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关着的第一香什么有用的也没审出来。
她不过也是在天上仙谋生活的。
问来问去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没见过什么世子仆人,也不认识秦望。
只是在浮光坊颇有点儿美名,会些魅惑人的手段,钓着不少公子贵人替她豪掷千金。
她见秦屹一身贵气,以为也是个寻欢作乐的富贵公子,又生得样貌俊雅,便起了贪心,也想收入罗裙下,没想到,撞到了铁板。
逐月派去天上仙暗查的人也回了信,没发现什么异常。
天上仙和浮光坊其他楼差不多。
秦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就是秦望,他确实进了天上仙。
原工部尚书被发落以后,也没有别的合适人员顶替,承元帝便将工部底下的人都往上提了提。
如今秦望已经从工部郎中升任工部侍郎。
原工部侍郎年纪不小,胆小甚微,一直不温不火,没什么建树。
秦望是皇亲,为人和善,如今工部都靠着他,现工部尚书不少事情都征求他的意见,工部几乎他说了算。
于竟倒台,最大的受益者居然就是秦望。
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工部实权。
秦屹此时也不认为这是运气好了。
信王府若没问题,云青为何要去查?查就查,还差点丢了命。
那天的杀手明显就是冲着她去的,只秦述自己认为是受他拖累。
转眼就是先皇后冥诞,秦屹需要进宫去宗庙祭拜。
吴嬷嬷捧过来的地藏经双手交给他,道:“王爷,这是青姑娘费了许多心神替王爷为先皇后娘娘抄写的,写了好几日,奴婢已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今日王爷亲自烧给娘娘吧。”
秦屹接过那本厚厚的经书,抬手翻看。
地藏经全经十三品,共一万七千余字。
她写得这样工整端正,完全不像她自己抄书的字迹。
秦屹摸着朱砂写成的经书,每一笔都能感受到她的认真,仿佛透过经书能看到她端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抄写的情形。
鼻腔微酸,这样厚一本,一个错字也没有,她抄了多久?
知道她进宫目的不纯,可是她确实对待抄经这件事十分重视。
心里又甜又酸,将经书贴在胸口进了宗庙。
跪在蒲团上,秦屹点燃了经书,望着母后的灵牌,内心诚挚祷告,“母后,她如此费心,请母后保佑她心想事成,平安如意。”
承元帝来的时候秦屹还跪着,经书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承元帝亲自上了香,看着燃烧的经书,问道:“云青怎么没带来?她抄经费了些心力,该带来给你母后见见。”
秦屹胸口有些堵,“父皇,她有事,下次带她来见母后。”
承元帝也没多想,点点头,道:“沈渊都要成亲了,你也该急了,等使臣走了朕就给你赐婚,你想娶她就娶吧。”
秦屹朝承元帝磕头谢恩,“谢父皇成全。”
承元帝微笑扶起他,“云青虽出身太差,可人还算听话乖巧,又安分守己,朕也不好拂你的意。”
秦屹哼笑一声,带了些无奈的宠溺意味,轻声道:“是,她最乖了。”
乖得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抓回来狠狠收拾一顿,让她真的乖乖听他的话,待在他的羽翼之下,让他为她遮风挡雨。
今日秦屹也难得安静了些,萧英然没有来烦他。
…
果然,荆林族的使臣一进京,京都关于沈渊和李晚棠的传言就没人关注了。
自然是士兵开路,道路两旁围满了百姓,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荆林族人肤色要深一些,衣着与东齐百姓不太一样。
衣着颜色以深色为主,上衣下裙,绣满了花纹,窄短袖口下用线穿了银铃,身上也挂了银饰,动起来便叮铃作响,十分悦耳。
为首骑在马上的少年笑着同东齐百姓挥手打招呼,年纪不过十八九上下,眉眼清澈,眼神透亮,嘴角上扬,头发半束,用来束发的红色发带随风飘荡,阳光为他的发丝笼罩微光。
秦樟携秦望等在宫门口,见了荆林族的使臣。
荆林族是南边最大的族群,一直生活在群山环抱之地,自给自足,少与人来往,古老又神秘。
荆林族此次来的是族群的继承人,王子乌南。
同行的是族群的大巫师,祝鱼。
乌南在大殿觐见了承元帝,献上了荆林族的奇珍异宝,表示有意同东齐交好,以盼边境和平。
承元帝也不想打仗,自然客气表示和平共处。
使臣已至,自然要设宴接风,承元帝让秦樟带乌南先去安置,晚上进宫赴宴。
荆林族使臣便安置在事先准备好的疏月园。
院内四处奇花异石,清幽雅静,挨着院墙栽了不少品种的竹子,四处花香鸟语,竟然有一种身处山林的静谧。
乌南朝秦樟道谢,“多谢安王。”
秦樟永远一副温和面相,客气回礼,“王子客气,王子此番来到京都,一应接待皆有本王负责,王子有事只管找本王便是。”
随后又介绍了身边的秦望,“这位是信王世子,现工部侍郎秦望秦大人,其母是南边世族,襄南岳氏出身,对南边风土人情还算了解,王子也可以找秦大人。”
乌南朝两人客户拱手,笑道:“那日后便打扰了。”
几番推辞客气之后,乌南说想休息,秦樟和秦望便离开了,说晚上来接他进宫赴宴,异常热情。
两相一对比,萧英然简直跟没人管一样,秦屹根本不想理他,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鸿胪寺官员,只萧英然自己日日带着姝华公主去成王府骚扰他。
人都走了,乌南也吐出口气,放松下来,对身边大巫师道:“可憋死我了,东齐规矩真麻烦。”
活动活动身体,开始好奇逛着园子,对什么都觉得新奇,“东齐国力强盛,做出来的东西也精美,此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大巫师祝鱼是三十左右的女子,相貌清秀,温眉善目,浑身裹在深红色衣袍之下,蓝绿宝石额饰铺满额头,双手恭敬交叠在身前,跟在乌南身后一言不发。
乌南跑跳着前后看了一圈,新奇劲儿过了就觉得有些无聊,想到进京时长街上的一幕,眼睛发亮,“大巫,不然我们去街上逛逛,东齐街上看起来更热闹些,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
祝鱼低低敛眉,“到功课时间,我不能出去。”
大巫师每日都要有固定的一个时辰,或看书或制药,安安静静不让人打扰,她称之为功课。
乌南也不泄气,“那我自己出去玩儿。”
荆林族人一向自由烂漫,没有那么多规矩,祝鱼只嘱咐他注意安全。
乌南带着随从飞羽就出了门。
疏月园有鸿胪寺小吏随伺,知道乌南要出门便跟了上去,说可为向导,乌南高兴拉了他一起走。
烈日当空,那小吏热得满头大汗,乌南却兴致高的很,看着小吏笑道:“你们京都的太阳远不如我们荆林那边,你若是去我们那儿晒晒,皮都照得疼。”
小吏擦擦汗,苦哈哈跟着兴致勃勃一脸兴奋的乌南王子。
乌南看什么都新鲜,到处看到处摸,看上了就让飞羽掏钱买,不多时飞羽身上就挂了一大堆。
高高兴兴买了一只设计精巧的木鸟,全神贯注玩儿着,没看着路,迎面就撞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