再看我,朝她宿舍方向走去,“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注视她离开,直到进入宿舍,彻底不见,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差点就让她发觉,我早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