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呢,最紧要的就是孝顺,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赶紧买些好东西回去给爹赔礼,顺带着,那果冻啊还有你那做猪下水的法子,都给老人家讲讲清楚,不许再卖出去,懂了么?”
殷兰:....
怎么会有人这样厚脸皮?
来要东西还这样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是人家欠他的一样,况且,那个叫什么爹啊,混得不好的时候一眼不看你,混得好了就上门来要东要西,还那么理直气壮。
可惜这一次,根本就不需要殷兰开口,方才得了她的承诺,一门心思想要得到方子的冬菊婶子,连带着其他的几个人,一起朝着陈老二开炮。
“哟,原来这陈有闰是陈老太爷的儿啊,怎么我从前听到陈老太爷亲口说,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的?”
陈老二:....
“老人家一时开玩笑的话而已,老人家的事情怎么容得下我们说三道四。”
“那也要老人家先有德行,我们才尊重他,当初大娃和二娃饿得皮包骨头,眼看着都要冻死了,上陈家的门求着要一口吃的,那老爷子可是亲自出门轰人的,怎么?你们陈家养娃就是这样养的?”
陈老二:.....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怎么,婶子你是想贪我家的东西,占我家的便宜才故意这样和我对着干的不成?”
冬菊婶子都听不下去了,“我如果要贪你的便宜,岂不是应该讨好你才是,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那我现在叫我家男人,大家伙一去揍你一顿,待会儿这事情也变成过去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能提了?”
陈老二哑口无言,脸色涨红,“你....我不同你一个不讲理的妇道人家说话。”他转向殷兰,“大嫂...”
陈有闰这时候也过来了,陈老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哥。”
“爹叫我过来拿的,若是我那不回去,今日就吃不了好果子,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把东西给我好不好?”
殷兰:.....
面子?他哪里来的面子?凭什么要给他面子?
不等殷兰开口,陈有闰直接站了出来,“那从前大娃二娃求上门的时候,你们可看过我的面子,大娃二娃的面子?”他冷冷道。
陈老二面色难看。
殷兰也有几分忐忑,虽然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可理论上,却是她做的,她看了一眼陈有闰阴沉的脸色,有些担心他翻旧账。
陈有闰的确心中难受,他知道从前娃过得不大好,可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旁人这样说,他好像看见了寒冬里,两个瘦如骨架的还在到处乞食的可怜样子。
他忍着,没有去瞧殷兰。
她是有责任的,可他自己呢,难道就没有吗,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将生娃养娃的事情全部扔给她一个人,就连这次他要出去,也是一样,所有的担子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他有些责怪她,怪她不够尽心,可更怪的却是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陈有闰抬眸看向她,
殷兰却早已经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差点就被盯上了,他生气了么,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想起他刚回来的时候,那股子的戾气,殷兰还是有些惧怕和心虚的。
“还有,这方子,是殷氏自己努力想出来的,和我没关关系,和陈家更没关关系,谁也不能叫她将东西拿出来。”
陈老二气不过去,“可她既然嫁进来了,那就是陈家的人。”她的东西就是陈家的东西。
他冷冷一笑,“今日我必须将东西拿回去。”
“不许,人家都说了不是你陈家的东西。”
“是啊,好不要脸。”
“陈家的人怎么是这样的啊,也太不讲道理了,从前那些编排殷氏的说法,最初就是陈家的人在说。”
周围的人哄闹一片都议论纷纷。
“还有,既然事情已经闹得这样大,那我干脆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从前陈有闰寄回来的银子,每年都是增加的,过去是陈家的人帮我拿,结过每次,给我的只有五百文。”
殷兰对上陈老二不敢置信又阴狠的脸色,他叫嚣着殷兰胡说八道,殷兰直接将过去陈老太太给的那个单子给拿了出来,让周围的村民传阅。
大家都看不懂上头的字,唯一能懂的人勉强看了看,看向陈老二的眼神充满嫌恶,“好啊,你们陈家,竟是这样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我呸!”
陈老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看向陈有闰,“大哥,你这样放任这些人败坏陈家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是陈家的吗?”
陈有闰面色肃然,冷冷一瞥,周围的人都自发安静下来。
“从前陈老太爷就说过,我不是陈家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是了。”陈老二惊得脸色一白。
在这样的村子里生活,重要的就是相互帮扶,所以过去陈老太爷不认陈有闰,是真的可以害死他的。
可现下,陈有闰不认陈家,可人家却已经这样有钱,不靠着陈家,的确也能活得很好。
陈老二这才发现,唯一能威胁人家的东西,人家好像都不屑一顾。
“是啊,你们这样欺负人,人家就一定要巴着你们吗?”
“陈家可真不是个东西。”
周围又哄闹起来,村民怕陈老二阻止他们赚钱,便想尽快将人给轰走了,殷兰想着过去小时候的陈有闰,以及大娃二娃不知在这陈家里头受了多少的委屈,趁着混乱,便去踢打陈老二。
大娃抿唇,默默护在自己娘旁边,不叫旁人挤着了,顺脚也踢了陈老二两下。
这实在不合礼数,不是夫子说的君子所为,大娃就默默收回了腿。
二娃同田有为一起,他们可不是什么君子,既然都打起来了,可兴奋极了,在人群里头,照着陈老二的屁股就使劲地踢了上去。
这样混乱许久,直到陈老二屁滚尿流地终于从人群中挤出去,鼻青脸肿地仓惶逃走,这事情才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