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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时间为十点整,宿舍熄灯在十点半,从教室到宿舍一般需要十分钟,用跑的话可以控制在五分钟之内。也就是说,至多能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对夜间食堂的初步探索。

不算短,但在排除其他人恶意搭话等意外情况后,实际用于探索的时间可能不到十分钟。

十分钟,拿来摸清夜间行动规则勉强够用。

但如果发生意外情况……

我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口袋中的药瓶。

理好接下来的计划,之后的行动自然畅通无比。学校食堂从早上七点营业至晚上十一点,按时间段分别供应早午晚餐以及夜宵。九点至十一点的夜宵理论上专为上晚自习的教师们供应,但规则上并未限制学生购买,也为我深夜不回寝室反而去往食堂更添一份理由。

目前仍处于探索初期,死亡危机也没有紧迫到不顾一切寻找线索的程度,因此其他人不会冒险前往尚不熟悉的区域,尤其是在夜晚。

反倒方便了我行动。

之前晚自习后教室的异常情况,从侧面证明入夜后学校仍有另一套规则运转,正是这套规则限制了那群家伙的行动,以至于我在饮水机和黑板后各藏入一枚千纸鹤时他们不能直接对我动手,只能大肆破坏教室发泄不满,企图引导我完成某些举措,达成“他们”行动的前置条件。

可惜未能如愿。

至于为什么会有另一套规则的猜测,自然是从现有规则中推导出来的。

除了白天不可显露鬼相那一条以外,他没有任何异常,或者说前后相冲的规定,但学校之中显然处处充满异常。

这是不合理的。

或许后续探索会开放这部分规则,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

我必须要占领先机。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珠帘格挡的大门。夜晚的食堂除了略显冷清之外与白日没太大区别,零散几个教师徘徊在夜宵窗口,慢吞吞地选购着深夜备课时用来填充饥饿的食物。

我粗略扫视一圈,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略松口气后,按照记忆走到晚饭时的座位旁边,假装在找东西。

“小姑娘,你在找什么?”

一道黑影停在我面前,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珠牢牢镶嵌在满布褶皱的苍白脸颊上,见我看来,她扯起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声音冰冷又关切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阿姨跟你一起找,找到赶紧回宿舍吧。”

造价低廉的白炽灯投下苍白的灯光,把她的身影衬托得好像一座大山。那口黄牙外露着,开合间带出浓烈的腥臭像在阴湿处放了好几天的死鱼,令人作呕。

“是一串手链,”我努力压下那股不适感,假装被她吓到,言行中透露出几分瑟缩,小声回道,“挂着庙里求来的转运珠,对我,对我很重要。”

她弯下腰,努力听清我说的话后,恍然大悟道:“今天打扫的时候是捡到一串手链,看着蛮好看的,原来是小姑娘你的啊。”

说到这里,她眼珠动了动,笑容更大了些,问道:“当时着急收拾,我顺手放到厨房后面的休息间桌子上了,你要着急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拿啊?”

不能去。

但也不能直接拒绝。

想要规避死局,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员工守则。

夜晚食堂的员工守则位置同白天一样,在大门正对面不远处,同当日菜单挂一并挂在顶上,方便进入食堂的每一个人看见。与白天不同,入夜后的员工守则是黑底红字,且有几项规则发生了变动。

比如,“工作期间不得擅自离岗”变成了“每位员工都有义务热心帮助遇到困难的顾客”。

这样的改动,倒也在意料之内。

夜晚是“它们”的主场,规则的限制对象也理应从“它们”转变为“我们”。

所以——

“谢谢阿姨,但,但是,我不能去……”

她嘴角逐渐扬起,直至再也支撑不住,裂开两道缝隙。周围愈发阴冷,本有的一点声响也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员工’才能进后厨,”我伸出紧攥着的左手,在她面前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正躺在掌心,是医务室下发给病人的特许餐券。

“‘客人’是不能进去的。”

她的笑容陡然僵持在脸上,一阵阴风刮过,我迅速合上掌心,这才勉强摁住纸条不被刮走。

她似有不甘,怨毒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但很快又想到什么,扬起笑容说道:“真是不巧,特许餐券兑换的套餐没有了,想要的话需要等一会儿,要不你在这坐会儿,我给你现做,顺便帮你把手链拿出来。”

“谢,谢谢。”

听到想要的回答,她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向厨房,像要大干一场。

窸窣声打破宁静,好似冻住的人群再次流动,我看见了班主任,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门禁快到了。

“非特殊情况,不得夜不归宿”

只在夜间活动的学生会寝管部,熄灯后准时出现在宿舍楼内,巡视着每一间宿舍。

那是比寝管阿姨更麻烦的存在。

只有在食堂里的这段时间是“绝对安全的”。

“小姑娘,你的餐好了。”

食堂里已不剩几人,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更添几分阴冷。我起身去窗口拿餐,黑乎乎已分不清原型的物质在餐盘的方格里蠕动,本该晶莹剔透的米饭裂开细口,流出淡黄色粘液,笑嘻嘻地等我将其吞食入腹。

我面不改色地从食堂阿姨手中接回手链,在礼貌道谢后,我端着餐盘回到原位,小口小口吃着“特供”的宵夜。

距离十点半还剩不到五分钟。

位于食堂正中的时钟滴答滴答,在它正下方,写着“珍惜粮食”的宣传牌上,头戴草帽,手捧麦穗的妇女转过头,高高翘起的嘴角勾成弯弯的镰刀,布满喜悦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叮铃铃铃铃——”

外面陡然漆黑。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