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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日继续按照我传授你的方法观境吧。”药老头又喝了一杯茶,然后打着哈欠,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秋离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摒弃所有杂念,然后盘膝坐在炉火旁开始按照药老头昨日教给他的方法开始观境。

物我两忘,心思澄明,呼吸之间,一阵清风出来,秋离感觉眼前一晃,眼前就浮现一片云海,云海翻滚,犹如万马奔腾,云山缥缈,无边无垠,好似浩渺烟涛,那洁白的云团相互簇拥着,不断地碰撞、融合,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这就是我的云海雪山吗?”秋离激动得在内心大喊。

观境完毕,秋离收敛心神,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药老头打趣道,“看你的样子,观境成功了?”

“爷爷!”秋离以为药老头早就睡了呢,毕竟他昨晚可是一夜未眠。

秋离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道,“看到了。”

“是什么样子?”

“一片云海,无边无际。”

“云海?!”药老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眉头更是拧在一起。

秋离见药老头的样子,以为自己的观境又出了什么问题,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爷爷,有问题吗?”

药老头想得入神,被秋离惊醒,这才注意到秋离沮丧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阿离,我可以确定你这次看到的就是气海雪山,只是你的气海雪山太过罕见,把爷爷震惊到了。”

“是吗?”秋离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当然,气海雪山乃是一个人真气汇聚之地,修道之人纳天地灵气入体,经奇经八脉炼化,汇入气海,气凝成液,所以大多数人的气海雪山不是一方池塘,就是一条小溪,再怎么不济也是一汪小水洼,或者一碗水,一般水量的多少就决定一个人的潜力大小,而你的气海雪山是云海,云海是雾,雾也是水,那也就是说你有着无穷的潜力。”

“真的吗?”秋离难掩欣喜之色。

“当然。”

“爷爷,你的气海雪山是怎样的呀?”

“爷爷的是一片湖泊。”

药老头也没有了困意,直接下了炕,快步来到炉火旁,一脸期待地看着秋离说道,“离儿,你再试试能不能魂入识海?”

“魂入识海?”

“嗯。我希望你能熟练掌握观境与魂入识海的方法,这对你的日后修行至关重要。”

“嗯。”秋离认真点点头,他观境成功,现在可是正在兴头上。

秋离长出一口浊气,闭目凝神,心游万仞,意守本心,晨风拂面过,虫鸣耳边听,恍惚之间,眼前一黑,自己又置身于那片熟悉而冰冷沙漠。

寒风呼啸,刮在他脸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疼,漆黑的沙漠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与恐惧。

有了上次的经验与药老头的提点,秋离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恐惧,他尽力睁开眼去观察周围的一切,甚至心血来潮,弯腰抓了一把脚下的沙子,砂砾粗糙,甚至还有些扎手,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些沙子是潮湿的,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之气扑鼻而来,让他神清气爽,他不禁感叹,“这沙子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味道。”

他迎着寒风,在迷雾里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差不多,于是便收回心神,拉回现实,毕竟识海里刺骨的寒风,时间长了他也难以忍受。

秋离缓缓睁开双眼,迫不及待地与药老头分享,“爷爷,我发现识海里的沙子是潮湿的,而且气味很特别,有一种…”他认真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桃子成熟的香甜,沁人心脾。”

“真的?!”药老头激动得热泪盈眶。

“嗯。”秋离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太好了!”药老头开怀大笑,两人更是击掌相庆,他心里清楚这意味什么,也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多年的心愿也许很快就能实现了,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

当日,秋离又观境了几次,魂入识海几次,基本掌握了观境与魂入识海的方法,接下来的日子,秋离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练气,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魂入识海,药老头教了他一种修炼神魂的方法,他每日都刻苦练习。

翌日清晨,暖阳高升,冰雪消融。

药老头在炉火旁向秋离传授了一门名为《天问》的练气功法,《天问》共九章,分别是《君子篇》《逍遥篇》《普渡篇》《山海篇》《星辰篇》《鬼泣篇》《惊神篇》《长生篇》《天问篇》。

其中《君子篇》《普渡篇》与《逍遥篇》是这部心法的基础,分别从儒释道三个方面讲述了不同的修行法门,虽道不同,但殊途同归,讲的都是叩问本心,探寻天道之法。

儒家讲众生、道家讲无为、佛家讲慈悲,各家的切入点不同,追求亦不同,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两个字——向善。

《君子篇》讲:“君子悟道,本立而道生。”

《逍遥篇》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普渡篇》言:“佛生于心,发于情,情止而静心,静心而佛近。”

每一篇的文字都有些晦涩难懂,药老头都一一为他详细讲解,也让秋离更好地领悟《天问》的玄妙之处。

秋离盘膝坐在炉火旁,托着小腮,眉头紧皱,在心里将药老头刚刚讲的东西仔细参悟,反复琢磨,他觉得《君子篇》《逍遥篇》与《普渡篇》讲得都有道理,但仔细揣摩,又觉得又各不相同,所以心中犯了难,不知该先修习哪一篇。

秋离心里拿不定主意,便想询问药老头的意见,于是抬头问道,“爷爷,这三篇,我该先修习哪一篇呀?”

药老头早已靠在炕头上闭目养神了,眼都没睁,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随便,让秋离直接无语。他知晓药老头的脾气,所以也就不再多问,因为问了也白问。

秋离盯着眼前三篇修炼心法,觉得《逍遥篇》过于自我,《慈悲篇》又过于无我,只有《君子篇》他觉得可能与自己更加贴合,于是将《逍遥篇》与《慈悲篇》先放起来,决定先修习《君子篇》。

药老头睁开一只眼,正好偷瞄见秋离的选择,会心一笑,没有说什么,继续眯眼小憩。

秋离盘膝而坐,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吐尽胸中浊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抛开杂念,闭目凝神,开始修炼《君子篇》。

《君子篇》记载:气存于天地,藏于万物,风的流动是气,水的流动是气,叶落是气,花开亦是气,气在,万物生;气亡,生灵灭,是故气是万物之本。

秋离依法运转《君子篇》,身体便顿时感觉有一些微热,一股热流在气奇经八脉流动,全身穴脉微张,一缕缕灵气通过气门进入身体,汇入经脉,在经脉中淬炼,化作一丝丝真气,汇入气海,消失不见。

药老头靠在炕头正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周身微风浮动,飘来一丝清凉,心想这大冬天的在屋内,哪里来的风,正纳闷之际,瞥见一旁的秋离周身灵气萦绕,气流涌动,惊得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他知道秋离是裂魂人,是修道一途的奇才,但没想到竟然如此逆天,第一次练气就能引起周遭气流涌动,这可是知命境的强者才能引动的现象。

药老头激动得眼眶都再次湿润了,嘴巴张了张,却没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正在练气的秋离,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眼望房顶,两行热泪滑过脸庞。

秋离修炼《君子篇》,能明显地感觉灵气入体,真气在经脉中流动,但真气一进入气海就消失不见了,这让他十分不解。修炼了半个时辰,虽然身体出了许多汗,但却并未像以前一样感觉困倦,反而精力充沛了不少,心中不禁感叹练气的玄妙。

秋离这一练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身体早已经是被汗水浸透,原本修炼半时辰就该结束,因为第一次修炼十分亢奋所以才坚持了这么久。

如今练完,秋离这才发现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裹在身上甚是难受,他便先去冲了澡,污秽尽除,身体一下子清爽了许多。

药老头这时候也醒了,坐在炉火旁正烤地瓜,看着秋离洗澡出来了,不由得打量了他两眼,看他气色不错,比往常精神了许多,不由得频频点头赞许,“看来,你练气的效果不错呀,可有什么进步?”

秋离正愁着没人分享,百爪挠心呢,如今药老头询问了,一下子来了劲头,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修炼《君子篇》的所得,讲到开心处,更是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药老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面前如此开心的秋离,心里不禁恍惚,秋离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多么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呀。

药老头内心愧疚,他知道自己亏欠秋离太多了,如果没有那件事,自己一定让他每天都像今日这般开心。

秋离讲完,药老头又夸了他几句,让他更是喜上眉梢,开心不已。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十年过去了。

秋离已经褪去原有的稚嫩,身体虽依然清瘦,但常年修行也让他肌肉结实,线条清晰,再加上七尺的身高,俊朗的面容,已然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了。

十年学医,他已得药老头真传,医术了得,成为远近闻名的小神医。

十年画符,已有小成,如今可以画出中阶符文,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大符师。

十年练气,他仍是练气境,自己的气海雪山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将自己辛辛苦苦炼化的真气全部吞掉,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这让他很有挫败感,也很沮丧,若不是药老头一直从旁鼓励他,告诫他裂魂人的修行不同于一般人,估计他早已放弃了。

十年里,他修炼了《君子篇》,修炼了《逍遥篇》,也修炼了《普渡篇》,都有成效与所得,但炼化的真气却怎么也填不满他自己无边无际的气海,好在识海的沙漠有了明显的变化,刺骨的寒风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已停歇,沙漠里迷雾也明显淡了许多。

他现在每日临睡前,都会魂入识海,让神魂在识海之内修炼一段时间,而且效果很明显。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练气十年依然是练气境,这也算是奇葩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秋离十年练气虽没有破镜,但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健康,精神也一日胜似一日,虽然还是会经常做那个梦,但他的嗜睡症已有明显改善,不用每日再睡到日上三竿了,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味觉、嗅觉随着练气变得愈加灵敏,这也让他在辨药识性方面远胜于一般人,竟助他在学医与画符方面大放异彩,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君子篇》讲拿得起,《普渡篇》讲放得下,《逍遥篇》讲想得开,秋离将这三篇心法修行十年,耳濡目染,心胸也潜移默化变得豁达,对于能不能破镜,要多久才能破镜,他早已看开,一切随缘,尽人事,听天命,反正他又不是一事无成,修行不行,他也有一身的医术傍身,又是一名大符师,行走江湖,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秋离正在院子里侍弄药草,一个身体健壮、满身腱子肉的少年背着一筐刚采的药材走了过来,看到秋离在院子里,便挥舞着手臂打招呼,“三竿,师父呢?”

少年是村子里里长的孙子,小名石头,大名柴琅,外号豺狼,比秋离大一岁,是药老头在这里收的唯一徒弟,是个修行怪物,更是一名武痴,不过十七岁,早已搬山境,比秋离的练气境高了五个境界,又因为比秋离跟随药老头学习得早,所以自然而然成了秋离的师兄。

三竿这个称谓是柴琅给秋离起的,因为秋离小的时候每次起床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所以柴琅才会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外号,秋离作为反击也给柴琅起了一个豺狼的外号。

“爷爷出门看诊了。”秋离对于三竿这个外号也早已默认,毕竟喊自己三竿的人只有他一个,也算是两人交情的一个见证吧。

“这是我上山采的草药,交给你了。”柴琅直接把背上的背篓整个丢给秋离。

秋离接过来一看,背篓满满的药草,估计柴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毕竟在这大雪封山的季节,想要采集这么多药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