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斯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砂金：“卡卡瓦夏先生，小心祸从口出。”
“哈哈......”
“谁让我是一个该死的赌徒呢？”
砂金轻笑道。
多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罗伊斯顿右手一摊，示意砂金继续说。
“罗伊斯顿先生。”
砂金深吸一口气：“我收回此前对天命少主东方滉的面见委托。”
“哦？”罗伊斯顿的神态流露出一抹好奇。
他倒是很好奇砂金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我要修改成：面见‘影’真正的执权者——东方滉！”
当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之后......
最不可能的发生的可能性，往往就是事实。
哪怕这个事实再怎么匪夷所思，都是事实！
摊牌——豪赌！
这就是他的答案。
这就是属于‘砂金’，属于‘卡卡瓦夏’的答案！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旅途永远坦然，诡计永不败露。’
阴暗汇聚成无形的大手。
扼住了他的命运。
视野逐渐被黑暗盘踞。
再无一丝光亮。
好看的眼眸，也失去了神采。
它不再散发着微亮。
意识仿佛身陷泥沼，哪怕拼尽全力，也只会越陷越深。
实力上的差距，在这一刻无比的明显。
哪怕想要反抗，都没有任何手段。
他甚至都没带上属于自己的‘砂金石’。
‘只是可惜...没能看到你死亡时的丑态了......’
......
芬香扑鼻。
这股味道......是咖啡。
但...自己不是死了么？
为什么还会有嗅觉？
“叮~叮~叮~”
那是铁器与玻璃杯的碰撞声。
听觉也恢复了......？
“按理来说，以你的经历，应该走上的是【巡猎】才对。”
“可你却走在了【存护】的命途上。”
“砂金。不...此时此刻，或许我以卡卡瓦夏来称呼你，才是最合适的。”
“因为，此刻的你，是在为自己而活，是在为自己争取。”
陌生的声音。
砂金确信，自己不曾与这道声音的主人有过任何的接触。
随着一丝光亮破开黑暗，映入瞳孔。
在这片灰暗的世界当中，墨绿渐变发色的少年正在调制咖啡。
他的对面，空了一张座位。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随着身躯的感知逐渐回归。
砂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打量着这片灰暗仅有一丝光亮的世界。
在看到他的容貌时。
砂金就知道......
好运，再一次站在了他的身边。
“卡卡瓦夏，见过天命少主。”
东方滉倒上一杯咖啡，推到对面：“我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
态度，不言而喻。
砂金并不傻。
拉开椅子坐在东方滉对面。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正如现在，我能品尝到天命少主亲自研磨的咖啡。”
砂金并没有多问。
这是什么？这是哪？先前的感受又是什么？
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管的事情。
他需要明白的，只有一点——自己还活着，且成功见到了东方滉。
“做出这种决定，需要的可不止是‘运气’。”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做出这种选择。”
“因为——我，从未输过。”
“很不错的回答。”东方滉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后说道：“煞费苦心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性命押上天秤都想见我一面，说出你的来意。”
这么多年，整个宇宙不可能没有这般猜测之人。
但，真正敢提出来，并且还是在‘影’的分部，在罗伊斯顿的面前的，就只有砂金一个人。
“自由，合作，解惑。”
砂金说出了自己的三个目的。
随后，又修正了自己的措辞：“说合作，不太恰当。”
“应该说...站队。”
见东方滉没有回应，砂金继续说了下去。
“雅利洛-VI的单子，我有所耳闻。”
“在那一刻，我就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继而开始调查有关天命的事情。”
“是，天命与影，安排得相当合理。”
“敌对的关系几乎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寰宇众生的眼前，数十个分部的毁灭，数百个任务的失败，对影之律者的通缉，无一例外地说明了这一点。”
“但，如果追溯到命星体系刚踏入星海之时，就由不得让人不怀疑。”
“往后发生的种种，也将这种可能性逐一排除。”
“毕竟——连天命的盟友仙舟联盟都遭受到了‘影’的猎杀。”
“影之律者不接受天命相关委托的理由也很充分。”
东方滉终于开口了：“按照你的逻辑与调查，正常来说，你也应该跟其他人一样。”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假设。”
“倘若，天命与‘影’，从一开始就是光与影一般的存在呢？”
砂金带着肯定的神采：“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仙舟联盟内部，跟公司一样，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可能纯粹如白纸。有光，那就肯定有影。”
“完全就是一举两得甚至一石三鸟，而以天命的实力，哪怕最后的真相浮出水面，也根本就不可能有势力能与之抗衡。”
“即便是公司，也没那个资格。”
“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
砂金捂住胸膛：“直觉。”
内心的悸动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
内心的悸动牵引着他，使得他根本就忍不住朝这方面遐想。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遵循内心的指引就好。
哪怕输了，也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