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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弘港一根烟还没抽完,就接到苏软打的视频电话,干净的手指按下接通键,屏幕上是一张刚睡醒的脸,他语气调笑:

“苏医生体力还有待提高。”

苏软靠在床头,没应他的流氓话:“正大光明发杀人现场照片,陈先生不怕我报警?”

“苏医生舍得吗?”

刻意压低的声调,好像是耳鬓厮磨时在耳边溢出来的嗓音,说的人心里一紧,耳朵莫名红温。

陈弘港看在眼里,笑出声:“苏医生需要我再过来一趟吗?”

伍瑞看向后视镜,车速不自觉慢下来。

“好啊,陈先生来了别舍不得回去就好。”说完,苏软转化摄像头,拉开床头抽屉。

可谓是琳琅满目,陈弘港眯眼,眸中轻佻:“怎么个舍不得法?”

“陈先生过来不就知道了?”

说完挂断视频。

那双上扬的眸子勾的陈弘港心里只发痒,“掉头。”

他还真想见识一下,得舍不得到什么地步。

苏软过完嘴瘾,压根没想过陈弘港会回来。

门打开,苏软挡在门口,没让人进门:“陈先生,咱们说好不来我家的。”

她身上还穿着松垮垮的睡衣,陈弘港揽着细软腰肢,薄唇凑近:“不是苏医生欢迎的么?”

说完,把人往上一抬,让苏软踩在他皮鞋上,带着人进了卧室。

陈弘港坐在床头,哑着嗓音问了第二遍:

“苏医生想怎么让我舍不得?”

苏软的视线经过抽屉落在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陈先生在德尔曼不是带我亲眼见过吗?”

陈弘港带她见的,只有那个4s店的年轻男人,想起那个画面,他蓦地笑出声,鼻息凑近。

“苏医生果然很会。”

压低的嗓音像是带了温度,喷洒在苏软脸上。

..............

房间安静下来,男人满脸轻松。

“苏医生体力真是不行,不过没关系,多锻炼一段时间就好了。”

至于锻炼的方法,有很多种。

苏软抬眼恹恹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陈弘港抱着她洗完澡出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打电话叫人送饭过来,电话还没挂断,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药。”

“听到了?”陈弘港对电话那头问。

后来苏软又睡了过去,陈弘港就裹着浴巾在客厅抽烟,直到饭菜送过来。

他才把人叫醒:“吃了饭再睡。”

苏软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房间有男人的声音,她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这是谁。

她猛地起身,在衣帽间找了件睡袍套上。

吃完饭,苏软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吃的很慢,一点都不饿的样子。

她也没催他,静静等他吃完,见人放下筷子:“陈先生事也干了,饭也吃了,可以离开了吗?”

陈弘港擦嘴的手一怔,把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垃圾桶,伸手抬起苏软的下巴:“口是身非啊,苏医生。

苏软一口咬住想摸她嘴唇的拇指:“陈先生下次再来家里,我可就不保证会开门了。”

话有点含糊不清,陈弘港收回手,凑上去吻了下:“那么,下次再见。”

男人离开,苏软又睡了一觉。

窗外季节变换,橙红的枫叶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大雪纷飞。

临近圣诞,各个场子都忙的不像话,陈弘港好不容易抽了点时间出来泡了会温泉。

自从伍瑞见识过他的原身之后,他便没再刻意隐瞒什么。

比如现在温泉里,伍瑞站在岸边,陈弘港靠在边缘,烟雾缭绕中,庞大的蛇尾随意摆动。

伍瑞嘴巴张了张,没忍住问出声:“港哥,苏小姐知道你这样吗?”

陈弘港磨了下牙齿,伍瑞把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男人点燃,呼出一口:“她胆子大的很,第一天见面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话,伍瑞没再说,苏小姐那么早的时间就知道了,如果想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早就做了。

“下来一起泡会儿。”陈弘港说。

伍瑞看着缥缈的烟雾都遮挡不住的蛇尾,没有动作。

陈弘港嗤了声,收起蛇尾,此时伍瑞才脱衣服下来。

一大早,苏软往度假别墅给曾悦送药过去,在那边吃了午饭就往回赶。

车里放着欢快的音乐,苏软其实不太喜欢下雪天,因为段知同就是在大雪的天进去的。

但今年的雪天她却觉得格外欢喜,圣诞之后,就是段知同出狱的日子,这一天,她盼了太久了。

手机这时候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陈弘港的名字,苏软看了眼,没打算接。

最近二十多天,她和陈弘港都没见过面,她还在庆幸这人终于腻了。

只是这份庆幸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手机响了很久自动挂断,然后又响起。

第三通视频电话刚响了一半,屏幕就黑了下去,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苏软也没管。

道路积雪很多,她车子开的很慢,但雪路的湿滑远超她的想象。

轮胎打滑,车身直直朝右前方撞上去,苏软迅速踩刹车。

“砰”地一声,车子撞断护栏,右前轮胎悬空,被大树挡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漫天的雪花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安全气囊弹开,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苏软什么都听不见。

她左眼一热,额头的鲜血渗进眼眶,看出去的东西血红一片,

她顾不上擦,活动了下腿,双脚被卡住,连小幅度的活动都做不到。

甚至因为上半身不算明显的动作,车身轻微摇晃起来。

苏软瞬间不敢乱动,只能祈祷路上有车辆经过。

雪越下越大,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依然没看到一辆车子经过。

她坐在车上,熄火的车子温度早已跟室外差不了多少,她每一次呼吸都在冒着白起。

起初,那双动弹不了的双腿还能感觉到疼,此刻已经全然没了知觉。

额上的鲜血似乎也被冻成了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