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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几缕月光挣扎着挤过缝隙,洒在雕花拔步床上,勾勒出苏昀卿消瘦且苍白的侧脸。

他缓缓合上双眼,睫毛如同深秋的残叶般微微颤抖,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洇湿了绣着并蒂莲的枕头。

“原来……我连为她付出生命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嘴唇翕动着,

声音轻得如同寒夜中飘零的雪花,带着无尽的落寞与绝望。

润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苏昀卿床边,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苏公子,你这想法着实有些偏激了。喜欢一个人,并非一定要以命相付。”

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润,试图驱散房内压抑的气息。

苏昀卿猛地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甘。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玉公子说。”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雕花拔步床幔在烛火中轻轻晃动,苏昀卿躺在床榻上,

脸色仿若被霜打过的纸,每一丝呼吸都像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虚弱又吃力。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与暖炉的气息交织,让人喘不过气。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嫦娥、小七、嫣然和白宇围在床边,

彼此对视,眼中都充满了忧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嫦娥手中的青瓷药碗微微颤动,碗里的药汁泛起细密的涟漪,险些洒出。

她垂下眼眸,长睫轻颤,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目光中满是怜惜:

“苏公子,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语落,她广袖轻摆,率先转身,莲步微移,缓缓走出房间。

小七、嫣然和白宇互望一眼,脚步沉重,默默跟在她身后。

雕花木门缓缓合上,“吱呀”一声,如同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奏响的挽歌,将屋内的压抑彻底封存。

苏昀卿望着润玉,嘴唇蠕动了几下,干涸的唇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庭院中,月光如霜般洒在朱红的廊柱上。

嫦娥立在廊下,仰头凝视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河,

清冷的光芒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也为她添了几分惆怅。

“苏公子执念太深,终究是自苦啊。”她的声音轻如微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叹息。

小七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次欲言又止,目光始终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白宇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石子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又杂乱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唯有嫣然静静地抚弄着衣袖上的流苏,眉眼低垂,

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苏昀卿忽然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玉公子,我看得出,你也钟情梦姑娘吧。”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或许是心底那丝不甘在作祟,若不是这副病入膏肓的躯体,他必定能与润玉公平竞争。

润玉微微一怔,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他走近床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公子,当下并非纠结此事的时候。

在生死面前,一切儿女情长都显得微不足道,苏公子何必如此执着?”

看着苏昀卿这副虚弱不堪、仅靠一口气支撑的模样,润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忍。

苏昀卿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泛黄的枕巾:

“玉公子,你不会明白,从梦姑娘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可如今,我连为她做任何事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这冰冷的空气里,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雕花楠木窗棂在穿堂风里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润玉负手伫立在窗畔,

月光将他雪色长衫染成银霜,勾勒出一道形单影只的轮廓。

室内弥漫的草药被夜风搅乱,裹挟着他幽微的叹息。

“苏公子,你我际遇竟如此相似。”

润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帕子,那是梦姬赠他的救命信物,

“当年我命悬一线,是梦姑娘出手相救,才让我苟活至今。

可直至今日,我连为她遮风挡雨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声音随着穿堂风飘进雕花拔步床幔,

“梦姑娘心若琉璃,她救治你,纯粹出于悲悯,从未想过要你回报。

如今救你未果,她想必也在暗中自责。”

润玉缓缓转身,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

“我知道,你靠着想见她的念头硬撑到现在。但我实在没有能力让她来见你,

苏公子,梦姑娘身份尊贵,高不可攀,远非你我所能企及。”

苏昀卿猛地攥紧被角,指节因用力泛白,咳嗽声撕裂寂静。

“我早该想到,你们身份非凡。”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那日在竹院,我亲耳听见嫣然的师父唤小七为公主,如此推断,梦姑娘定是长公主殿下。”

话音落下,苏昀卿猛地一阵剧咳,殷红的血迹溅落在苍白的衾被上,如同一朵朵凄厉绽放的红梅。

润玉见状,神色骤紧,快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递到苏昀卿面前,目光中满是不忍:

“苏公子,梦姑娘有些事,并非她不愿,而是身不由己。”

苏昀卿颤抖着接过帕子,擦拭嘴角血迹,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月色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洒下斑驳光影,

“原以为,等我病好,便能守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

他的声音愈发虚弱,像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力与绝望,随时可能熄灭。

润玉轻叹一声,转身回到窗边,望着高悬的明月,久久无言。

银白的月光在他素白长衫上镀了一层冷霜,勾勒出一个孤寂的背影。

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相见恨晚的情绪,若能早些认识苏昀卿,

二人凭精湛的药理学识,定能悬壶济世,救治更多受苦之人,这无疑是一场救世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