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见此女子也不是个善茬,都起哄起来。
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萧英然最要面子,此时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若他今日输在一个女子手中,便是将脸都丢尽了。
心里发狠,面色沉下,拳头似乎带着重压打了过去。
云青侧身一躲,萧英然的拳头砸在她身后岸边石柱上雕刻的狮头,顿时狮头被打落入水,咚地一声溅起水花。
四周叫好声一片。
云青背心伤口还未完全长好,不敢太用力硬碰硬。
只仗着轻盈身法,四两拨千斤,闪躲着打出一掌或者踢一脚。
萧英然被戏弄,心里怒意更甚,拳脚更加不留情面。
云青每日调息打坐,内功磅礴强劲,她的一掌一拳都带着千斤之力。
萧英然身形高大,身手敏捷,寻着面前女子的空挡抓住了她的手,拳头就要朝她肩头打去。
这么漂亮一张脸,打坏了可惜。
云青仰身躲开,被他抓住的手臂翻转而上,反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积蓄全力,一拳打向他的胸腹。
萧英然闪躲不开,被她打得后退至岸边石栏,身子被栏杆一挡,卡在腰间,上身向后仰去,心中一惊,右手伸手抓住栏杆。
云青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几步上前,一脚踹向他抓住栏杆的手。
萧英然吃痛松手,云青一巴掌打上他的下巴,将他打入河中,水花四溅。
起哄叫好声响彻浮光坊,伏安之嗓子都要喊破,简直痛快至极,看向云青的眼神更加崇拜。
怪不得他哥心心念念要跟他抢。
随从见状抽刀就要动手,被云青一脚扫开,对萧英然道:“还要找帮手吗?”
萧英然自水中抬起头,抹了脸上的水,面色阴沉,不怒反笑,“如此厉害的美人,本王喜欢!”
伸手挥退随从,萧英然从水里跃起来,一身的水滴滴拉拉落在地上,看着云青,“美人叫什么名字?可愿与本王回北凉,本王封你做王妃!”
伏安之啐他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年纪一大把了,还肖想小姑娘。”
云青对萧英然点头告辞,“有缘再会!”
萧英然对她来了兴趣,不肯放她走。
云青不愿惹事,信口胡诌道:“我要回家了,你知道烟雨楼吗?明日我在烟雨楼等你。”
萧英然见她一脸诚挚,不似作假,放开了路,“明日等候佳人。”
云青拉着伏安之就离开了。
伏安之心急道:“姐姐,那姓萧的不是好人,你不能去见他,你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都要放光了吗?”
云青淡淡道:“我骗他的,我若去见他,你哥知道了可不好哄。”
伏安之松了口气,“那姐姐,你现在要去找我哥吗?萧英然心眼小,今天受辱,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不怕,他找不到我。”
隐藏行踪什么的,云青很有自信,秦屹都找不到她,北凉使臣肯定也找不到。
云青不想哄小孩儿,让伏安之乖乖回家去,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跑了。
伏安之不知道秦屹在找她,见她有事也没留她,自己一溜烟跑去了成王府,他迫不及待要告诉他哥萧英然今天有多丢脸。
伏安之高高兴兴进的成王府,丧眉耷眼出来的。
他哪儿知道他哥在找人,早知道他就把人拖回来了。
秦屹本就烦躁的心情,此时更是达到顶峰。
伤好了吗,就敢去找萧英然打架?
萧英然就是匹饿狼,被他盯上了,哪儿能轻易放弃?
第二日,萧英然也不去烦秦屹了,果然去了烟雨楼找人,一等就是一整天。
第三日,秦屹带着伏安之主动去熙和园看望萧英然。
看着萧英然铁青的脸,心情舒畅了些。
伏安之年纪小藏不住事,脸都要憋红了。
萧英然大感受辱,派了人去街上找人。
秦屹看过热闹就去了浮光坊。
也不知道她去浮光坊做什么?她又在查什么?
此处鱼龙混杂,占地不大,但是多是搅弄是非之人,此处靠着河,若有官差追捕直接跳入河中水遁,酒楼蹿出去也是一路暗巷小道。
所以在这儿的人也不怕被抓。
入夜之后,灯笼又亮了起来,似在河面铺了红纱。
人来人往,秦屹站在最高楼的最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逐月天阳在底下四处寻找。
楼底下喊声震天的赌博声,秦屹听得有些心烦。
没看到云青,却看见了另一个熟人。
信王世子秦望披着斗篷遮着头,进了一间酒楼,身后还跟着个灰衣仆人,垂手而立。
秦屹有些讶异,秦望一直是儒雅君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想到云青说她去探过信王府。
秦屹下了楼,带着逸风惊雨朝那边而去。
秦望去的酒楼叫天上仙。
大堂摆了几张大大的赌桌,庄家竟然都是女子,画着妖艳妆容,身着轻衫,一颦一笑都带着万般风情,不少人在赌桌上喊得红了眼。
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秦望。
秦屹朝二楼而去,二楼都是雅间,酒香浓郁,若是不胜酒力的,光是闻闻都可能醉了。
男女调笑声,推杯换盏声,不绝于耳。
秦屹要往最里面走去,侧边闪出一位同样打扮妖艳的女子,摇摇晃晃,醉酒娇声道:“公子,要去哪里?”
秦屹没理她,脚步不停。
那女子悠悠转了一圈,拦住秦屹去路。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就要搭上他的胸膛。
秦屹眼神一凛,惊雨上前将人推开,冷道:“走开!”
那女子也不恼,笑得更加妩媚多情,身姿扭动:“公子~良宵苦短,让魅儿陪陪您如何?”
秦屹盯着最里面的房间,直直往那处走去。
惊雨负责给他拦住那个醉酒的女子,一脸嫌弃。
房间门紧闭,没有前面雅间那样大的吵闹声和酒气。
秦屹站在门口,静默片刻,抬手欲推开门。
门却从里面被拉开。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红衫裙的美艳女子,胸前一侧披垂着乌发,发间簪着牡丹绢花。
眉间描着牡丹花钿,擦着鲜艳口脂。
低眸抬眼之间,皆带着万般风情,轻摇慢动带着香风。
那女子声音柔媚,道:“郎君,来找奴家吗?”
若有似无的花香直往鼻子里钻,秦屹不太喜欢。
那女子错开道,请他进去,“郎君,请。”
秦屹带着逸风走了进去。
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靠墙一张红绡帐床,床前隔着一扇刺绣牡丹屏风,屏风前的小香几上,摆放着一只三足香炉,一缕青烟蜿蜒而上,整个房间泛着甜香。
那女子将秦屹引到靠窗美人榻上坐下,替他斟了一杯酒。
秦屹没接,冷道:“刚刚你屋中人呢?”
那女子一笑,软软倚去:“奴家屋中只郎君一人。”
秦屹没动,逸风忙上前将人拉开些,斥道:“站好说话,没骨头吗?”
那女子装作受伤,捂着心口蹙眉道:“郎君,不是来找第一香的吗?”
秦屹不解,“第一香?”
那女子挥动长袖,又是一阵浓郁花香,媚笑道:“奴家就是第一香呀,郎君不是专程来会奴家的?”
秦屹抬手扇了扇,香得头疼,声音冷了几分:“我问你刚刚屋中的男人去哪儿了?”
第一香袖子挥到逸风脸上,逸风退了一步,打了个喷嚏。
惊雨此时也脱身进来。
第一香笑道:“郎君不是来寻欢的?”
秦屹抱臂坐着,表情不言而喻。
第一香顺着胸腔长发,道:“郎君请屏退左右,奴家与您好好说说。”
逸风和惊雨在秦屹眼神示意下出去。
第一香关了窗,也坐在美人榻上,秦屹冷道:“站着答话!”
第一香反而朝他倚了过去,“奴家名第一香,整个浮光坊不乏慕名而来的公子哥儿,郎君要不要闻一闻?”
秦屹皱眉起身。
起身刹那只觉得头有些飘飘然,身上逐渐爬上热气,心里燥热不安,眼前女子妩媚多情,斜躺在榻上朝她甩着水袖勾着手。