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后连他坏话都说上了。
苏软猛地转头。
段知同动作稍迟缓一些。
高大的身影进来,皮鞋声停在苏软椅子后,苏软视线跟着陈弘港转动。
他一来,病房压抑的气氛被破坏掉,取而代之的是窒息的压迫感。
段知同却莫名松了口气,至少苏软不会再说什么他这样都怪她之类的话了。
自己都站在身后了,这女人也只是看了陈弘港一眼,之后又把视线挪开,一副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
男人哼笑出声:“苏软,还要留在这跨年?”
苏软紧抿着唇,到底没反驳他的意思,过了一会才说:“知道了。”
妥妥不情不愿的语调。
一看就知道话还没说完。
陈弘港没搭腔,径直走到窗户边,手上拿着打火机玩。
苏软确实还有很多话说,但男人在这,再多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
所以,她起身,帮段知同掖好被角:“要躺下吗?”
段知同摇头:“不了,一会季元陆会过来。”
“那....”苏软不敢看他:“那我走了。”
身后打火机盖子开合的声音停止。
“嗯,注意安全。”末了,段知同一反常态的又加了一句:“我一直在这,你想来都可以来。”
苏软微不可察一顿。
此时,陈弘港已经来到身边,苏软一言未发,被他抵着后腰往门口走。
段知同不敢再贪心多看。
到门口时,苏软顿住:“你的钱,我会全部给你。”
床上的人瞬间看过去,对方背对自己。
即使生病住院,钱,段知同其实不缺,甚至可以说还挺多,但苏软强硬要给,他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也对,他的软软早已长大,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不再向以前那样需要他了。
段知同滑动喉头,嗓音滞涩:“好。”
最后,苏软将十指蜷缩进掌心,认真叫他:“段知同。”
“再见。”
身后的视线太炙热了,苏软不敢回头,但对于陈弘港来说,那视线却是格外扎眼,他侧头,就见病床上的人,一瞬不瞬望着苏软。
现在倒是不隐藏了,有什么用,早晚了。
没等听到段知同的回话,苏软离开了病房,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间安静下来,段知同依旧望着门口苏软站过的位置。
再见......她说再见......
季元陆回来的时候,就见着人望着门口出神,他来了也像没察觉。
走近了,季元陆才看到对方眼眶通红。
他伸手在段知同眼前挥了挥:“人又不是不来了。”
段知同收回视线,仰头看天花板,凸出的喉头滑动明显:“季元陆。”
“干什么?”季元陆头也没抬,在手机上阅读第一次注射的注意事项。
“我不想治了。”
“什么!”看手机的人猛地抬头。
段知同没再说话,任凭季元陆如何问,后者都不想多说什么。
库里南车内,苏软刚把外套脱下来扔后座,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扣,就被上车的陈弘港扣住后脖颈,猝不及防的吻落下来。
苏软怔了下,配合着。
良久,差点走火,陈弘港才把人松开,贴着她额头,鼻尖微蹭:“苏软,你自己说的,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明知道她这会心里难受,还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股挥之不去的悲恸化成其他。
男人胸口一重,在苏软还想来第二拳的时候,陈弘港握住她挥过来的拳头。
两个人体型差距大,手也一样,苏软的手几乎被他全部包裹,男人把她拳头放在心脏位置,挑衅说:“来,冲这来。”
他今天穿的是件黑色高领毛衣,显的五官更加深邃。
这样的长相,别说其他,就光是看着,都足够养眼。
苏软垂眸嘴硬:“别以为这有伤,我就不敢。”
陈弘港挑眉,松开她:“来呗。”
胳膊收回来又重新挥动,男人不躲不闪,含笑看她,在拳头距离半厘米停下的时候,他唇角扬的更深,笑的好看极了。
陈弘港抬起苏软下巴,拇指摩挲唇瓣:“怎么不来?舍不得?”
然后右边胸口就被人重重来了一拳,陈弘港闷哼出声,在苏软继续的时候,又被他握住,贴在心脏位置:“苏软,再打下去,你可就要守寡了。”
再往下说,又要扯到山顶刺他那一刀子去了,苏软直接抽回手:“不打了,开车。”
车子上路后不久,苏软突然问:“伍瑞还在上次那家医院吗?”
“不知道。”
“我想去看看他,要不让安医生也给他弄点上次我骨折那会的药?”
陈弘港斜眼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人家是两口子,安柏荆自己不会安排,还能轮到你来操心?”
哦,忘了,差点没想起他俩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关系了。
副驾驶的人抿着唇,没再说话,然后就听见驾驶座的人大言不惭的调调:“苏软,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我。”
苏软看过来。
开车的人指着自己心脏:“这里好疼。”
苏软:“.........”
“要多亲一下才能好。”
久没听见回答,陈弘港歪着脑袋看她,对方正好也在看他,视线相撞,对方唇瓣一动一动的:“我亲你大爷!”
“可以亲**。”
话落,男人胳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滑雪去不去?”苏软问。
“去吧,你想去总是要满足的。”陈弘港说:“拿我手机给科里打电话,让他过来开车。”
“你自己不能开?”都开了这么久了,又不差这一会儿。
“心脏疼,胸口疼,胳膊也疼快抬不起来。”男人说的理直气壮。
“柔弱成这样,干脆晚上我们也分开睡。”苏软说:“节省体力,省的哪不对劲了,你又往我头上怪。”
“.........”
红灯亮起,陈弘港踩下刹车,幽幽看着她,默不作声,
苏软被看的莫名心虚,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是她弄出来的,她软了语气:“我来开。”
“你得跟我坐后面。”
到现在,苏软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陈弘港,你休息一下不行?”
后边喇叭响起,陈弘港踩下油门,往前行驶了一段后,右边的人还没想着打电话,他索性把车靠路边停着,给科里去了电话。
然后就下车去了后座,苏软还在副驾驶呆愣愣坐着,表情肢体都透着拒绝。
陈弘港当没看到,直接从中控把人捞过来放腿上坐着,单手把她双手反扣在身后,声音有些哑:“只是让你亲下心脏的伤口,乱想什么?”
男人凑近她耳边:“苏医生,你不老实。”
这人永远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仗色勾人,比如现在,热气随着低沉蛊惑的嗓音以不可后退之势一寸寸,缓慢地传进苏软耳蜗。
勾的人整个耳道都是麻酥酥的,麻意最终席卷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