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应之五个人自掏腰包买了厂里的三十坛酒供村民喝。
村里的姑娘们在家里挑出了自己最好看的花衣裳。
有条件的给自己擦点雪花膏,那是整个人都香喷喷的。
条件差点的也会擦上蛤蜊油。
实在没条件的去山里摘点红花,弄出的汁水往嘴唇一抹,气色瞬间就好了。
村里单身的男同志也没少闲着。
穿着最好的鞋和衣服,兜里还不忘放两颗糖和一些瓜子。
到时候可以给心仪的姑娘甜甜嘴,也是找对象的时候能拿捏好的话题。
大队长也乐呵呵地出来帮忙准备舞会。
倒是大队长媳妇有些唠叨了起来。
“整天就知道瞎帮忙,你是一点好处也没落着。”
“按理说你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胜利酒厂的厂长就该你来当。”
“怎么能让他们知青当呢?”
大队长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周围没人才缓和了一点颜色。
“别瞎说话,你让我当厂长,我凭什么当厂长?我有什么能力当厂长?”
“这胜利酒厂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
“没有他们几个,我们青山大队能有啥?屁都没有。”
“你以为咱们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咱们大队能有车应之他们几个知青在,你就烧高香偷笑吧。”
“这话别再让我听见第二次,要是生出事端来,我饶不了你。”
大队长媳妇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我是替你不值,你看你从年头忙到年尾,你得到啥啦?啥也不是?”
“别的不说,就算厂长当不了,就不能去酒厂里当个干部?”
大队长气笑了,“我是大队长,我要是去当了厂干部像话吗?”
大队长媳妇眼珠子转了转,“就算你当不了,咱们家里不有的是人吗?咱们儿子呢?”
大队长无语了,“咱们儿子今年才十五岁,人家招工要年满十八岁的。”
大队长媳妇又继续说道,“那我娘家弟弟合适啊。”
大队长一挥手,“得了,搞半天又是你娘家那边有鬼心思了是吧。”
“我跟你说,想都别想。”
“你要是跟着瞎掺和,你也滚回你娘家去。”
大队长媳妇讪讪一笑,“到底是我弟弟……”
大队长严肃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日里补贴娘家的事情我就不管你了,但这事免谈。”
大队长媳妇看自家男人半点不通理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大队长忙活联谊舞会去了。
大队长媳妇咬了咬牙,自己男人就是死心眼。
半点也不懂给自己谋利。
不过,当初她看上的也是他这份死心眼。
大队长媳妇叹了一口气。
罢了。
娘家那边,她改天回去回绝了。
大队长拿着大喇叭,“联谊晚会开始咯。”
大家早就迫不及待了。
只见大广场用桌椅围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这个大圆圈就是舞台。
桌椅上面摆放了不少吃的。
大部分都是胜利酒厂准备的。
有小部分是村民准备的。
村子不同县城。
县城有不少工人都会跳交际舞。
但是村子里几乎没人会。
聪明的人已经早早就找人请教了怎么跳交际舞,等晚上给心仪的对象展示一番。
就算不会也没事,现场学也是一种乐趣。
车应之将他的播放机都拿了出来。
整个广场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今天的车应之看起来和以往也有一丝丝不一样。
他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容,步伐稳定地朝崔若冰走了过来。
他伸出绅士手,“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崔若冰眨了眨眼,看向了身旁的白初雪。
白初雪一副双眼已瞎的模样溜了。
原本崔若冰和白初雪商量好了要跳第一支舞给村子里的人来个示范。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崔若冰嘴角僵了僵,嘀咕道,“白初雪这家伙肯定是嫌麻烦逃了。”
车应之,“什么?”
崔若冰回过神来,“没什么。”
说完,她将手放在了车应之的手上。
音乐缓缓流淌,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她轻盈地旋转。
两人的眼神交汇,他的目光深邃而炽热,她则低眉浅笑。
男的俊,女的俏。
“哎呦!这两娃可真登对。”
“可不,登对得很。”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对象呢?”
“是吧?!”
“今晚交际舞的规则不就是,男同志向心仪的女同志邀请一起跳舞,女同志要是也有这个意思,就答应跳舞吗?”
金书恒听见大家谈论,立马炸了起来,“不是对象,他们不是对象。”
众人捂嘴轻笑,“噢噢,看来金知青吃醋了。”
金书恒脸色涨得通红。
忍不住看向了舞台中的崔若冰。
他原本也想请崔若冰跳第一支舞的。
可恶!
车应之这家伙太狡猾了。
刚才车应之竟然骗了他和沈一岑。
说大队长找他们两人有事。
结果。
大队长根本就没找他们。
无耻之徒!
金书恒气得咬牙切齿。
周围的知青们渐渐围拢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对璧人。
车应之他们的舞步时而舒缓,如春日的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旖旎的涟漪。
时而紧凑,似夏日的骤雨敲打着窗棂。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转身,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一种别样的氛围之中。
渐渐的。
开始有男同志鼓起勇气朝着自己心仪的姑娘伸出了手。
姑娘们有的娇羞答应了。
有的婉转拒绝,等着她心仪的对象。
一曲舞毕。
崔若冰松开了车应之的手。
立马就离开了舞台中央。
把空间留给其他人。
车应之手指蜷缩了一下。
指尖还残留着独属于崔若冰的温度。
轻轻的。
车应之目光随着崔若冰的背影移动。
车应之刚一下舞台。
立马就被暴怒的金书恒和沈一岑拖走了。
至于崔若冰这会坐在凳子上喝喝果酒,吃着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场内的青年男女跳舞。
白初雪这会又回来了。
她坐在崔若冰身旁,“喂,你到底怎么想的?”
崔若冰这会脸颊通红,“什么怎么想的?没头没尾的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