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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尘沙遮天幕,雷鸣电闪裂苍穹,铁马兵戈山河碎,一剑横空九万里。

龙脊山清风峡。

一白衣男子左手持三尺长剑,右手背负身后,衣袂飘飘,凌空而立,飒然如仙,睥睨天地,面对九名黑衣蒙面人的猛烈围攻,他目光如炬,白衣之上点点血迹昭示着战斗的惨烈,粗重的呼吸与苍白的面色说明他已力尽,握剑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围攻他的九名黑衣蒙面人亦是气喘吁吁,全身挂彩。

“各位,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一起上,务必将其斩杀!”一名黑衣蒙面男子恶狠狠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与杀气。

“好!”

九人一起各显神通,手持利刃,向白衣男子围杀而来。

“铮!”

白衣男子手腕一振,剑光夺目,雷鸣裂空,一剑横扫,剑气磅礴,直接将九人逼退。

“咳咳…”

白衣男子胸口一阵起伏,剧烈咳嗽了几声,嘴角鲜血溢出,醒目而刺眼。

“尔等鼠辈也想杀吾!”

“铮!”

白衣男子嘴角挂着鲜血,眼里寒光一闪,长剑一抖,剑鸣铮铮。

“一剑问天!”他一声大吼,声音嘶哑而悲壮。

剑指长空,一道剑光直冲九霄,将头顶的乌云冲开一个洞,周边黑云滚动,宛如巨大的漩涡,要将这天地吞噬一般,其间更是电弧闪烁,雷鸣不绝。

狂风带雨扑面袭来,吹得他衣袂猎猎,竟有一种莫名的悲壮与决绝。

“晃啷晃啷…”

“哗啦哗啦…”

一阵铁链在地面拖动的声音自云层传来,声震原野,响彻天地。

一条铁链,从天空的漩涡伸出,黑漆漆的,闪着冰冷而令人胆寒的寒光从天而降。

九名黑衣蒙面人被铁链的气势所震慑,身体僵在原地,竟然一时间无法动弹,那漆黑的铁链透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杀伐之气,让他们心惊胆破,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撤!”

带头的黑衣蒙面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招呼一声,便率先向远处撤退,其他人也开始四散逃逸。

“哼…想走,完了!”

“疾!”

白衣男子一声疾呼,长剑挥动,铁链受到召唤,随之而动,灵动如蛇,向着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激射而去。

“砰!”

“啊…”

铁链的前端直接从黑衣蒙面人后背刺入,穿膛而过,铁链没有丝毫停滞,链端一摆,直奔另一名黑衣蒙面人而去,那名黑衣蒙面人感受到身后呼啸而来的威胁,又听到了同伴的哀嚎,扭头一看,大惊失色,同伴的尸体还挂在铁链上,铁链灵动如蛇,快如闪电一般,转瞬便到他身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铁链已经刺穿他的胸膛,只留下他惊恐瞪大的双目。

其他黑衣蒙面人见状,个个心惊,人人胆魄,被秒杀的两位同伴可都是化神境的高手,世间顶尖的强者,但在这诡异的铁链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铁链的威力恐怖如斯。

白衣男子剑锋所指,便是铁链攻击的方向,他的每一次挥剑,都会引动铁链击杀一名黑衣蒙面人,他连挥八剑,铁链一连攻击八次,八名黑衣蒙面人就这样被穿糖葫芦一般穿在铁链上。

当白衣男子试图再挥剑的时候,胸口急促起伏几下,突然七窍流血,手中剑脱手,人与剑一起从半空跌落下来。

“呃…呼呼呼…”

秋离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无助的失重感袭来,让他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湿透衣襟,不断地喘着粗气,平复着糟糕的情绪。

一只大手忽然轻抚在他的后背,目光柔和,语气关切地问道,“离儿,又做噩梦了?”

“嗯!”秋离点点头。

“还是那个梦吗?”

“嗯。”秋离再次用力地点头。

做噩梦的男孩名为秋离,今年六岁,安抚他的是他的爷爷药老头,至于名讳不详,只知道姓药,村里人都喊他药老头。

秋离从记事起,就经常做这个噩梦,每次心里都会莫名地悲伤与无助,仿佛那白衣男子就是自己一般,当他从半空跌落的时候,自己亦是坠入深渊,心里没着没落的。

“离儿,出了一身汗,快去泡个药浴吧,免得感染风寒。”药老头拍了拍秋离的肩头,催促道。

“好的,爷爷。”

秋离起身下床走去旁边的房间,房间的浴桶里已经加入了热水,以及药老头特意给他配制的草药,浓浓的药香伴随着水汽扑面而来,让秋离顿时感觉心神一振,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坦。

他快速脱掉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直接跳入药桶,舒服地发出一声长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药汤的滋润下都舒展开来。

药桶中的药材仿佛有着神奇的功效,他的肌肉在药汤的滋润下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也慢慢舒缓下来。秋离盘膝坐于浴桶之内,运转药老头教给他的练气功法,气息在经脉中流转,如溪水潺潺,又如春风拂面。他的脸色逐渐红润,身体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那是药力与他自身气息交织产生的奇妙现象。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冷得秋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嚏!”

秋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浴桶里泡了快半个时辰了,浴桶里水都已经凉了,于是赶忙从浴桶里出来,快速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正巧药老头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秋离已经泡完澡了,直接把汤药递给秋离,“给,喝了吧。”

秋离闻着浓烈的苦药味,不由得眉头紧皱,但他心里清楚这碗苦汤药不仅含有名贵的药材,更是爷爷花费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亲自文火熬煮而成,他又岂能辜负呢,捏着鼻子,直接一口干了。

药老头瞧见秋离喝药的样子,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这药你都喝了几年了,怎么还不习惯呀。”

“爷爷,这药里放了太多莲子,实在太苦了。”秋离被苦得脸都变了形,五官似乎都在诉说着那难以忍受的苦涩。

秋离掏出口袋里随身装着的饴糖塞入嘴中,才稍缓了他口里的苦味。

幽州地处北海之滨,坐落在北域雪原之上,常年冰雪覆盖。这里的冬季漫长而寒冷。在这里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漫长的冬季,一个是短暂的夏季。冬季北风肆虐,大雪封山,夏季冰雪融化,草木发芽,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鲜花,是这片土地最漂亮的季节。

秋离从小就跟药老头生活在天寒地冻的幽州边境,单狐山下的猫儿村,因为只有单狐山上的冰山雪崖才有能够缓解秋离嗜睡症的药材冰息雪魄草。

冰息雪魄草是一种生长在冰山雪原上的一种植物,每当寒风凛冽,雪花漫天飞舞之际,它便在这银白的世界中绽放,淡黄色的花瓣闪着如水的光华,点缀雪原的孤寂,它是雪原上的精灵,风雪里的守望者。

相传冰息雪魄草是雪神的气息凝聚而成,其花更是蕴含冰寒之力,有安神定魂之效,然而,冰息雪魄草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只生长在单狐山的冰山峭壁之上,想要采摘它的花朵,必须在大雪漫天的时候,去单狐山上的冰山峭壁去寻找,所以想要采摘一朵冰息雪魄草的花是要冒极大危险的,而药老头为了医治秋离的嗜睡症,已经不知道采了多少朵冰息雪魄草的花了。

秋离站在屋里,看着爷爷又出门的背影,他的眼圈顿时红了,因为他知道爷爷又要去给自己采冰息雪魄草的花了。

“爷爷,谢谢。”

秋离从小就有严重的嗜睡症,药老头这些年不知道用了多少冰息雪魄草的花,才缓解了他的嗜睡症,他尚在襁褓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十二个时辰,眼睛就没睁开过。

直到三岁的时候,秋离才第一次睁开眼,但是依然嗜睡如命,一天至少要睡十个时辰。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逐渐发育,以及药老头对他的呵护照顾与精心调理,才让他的嗜睡症渐渐有所缓解。

如今,秋离六岁了,他每日还是要睡足七个时辰,否则一整日都无精打采,浑浑噩噩的,这也让他的童年少了许多乐趣。

今日大雪漫天,药老头又去单狐山上去采药了。往往这个时候,秋离便一个人坐在炕上看看书,打发时间。

秋离跟着药老头虽然住在穷乡僻壤之地,但是家里却有着丰富的藏书,这也让体弱的秋离,从小就爱上了看书,因为书里不仅有先贤的智慧,更有前人对神州大地山川湖泊的描述,这也在小秋离的心里埋下了向往外面世界的种子。

他近日迷上了一些有关符箓的书籍,符箓也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据书中记载符祖悟道之时,感天地之造化创出二十四个符号,这二十四个符号的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例如风、火、雷、电、水、木、山、泽等,将这些符号按照一定的组合规律绘制于符纸之上便是符文,使用时,只要催动符纸上的符文,符纸上的符文就能起作用。例如,催动火符,便可生出一团火焰;催动雷符,便可凭空招来一道雷电;催动水符,可以产生一段水柱。

当然,符文因绘制的难易程度,以及使用时所产生的威力,分为低阶符文、中阶符文、高阶符文。

古往今来,凡是能够绘制符文者,都被尊称为符师,世人根据符师能够画出符文的品阶,分为符师,大符师,灵符师与神符师。

秋离已经研读符箓方面的书有些日子了,也试着在符纸上刻画符文,但是他刻画的几个简单的符文,都徒有其形,并无任何符力,这让他多少有些沮丧。

符文一道,需要极高的天分与个人的领悟力,属于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而能否绘制出人生第一道符就成了所有想要成为符师之人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能跨过这道鸿沟者凤毛麟角,能在符箓一道上有所成就者,更是寥若晨星,所以自古以来,修炼符文一道者寥寥无几,毕竟与练气修行相比,符文一道要求太高,条件太苛刻。

秋离坐在炕上安静地看了一会书,感觉有所心得,便起身来到院子。

此刻,院子里已经被一指厚的大雪覆盖,秋离随意在墙边捡了一根木棍,然后便蹲在雪地里,开始以木棍为笔,以雪地为纸,练习刻画符文。

木棍的前端在雪地里滑动,虽笨拙但还算流畅,一气呵成画出一个简单的符文,秋离望着雪地里的符文,满意地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

点头是因为符文的画得很像,摇头是因为符文虽像,但依然没有符力。

秋离小手托着腮,盯着自己刚刚在雪地上画的符文,陷入了沉思。回想书中说有关绘制符文的记载,天地之间有元素之力,符道就是要将天地之间的元素之力按特定的规律凝聚于纸上,而要将天地之间的元素之力凝聚,就需要符师与天地沟通,以笔为引,以天地之间的元素之力为墨绘制。

秋离张开小手,让雪落于掌心,感受雪花的冰冷;伸手去抓风,感受风的速度,这些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但也仅此而已,至于书中说的什么元素之力,他却毫无头绪,只能望着天空的飘雪叹息。

就在这时,药老头冒着风雪从外面回来,看到秋离蹲在雪里发呆,好奇地问道,“离儿,这么冷的天,你傻蹲在雪里干什么呢?”

秋离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看到药老头回来了,脸上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并快步迎上去,“爷爷,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药老头疼惜地摸了摸秋离的小脑袋。

“外面风雪大,进屋说话。”药老头牵着秋离的手一起进屋。

一进屋,药老头就把药篓放到墙边,然后拍去身上的风雪,脱掉厚重的外套,让自己自在一些。

秋离向火炉里又添加了几根木柴,把火烧得旺旺的,让整个房间都更暖和了一些,然后又去给药老头沏了一壶热茶。

药老头接过茶壶,倒了一杯,小心地嘘溜了几口,这才满足地坐到炉火旁烤火,“离儿,这大雪天,你刚才为何在院子里发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