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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十四中三年二班 > 第19章 知更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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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旋即重组,他脸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挂着如同往常的阳光笑容,一字一句,毫无起伏地重复着。

“提问,是谁杀死了一号?”

周围顿时陷入黑白,众人脸上带着滑稽的惊恐,在我完成作答之前,永久定格在此刻。

我动动手指,熟悉的握感出现,我提笔,在看不见的答题卡上写下——

“是麻雀杀死了知更鸟。”

他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刚要动手,却见我继续往下写。

“用规则做成的弓和箭。

聒噪的麻雀叽喳,不满于它的出现;

惊恐的苍蝇瞪大双眼,怯懦的拒绝为它提供证言;

鱼潜在暗处,自由呼吸源于它的骨血;

甲虫穿梭不停,用仓促赶制的寿衣合上它的双眼。”

我停笔,抬头看向不再动作的一号,开口道:“是谁杀死了一号?

答,是所有人杀死了一号。”

“悲剧从何而起?”

“从睁眼的那一刻起。”

“谁会将他安葬?”

“无人将他安葬。”

“……”

他陷入沉默,随即抬眼,再开口时不复之前的僵硬呆板,他问道:“三号,你会找出真相吗?”

“我不知道,”我摇头,“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到最后,更别说帮你和二号找出真相。”

“你可以的,”他笑了,暗红色液体顺着脸颊下滑,滴落出浅浅的水洼,“你总有自己的想法,也总能化为实际。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我们都相信你。”

“一直都相信你。”

我一阵恍惚,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闪回,一张张模糊的脸出现,他们张大嘴想要诉说,却被扼住喉咙,溢出尖细又凄惨的叫声,在我耳畔不断回响。

头好疼。

不对。

不该是这样。

“我很抱歉,只能给你争取到这么点时间,”一号走上前,抬手放在我因为疼痛而低垂的头颅之上,“考试快结束了,剩下的线索,只能等你出去再找了。”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连同周围空间一并变得不稳定,我强行压制住疼痛感,抬头一眨不眨地注视他消失。

“‘它们’会帮你的”他用仅存的一只手比划道,“别忘了,纸条——”

不要相信直觉,

保持自我。

我才是与三年二班有最深关联的那个。

无论是所谓的隐藏线,还是这个“十四中”副本。

我都是,整场游戏唯一的卧底。

明牌了。

但不是结局。

这个名为“十四中三年二班”的大型生存副本,从考试结束的这一刻起,正式开始。

“叮铃铃铃铃——”

结束铃准时响起,我猛然惊醒,任由监考老师抽走我尚未检查过的答题卡,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喘气。

想起来了一点。

一号消失前稳定了我的部分记忆,让它没能像之前那样被强行删除。

三年二班,最重要的不是活下去,而是找出真相。

找出关于三年二班,被序号牢牢锁住人生的真相。

所有拉入十四中三年二班的,都是与其关联之人。

重新梳理一遍到目前为止收集到的全部信息,就会发现,去掉抹除记忆潜伏其中的几个,其余人的线索都与序号对应的三年二班真正成员有关。

并不是说他们的线索对应着三年二班的某个人,而是序号对应的那个人,与他们自身故事中的转折有关。

为什么要抹除掉所有人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各自隐瞒,相互攻讦。

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找齐所有线索,解开束缚在“它们”之上的枷锁。

序号是诅咒。

我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

“啪嗒。”

熟悉的纸团掉落,将我从不可知的恐惧中唤回。我勉强收起思绪,缓慢揉开纸条,发现上面只字未写,只有一个大大的笑脸,笔触与夜晚时的相同。

不对劲。

我抬头看向别处,发现近乎所有人都陷入恐慌之中,有人崩溃倒地,有人失声痛哭,他们争吵着相互质疑,仿佛恢复了所有记忆。

一时间,局面陷入空前混乱。

这不应该。

仔细想想,他们,那种性格的人吗?

作为人这一主体的构成部分,记忆固然重要,却也没到能肆意更改成型客体的地步。为什么前世记忆苏醒,习惯忽然改变多见于小孩,也只因为它们构成自我的部分的记忆太过薄弱,无法抵挡洪流冲刷。

但作为在成年社会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早已拥有一套成熟行为准则和生存方式的人,会在只是暂时屏蔽了自身记忆的情况下,因为另一段加塞进来不知来源的记忆而改变自身行为习惯吗?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处处都显得格外荒诞,但又分外恐怖。

比起鬼怪,这种悄无声息,又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更令人恐惧。

所幸一号可信与否于我并不重要,记忆的存在也只是与现有线索对比,快速排查信息,几乎无法影响我对自身的认知。不过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三年二班唯一卧底的身份不需要再度确认,从两次关键纸条和校医态度上就可见一二。监考老师的存在和期刊室的冰冷注视更从侧面证明“寻找真相”这一任务的真实性。

如果三年二班真有那么强,也就不需要几次三番的趁人不注意才敢递消息。

所以,“十四中”形成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这才是关键所在。

班级内部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送走监考老师和他手中的试卷后,班主任再度折返,用绝对的威势镇压现场,强行唤醒了所有人。一回神,聪明者例如九号、十一号之流便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但他们没有声张,几次眉眼官司后,就面色自如地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开学考结束,我们暂时获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所以今晚不需要上晚自习,可以自由活动。

我坐在座位上暂时没有动作,方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太费心神,直至现在还未能完全恢复。

七号同样没动,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向我这走来。

“能聊聊吗?”她眼睑低垂,“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关于那道阅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